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十四看着自己的外套被当做绳结,再度反省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刚人交代了外面还有同伙,出去处理处理。”宫九歌说。
赤厌晨:“已经安排人去了,天还没亮,你先回去再继续睡会儿。”
宫九歌摇头:“人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就亲自去审审。”
赤厌晨在旁揽着人的肩膀,笑到:“寻仇楚家无门的无妄之灾罢了。让十四出,等你休息完了再过来就什么都问出来了。”
宫九歌往人被押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去醒醒酒,味道熏的我头疼。”
被嫌弃了的赤厌晨:……
被关押的二人并未在一处,这让黑衣男子很着急,万宇拍打着关押他的牢笼,“喂,怎么不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
外面压根没人理他,没多时,暴躁拍铁笼的万宇听到外面看管的人放了人进来,还称呼了声“夫人”。
万宇立刻就想起来那个伪装成阿根跟了他一路的人,停止了动作。
宫九歌走到牢笼前,与里面的人对视,接着注意到另一个没在,吩咐看守将另一个放人的笼子也搬过来。阿根被裹成蝉茧扔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把她怎么了!”万宇焦急道。
宫九歌坐在大椅上双腿交叠,一手撑着头,嘴角微微上扬:“现在还没怎么,不过她能不能完好无损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这里?”
最后一句让万宇紧了紧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赤厌晨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
宫九歌没等他说完,转头对看守道:“去叫十四,过来拿他的衣服。”
(木十四:??)
看守应了就要去。
万宇:“卑鄙!”
宫九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脊背笔直:“好说,不过你口中那人作恶多端,我也是担心他手底下的人衣服脏了这位姑娘的身,顺带提一句,这姑娘身上的被子是我的。”
万宇像是没料到她这般险恶一样,整个人都气的够呛,眼见看守就要出去了,他猛地一拍铁笼:“等等!”
“我叫万宇。”他不甘不愿道。
宫九歌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示意他接着说。
万宇见她表情都没变一下,皱眉道:“我是万族的嫡系一脉,也是万家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支血脉!”
十大家族之一么?
知道了此人的来历后,宫九歌奇怪道:“我还以为要寻仇也先该罗族的人来,万族凑什么热闹?”
万宇冷笑道:“你该庆幸来的是我们,毕竟我们只结仇与楚家,不打算伤及无辜。”
宫九歌冷冷道:“火炮都拉城门口了,你今晚这几炮轰杀多少仇人?不伤及无辜?”
万宇当即义正言辞:“赤厌晨是楚家头号走狗,他哪里无辜!”
宫九歌:“寻仇就寻仇,别搞声张正义这一套给自己脸上贴金。”
万宇被她气的手都在抖。
“谁让你们来的这里?”
万宇本不想说话,结果见宫九歌轻描淡写地瞥了眼阿根。
万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的防御薄弱,最容易下手罢了。”
宫九歌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她接着道:“你们的计划是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万宇不答,宫九歌替他说了:“若是预谋已久,把重心放在赤厌晨身上也是奇怪,非亲非故的,加上他来了才多久,就算你们能耐大得了手,楚家主还能为此当场暴毙不成?”
“若说临时起意,楚惊凰一行从罗族回程,中规中矩近三个月,还不包括途中发生变数耽误脚程,你们踩着接风洗尘的时候部署,进来时还恰好遇到这么长时间以来防御出现薄弱的一次。”
“要不是真就这般巧合,那就是有高手出谋划策,当然,我本人更偏向于最后一种,府上,有你们的线人!”
万宇听着她的猜测恍惚一瞬,接着脚下后退两步打量眼前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九歌:“你这话一出瞬间就显得我高深莫测了,不过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几条推测,具体是哪个,还得万公子给个准儿。”
万宇嗤笑道:“阁下真是多虑了,万某哪来的本事联系贵府上的人做线人。”
“还真是?”宫九歌颇为意外,扭头对看守说,“这条记下来,府上有内鬼。”
万宇被她这波反向操作惊呆了,接着他嘲讽道:“阁下这般急着逼我承认,莫不是看谁不顺眼,想公报私仇?”
宫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某人作恶多端,你欲除之后快,如今为何这般袒护?”
