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小姐姐歪了歪脑袋,对于李听没掉下去的事情似乎有点遗憾,看着张令那副护卫的举动,又看看对方那过于谨慎的姿态,稍微有点好笑的开口。
“喂,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细听之下,居然还有几分八卦的意思。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让张令更是谨慎的后退了几步。
已经有了害人的意思,眼底却如此清明,好似对于害人这种事情只是尝试看看而已,无所谓成功,无所谓失败的。
很显然,对方不是被怨气给缠绕,做出自己生前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事情,而是单纯的还保持着生前的意识和种种思维,只是想要看看要是害人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即便是没有变成厉鬼,那一瞬间就拥有让人迷失的能力,都让他晃神到眼看着李听要掉下去才回过神来。
这个鬼魂不容小觑。
张令心中的那根弦更加紧绷。
这是一个他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鬼魂。
“没有什么关系,他是我队长。”
本来两人小组的时候,方可蒙能力也弱些,虽然也能劝,但是大多都是听张令的,现在李听来了,有人敢跟张令直接顶嘴了,三人小组,本来档案上就记载的张令是这个行动组的组长,那之后就经常用这个身份来压李听。
这话倒是也没说错。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然后随和的笑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在刚刚差点让李听从这里掉下去。
“我看他那么紧张你,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人呢,话说好奇怪呀,别人都看不见我,你们是怎么看见我的?”
张令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利落的将李听放下,将人往后一扯,原本绑在腰间的桃木剑已经是拿在了手中,听见这么一句,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低声的对李听开口。
“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后退,躲到后面去别出来。”
显然完全没有把对面女人的话听进耳朵里面。
被忽略掉,那女人微微扬了扬眉头,本来好似是温婉清丽的眉眼泛起了一丝不满。
“好歹也要有些礼貌是不是?我跟你们说话,不回答算是什么?不过其实我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且憋得实在是有点久了,附近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我的呢。”
“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一照面就让人往山崖下摔,这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李听和张令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对面的女人似乎懵逼了一瞬,忽的哈哈哈笑出声来。
“还说你们没关系,小帅哥,别看了,再看也不能让我再死一次。”
女人弯着唇角,“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倒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记着,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没有反应呢,这么紧张的呀?哦~我知道了,这叫做,关、爱、后、辈~”
“……”
那尾音扬的跌宕起伏的,弄得方可蒙差点没忍住,但又想着对面是怎么样厉害的鬼魂,不免的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其实这话他也早就想说了。
这俩嘴上恨不得你死我亡的,实际上对方出点什么事情比对方更紧张,这还不赶紧结婚定一定名分,非要等到三四十了,再开始开窍?
这俩小纯情也开窍的太晚了点吧?
李听的脸颊似乎被火撩了一下一样,她咳咳咳的咳了几声,努力镇定下来,盯着对方,也感觉到了对方不好对付。
这样清楚的思维和记忆,还有这娴熟的打趣,就好像跟一个真人在说话一样。
就跟他们料想的没有错,这个人……在生前一定是个灵力极其强大的人,而且估计拥有的就是致幻别人的这种能力。
“你知道要是我掉下去死掉了,你就要成为厉鬼,直接魂飞魄散了吗?”
李听握着拳头,看着对方。
“本来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不过倒是挺想试一下的。”
女人歪了歪脑袋,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自己没有尝试过而有些遗憾。
听见这话,李听却是控制不住了。
“有的人……”
她的声音有些破音,颤抖着估计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好似在发问又好似在喃喃为何这般不公,这声音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顿了顿立马调整到。
“有的人连好好扥逝去都是艰难,你为什么……?”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同样的,你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呀。”
女鬼淡淡的笑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用跟我谈,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这个世间彻底没有必要而已。
所付出的,所成就的,所期待的,到最后好像只剩下本就豁达的自己,但就是这个本来豁达的自己,也是要从山崖坠落,自此被困在这里。
就很没有意思。
偶尔看着山间鸟雀飞翔,她还想过,这些鸟雀尚且有飞越山林的自由,那她呢,她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经历一番苦难之后,看着自己被别人当成什么妖魔鬼怪的处理掉?
而且看着她们那副惊讶的样子,显然自己这么有思维能力,这么清楚也不正常。
真就惨到连正常点的经历都不给自己嘛?连死后都不给她这个权利也就太过分了一点。
李听微微哑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对这个看起来好似很温和的温婉女人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她忽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也跟着怔愣了一下。
“我叫李听,这是我的队长张令,这是我的前辈方可蒙,既然你所有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我觉得,其实我们没有非要打一架的必要,有些事情,说一说也是好的,至少在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你了无痕迹的时候,我们还记得你。”
温婉的女人愣了片刻,笑了,对于她的话没有发表什么疑问,只是淡淡的开口,“宋雪,鹅毛大雪的雪。”
这个字,倒是有点像是女人的内里,看着温和柔美,像是哪家的千金大家闺秀,实际上心中已经冷然淡漠,如同落了满地的霜雪,激不起任何的热情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