第二天,厉景尧拨了唐宁的电话没人接,第二遍依旧没人接,眼里闪烁这幽沉的暗光,直接打给秦柔柔。
秦柔柔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不过还在半梦半醒,“喂,谁啊,一大早的……”
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是我。”
厉景尧清冷的声音像是从寒天腊月里飘过来,冻的秦柔柔全身一抖瞌睡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厉律师有事啊?”
妈呀还好她没说,不然厉景尧那个小气的男人,指不定怎么整她。
“唐宁人呢。”厉景尧单刀直入的问。
“宁宁啊?宁宁她那什么……”秦柔柔差点脱口而出将宁宁的行程暴露了,刚起来脑子都有点不够使,忽然急中生智的说道,“她去旅游了,对,她觉得太闷了一个人出去散心了。”
真是要命,厉景尧越来越不给人活路了,要是在他面前,指不定她就直接说了,这就是一种本能,绝对不是她怂。
“散心电话也不接。”厉景尧剑眉微蹙,并不是很相信秦柔柔的说词。
“这个也要怪某个人啦,让人家苦守香闺连一句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她不接电话也是可以理解。”秦柔柔顺带着把黑锅甩给厉景尧身上,也好让他也气一气。
宁宁回去肯定也有一半的原因因为他,所以她也不算说谎。
回答她的只有电话里机械性的盲音。
秦柔柔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的说道,“切,现在知道着急了,找干什么去了,活该。”
扔了电话,秦柔柔继续睡回笼觉去,一大早的起来开车送宁宁,困死她了。
挂了电话的厉景尧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盯着手里的手机,他忙的没来得及知会她,难道她就不会主动找他。
他记得今早陆学森也出了锦安市,再加上秦柔柔说她去旅游散心。
二者联合在一起,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厉景尧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一边接起来,一边拿着自己的外套重新出门。
既然想要散心,那就散个够吧。
唐宁跟厉景尧因为秦柔柔一句话,阴差阳错的造成不可调解的误会,只是当事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唐宁此刻正带着宁宁坐在田埂边上吹着凉风,手机跟衣物都留在了房间,并不知道厉景尧因此误会的事情。
乐乐手里捏着一根细细毛茸茸的草献宝似的递了过来,“妈妈,你看这是不是狗尾巴草。”
唐宁看着笑的像一朵向日葵的小包子,语调温柔的说道,“嗯,是啊,不做小心不要弄到身上了。”
“恩恩,我知道了,我再去那边看看。”乐乐玩得不亦乐乎,裤管拉到膝盖处,白嫩的小脚满是泥巴,他浑不在意的奔走在田埂上。
“乐乐,你慢一点,小心摔倒了。”唐宁摇头失笑。
乐乐摆了摆自己的小手表示明白,又跑远了一些。
唐宁望着广阔无垠的翠绿田野,一阵风吹过,像是海边卷起一层碧绿的热浪,一层又一层的往外扩散,煞是好看。
乡间的空气也不像车流不息的城市,充满了尾气跟混杂的人气,简单清晰,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村里虽然没有城市那么繁华,却也比城市多了一丝人情味,不管哪一家有事,乡村邻里都会互相帮忙。
所以她才会让外婆留在村里。
这样悠闲的时光,当她忍不住想起那个男人。
不知道现在厉景尧是不是还在忙着案子,以前她记得厉景尧忙起来的时候经常不记得吃饭,熬夜到很晚,没睡几个小时又开始拼命工作。
有一次也因为这样胃出血进了医院,不管医生怎么警告,他醒了以后还是让助理把文件送过去继续处理。
那时候的她只能默默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规劝,她从来不奢望自己比能比他的工作重要。
出院以后,他还是一直不要命的奔波,最后她实在看不过去发了脾气以后,他才勉强没有把工作带回来。
也就那么一次吧。
为数不多,少得可怜,又让她记忆深刻。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乐乐白嫩嫩的小手在唐宁勉强晃了晃。
唐宁回神发现,自己又发呆了许久,回忆真的是一个折磨人的思绪,总在你放松的片刻,乘虚而入再次将你拉入深渊,“妈妈在想,我们的乐乐越来越可爱了。”
“妈妈乐乐要变得高大威猛才可以。”可爱不是形容小女生的嘛。
唐宁轻笑伸手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干净手帕,细心温柔的替他擦掉额头的汗,缓缓说道,“可是妈妈还是喜欢乐乐可爱一些怎么办。”
乐乐有些为难的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奶声奶气的说道,“那好吧,妈妈喜欢可爱,乐乐也可以变成可爱。”
“嗯,我们的乐乐最好了。”唐宁看着乖巧的儿子,宠溺一笑。
乐乐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身后掏出一捧快要散落的野花说道,“妈妈,送给你。”
唐宁微怔,随后嘴角扬起一抹感动的笑容,从他手里接了过来,在摘下一朵插在他的耳边,也往自己耳边插了一朵,“现在妈妈跟乐乐有一样的标帜了。”
“嘿嘿,妈妈带着很好看。”乐乐开心拍手。
“我们的乐乐也好看。”唐宁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眼眸深深,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清冷高大的男人。
“走吧,再呆下去,我们的乐乐要晒成小猴子了。”太阳越来越大,唐宁拍了拍乐乐身上的尘土,牵着他的手往回里走。
乐乐有模有样的学着唐宁的动作,替她排掉裤子上的杂草,小手回握这她的大手,认真的说道,“妈妈要快点回去,要是晒伤了,乐乐会心疼的哟。”
唐宁眼角泛酸,只是更加用力的牵着他的小手,心里一片温暖,有这样一个心疼人的大宝贝,她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呢。
“小泥猴,快回去洗澡吧。”
乐乐看着自己身上的泥巴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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