万宇一噎。
“还有就是你连我人都不认识,竟然能和地上这位摸到我的住处,顺利闯进来?”天晓得她平时自己都不见得能瞒过眼线出去,对方这线人得是个什么级别!
宫九歌:“和你通气的人是谁?”
万宇扭头。
宫九歌:“去叫木十四。”
万宇咬牙切齿:“卑鄙,有什么冲我来!”
宫九歌:“这不冲你来你不接招么,只能委屈这位了。”
木十四听闻来人来意,当下拒绝:“夫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衣服我不要了,你看我这酒还没醒,就不过去了。”
来人:???
木十四还是去了,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决心这趟完了就奋起反抗,绝对不一直放任宫九歌欺压。
等走到门口,木十四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宫九歌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咋地,听着另一方的声音含着痛苦忍耐。
“……我不知道他是谁,对方传消息给我用的是很奇怪的一种纸条,会锁定目标传送,看完当场焚毁。”
宫九歌并不陌生这种手段,相反来说,她还比谁都要熟悉,这是通过法阵传信。
然而府上会用法阵的人几乎都是从缥缈来的,如今身处无不要塞之处,可以说是赤厌晨最为信任的一批人!
“木大人,请。”门外看守的声音传进来,打破这一方的凝重。
事后木十四拿着自己的外套,还抱着一床薄被跟在宫九歌后面,欲言又止。
宫九歌:“怎么?你衣服舍不得人姑娘?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给人再加一件。”
木十四只觉得手里的外套烫手,不过碍于面对的对象是宫九歌,他承受力也随之提高。
“刚刚的话,属下都听到了。”
宫九歌对这些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与赤厌晨称兄道弟上,当下只道:“他不在,不用对着我这般自称。”
木十四嘴巴张了张,接着还是步入正题:“……那人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府上,当真存在有异心之人?”
宫九歌:“觉得惊讶?觉得不敢相信?有什么好奇怪的。”
木十四抬起头意图反驳:“可是,府上会法阵的不就那么几十个吗?!”
范围不小了亲。
宫九歌:“大可再把范围缩一缩,比方说知道我院落外侍卫部署的,知道今晚防御位置最薄弱的。”甚至清楚地了解喝了酒的赤厌晨不会进房间睡觉。
这三点齐备的,包括赤厌晨人数绝对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木十四心都凉了,半晌,他不确定地询问走在他前面的宫九歌,语气丝毫没有底气:“夫人叫我过来,是相信这个内应不是我吗?”
宫九歌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不由失笑:“我只知道衣服是你的……把被子处理掉,待会儿把看守那里的笔录拿给赤厌晨。”
木十四疑惑:“刚刚出来的时候怎么不顺便带着?”他刚好顺路送过去啊!
宫九歌打量着他左右手各拿一个,语气是无比的体贴:“这不是看你空不出手嘛!”
木十四内心抓狂呐喊:就俩张纸有什么空不出手的!!
做完这些事的宫九歌深藏功与名,窄袖一甩回了自己的院落补觉去了,末了还嘱托木十四和赤厌晨说一声。
木十四生无可恋地说“是”。
结果等他处理掉被子和外套回去拿笔录时,敲了好一会儿门没人应。看守睡着了?那也不用睡这么死吧!他上脚就把门踹开了。
门后面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木十四这一脚的力道过去也没能彻底推开。
“门后放什么了这是?”他嘀咕两声,侧着身子挤进去后低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遍地鲜血映红了他的瞳孔。
“夫人,出事了。”
宫九歌还在屋里翻找备用的被子呢,这一声重新将她召回刚来过的地方。不比她独身一人过来的,眼下这里围了不少人,宫九歌左右看看,发现赤厌晨没到场,来的人是小七,以及楚惊凰。
“夫人。”在场的人见到她过来自发让开一条路。木十四迎上来,脸色难看异常,靠近她低声道:
“夫人,那两个人和在场的看守都死了,笔录也没了踪影。”
宫九歌推门进去,看着地上有被清理过的痕迹,还没见着尸体,当下皱眉:“打扫过了?”
小七:“知道夫人要过来,担心血腥冲撞了您,就把尸体都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