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后知后觉自己撞到了人。
“有,有人?”小丫头探出头来,弱弱的四处张望。
“怎么没声儿了?”她嘀咕一声,迈出步子想要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谁把书扔……啊!”
“怎么了?”铃铃听到动静走过来,“声音小些,别一惊一乍的吵到少主。”
小丫头仔细的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满脸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外面有人。”
白飒手指僵硬的接过那几本已然面目非的书,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到底是刘晓看不下去了,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白飒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感动的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是在安慰那个小丫头。
白飒:……
复阮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铃姐姐,”小丫头看到铃铃过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不过铃铃还是表现出了诚意可以赔偿,反正忘书宗一大宗门也不差这点。然而错不在一方,刘晓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一番耽搁,等在里面的人出来了。
“雨势如何了?”宫九歌素衣轻衫,长发束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把晕染着水墨兰花的竹柄伞走出来。
铃铃回说:“这雨还不见小,少主不妨再等片刻。”
白飒听到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往里张望了几眼,这一看——
“宫九学妹?!”
刘晓想把这没心没肺的给锤死。他们也听得出来这声音耳熟,只是他们当前的境遇并不适合相认,彼此都尴尬。
这称呼真是许久都没听到了,宫九歌抬眸。铃铃看到自家少主的眼神,侧了侧身将门的位置让开。
宫九歌:“进来说话。”
白飒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对方轻衫薄履也难掩尊贵,而反观他们,破落不堪连衣服都是湿的。
“不了,”白飒打着哈哈,说,“我们还有事,等这雨停了就走。”
宫九歌嫣红的唇勾了勾,说:“巧了,我也是,不妨进来一起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四人也不好再推脱,走了进来。
“学妹怎么会在这?也是来参加忘书宗的新人选拔的?”白飒问。
宫九歌笑说:“只是来找个人。”
“说起来,当日一别,多时没见了。”刘晓开口。诚然,四方学院里并没有“宫九”这个人,他比谁都清楚。
宫九歌也没隐瞒:“中途处理了些私事,并不曾有机会入院。”
“这是什么?”宫九歌看着白飒怀里不见其形的几团东西,出言询问。
白飒努力找出一本勉强能看的翻开,说:“这可是无价之宝——”说完,他压低声音,“学妹可知道,进忘书宗首先要法阵上过关?”
铃铃掩唇笑了。
宫九歌挑眉,这不久才新加了的规矩,她自然是知晓的,这次的题貌似都是她出的。
白飒:“有了这本书,包过!”
宫九歌:……
“方便给我看看吗?”
白飒爽快的将书递过去。
宫九歌翻了几页,陷入深思——
拿九九乘法口诀表去备战高考可还行?
“怎么弄成这样?”书页完渗入水渍,字都有点模糊不清。
身旁的小丫头闻言,跪到宫九歌身前认罪:“少主恕罪,是奴婢的过失。”
刘晓见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复阮也道:“确实是白飒咋咋呼呼的性子惹的错。”另外两人附和。
宫九歌出言让小丫头起来,然后拿着书对四人说:“我那儿倒是也有几本,要不要换着看?多知道一些总是没错。”
四人自然没有异议。
“昨晚看的晚了,忘记放哪了,”她说,“不如晚点拿给你们,你们的住所在哪儿?”
白飒挠头:“哈哈,不用客气,学妹想看拿去便好,我们也记得差不多了。”这句是真话,毕竟这书短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时不时拿出来翻的。
刘晓也点头说了几句话,就是没谈到住所。
宫九歌反应过来,这片地域的客栈房间抢手的很,想来四人是没订到。
“我来这里找人,”宫九歌说,“只是路上遇到了大雨,只能先在这里停留,带过来不少家当,拿在身上不放心,只能先寄存在这儿,可我要出去找人,放心不下——”
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却听她继续道:“四位学长可否帮我个忙?”
没听明白的白飒:“学妹是担心东西放着失窃吗?”
宫九歌点头:“可否麻烦你们帮我看着行李,待我找到人便回来取东西。”
刘晓点头:“举手之劳。只是我们不能待太久……”毕竟两天后就要前往忘书宗了。
宫九歌:“放心,不出两天我便回来。”
她订下的是三间上房,等到宫九歌将人带到,四人方才后知后觉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白飒等人围坐在桌前,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袱,陷入深思。
这便是传说中的“不少家当”?
成迟:“说不准里面的东西很珍贵……”
复阮扶额:“你们是真看不出来?”
刘晓自然是个明白人,他说:“怕是宫九学妹看出来我们没有住处,所以……”想来也是,毕竟这个小包袱再怎么珍贵,也犯不着分他们三个房间。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音妺眼神一亮,下一刻——
“啊?不是?”进来的是个陌生人,音妺失望的收回视线,就这么看着外面,雨势越来越小。
客栈的门再次被打开,音妺兴致缺缺的瞥了一眼,眸子蓦的一凝。
“好了,”苏止棘翻看着手里的异闻录,对自家闹腾的师妹说,“她要过来也得等雨停,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冒着雨跑过来。”
音妺即将出口的话被师兄堵了回来,她看着进来那人收了手里的伞,视线锁定了这个方向,然后,走了过来。
苏止棘感觉身边的人过分安静了,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然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
“真巧。”音妺听到自家师兄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音妺看着面无表情的宫九歌,又看了眼自家师兄,深觉了一物降一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