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歌:“幕皇若是没事了,便随云墨出去吧。”
幕秉之嘴唇动了动,像是还想说些什么。
“依夫人所言,缥缈城便是要事不关己下去吗?”
宫九歌:“历来关乎财权,人都不会一笑了之。只是大国间的纠葛,稍有不慎就是民众的灾祸,缥缈城也不过只想守一方安宁。”
幕秉之脸上是一片哀戚:“没想到父皇留给我的百年基业,最后竟会是这般结果。”
宫九歌:……说句实在的,幕国现在不挺好吗?
幕初筵一名出口,幕国谁人敢犯?
宫九歌:“家事尚且不好管,遑论国事,幕皇这便随云墨出去吧。”
云墨:“幕皇,请。”
云墨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却见对方嘴唇动了动——
把人送到侧门。
云墨不解,还是听了她的意思,把人带了出去。
宫九歌等着云墨去而复返。
一刻钟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夫人,人送出去了。”
宫九歌手指点了点桌面:“进来。”
云墨迟疑片刻,推门走进来。
“夫……”
宫九歌抬手制止他喊下去,“你们这个这么叫,你主子知道吗?”
云墨:……好问题。
云墨很理智的开口:“李渊大人既然这么喊了,那主子想必也是,知情的。”
“是这样?”宫九歌挑眉,似笑非笑。
云墨汗颜。
“夫……咳,特意把他送到那里是为什么?”云墨迅速转移话题。
宫九歌反问一句:“你觉得这个幕皇为人如何?”
云墨第一反应是觉得那人蠢,他组织了下语言,说:“……这位幕皇,很单纯。”
宫九歌:“一个单纯的人能找到我的住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云墨清楚,这位的住处,里里外外保护的严严实实,绝非一般人能闯进来。
宫九歌:“他那副模样应该也是装的。他若真要这般——单纯,又怎会在宴会上对幕初筵是那般态度。”
云墨恍然:“那他此番前来,是为了找能与幕初筵相抗衡的同盟?!”
宫九歌:“不见得,没准他已经找到了也不好说。”
“什么意思?”云墨不明白了。
宫九歌:“缥缈城的立场是不掺合外界斗争——至少表面看是这样。”
云墨:……
宫九歌:“洛国探过口风尚且不敢笃定,他想必也是为这个而来。”
云墨皱眉:“他们是误会主子站队幕初筵?”
宫九歌笑了一声,反问:“他会站幕初筵?”
云墨想都没想:“不会。”
缥缈城对上一国都绰绰有余,何必站队别人,而且,要站也不会是幕初筵!
宫九歌唇角勾着,笑着回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云墨下意识反驳,脱口而出:“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缥缈城韬光养晦?”
宫九歌:……
她叹了口气,像是拿他没办法了:“我是说他们也觉得不会。”
云墨:“……”他都被这位整的条件反射了。
偏偏对方还说了一句:“你这样可不行,这么轻易被套话——况且我这还没套。”
云墨:……
宫九歌:“说说别的,你主子让我过来做什么,现在都结束了,可以给我个解释了?”
云墨:“……这个主子没提过,真的。”
宫九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你觉得是什么?”
云墨心想,我觉得主子是想宣誓主权。
宫九歌:“把你想的排除,应该就有个底了。”
酌量一番打算开口的云墨:“……所以你还听不?”
宫九歌:“咳。”
云墨:“看主子的意思,是想尹家掺入政事?”至少这件事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宫九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是什么原因回去就知道了——行了,去休息吧。”
云墨退了出去。
宫九歌大概能感觉到,某人想拉她下水的心思,只是这一点就很微妙了,他为什么想着拉她一起。
若说她的身份,尹家主对她确实是百依百顺,但这份宠爱,宫九歌却不会拿来与权力作比,况且尹家这一势力,她真没觉得某人多放在眼里。这点持保留意见。
其次,她在他面前展示的实力,应该也用不着某人这般大张旗鼓,况且她自认没展现过什么。
最后一项——她的真正身份,是了!
她之前多次说过自己是尹无笙,某人明显是不信的,甚至还一度怀疑她是某一势力的内应。可怀疑归怀疑,赫无双的举动,她却是真的看不懂。
不过也不用她懂,宫九歌这般想着,到时候将尹家的事情处理完,再和某人清算也不迟。
幕国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世人皆知,那位如九天神祇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城城主,赫无双,有位夫人,他的夫人倾国倾城,据说比第一美女都不差。
莫名其妙就被绑定的宫九歌:……
她突然很想看看某人的脸色。
一行人不曾在幕国逗留,之后便要返程,摄政王幕初筵亲自相送。待车队走远,幕初筵身后一个不起眼的护卫忽然倾身,开口:
“是她吗?”
幕初筵没有回头,回答那人:“你觉得呢?”
那人沉默半晌:“我没看出来。”没看出来是,也没看出来不是。
幕初筵:“我觉得姬沧澜更像。”
那人:“话说之前在殿上,为何要叫她姬沧澜?”
幕初筵冷冷一笑:“怎么,苏家主的人这便传话过去了?”
苏家主,也就是苏止棘,被他噎了一下,无奈道:“大殿上发生的事又不是什么密事,况且苏家也有人去了。”
幕初筵算是听了他的解释,回答道:“没什么,随口一喊,我若叫了其他更欠妥。”
苏止棘没再问下去,说:“我倒是觉得这城主夫人有几分熟悉。”
幕初筵:“那人什么时候学会笑了。”明明以前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苏止棘:“等我回去查查这位的来历。”不过涉及缥缈城,或许会比较棘手。
幕初筵闻言,头偏了偏:“你又要走?”
听着他这语气,苏止棘失笑,伸手抓住他长袖下的手:“那边事情有点棘手,我很快便会回来。”
幕初筵避开他的触碰,冷笑一声,“你不回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