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小心的吻。
和他冷漠疏离的气场全然不同。
仿佛被雷劈中,金夕月浑身僵直,难以想象自己正在被傅九宸抱着亲吻。
脑子一片空白,除开震惊,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
等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推开,而不是乖乖顺从,傅九宸已先一步松开了她。
面前的人脸色没几分变化,但眸底的神情却松软了些,没头没尾地道“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金夕月眼角微抽,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进掌心。
很想用术法杀了这轻薄之人。
可理智劝告她对傅九宸动手,尤其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动手,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强忍着厌恶将心头那口火气压了回去,眼下她能做的,无非是快些将这一页掀过去,再琢磨其他远离这阴晴不定的危险人物。
蜷紧的手指忽就松开,她一声嗤笑,带着三分冷意,却故作天真地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她眸底的疏离一览无余,傅九宸的心底忽就凉了凉,稍一思忖,意识到方才的确过于唐突。
可事已至此,再做周旋只会让误会更深。
犹豫片刻,他启了法阵。
侧目看向金夕月,略是颔首,示意她跟上。
白光淡去,眼前是一片凝满冰晶的山洞。奇色的瑰石投射在洁净而透明的冰晶上,折出数缕迷离的光彩。
山洞正中,是三级玉阶。
玉阶之上,静静置放着一具冰棺。从她所站的位置望去,只能看出那冰棺凝着一层灵气,与傅九宸身上的相同,想必里面躺的是于他来说极为重要之人。
傅九宸沉着眼眸,缓步朝冰棺走去。金夕月跟在他身后,刚走上最后一级玉阶,看到里面躺着的白衣女子,她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滚下去。
是他内神里藏着的那个,不愿被谁窥见的女人……
女人很美,即使闭着眼睛,那清冷绝世的气质也足以令世上任何一个女子自惭形秽。
莫名有些失落,金夕月低头掐了掐手指。正不知所措,一只温热的手却从斜前方覆了过来,拽住她的小手往前拉扯。
站在冰棺旁,女人的容颜越发清晰,如同圣洁的神女,不容她这等凡人直视。她心虚地别过头去,又再次被傅九宸控制着强行看向那个女人。
忽然生出股火气,一把拂开傅九宸的手,咬牙切齿道“有病就去吃药,别神叨叨的成么?这是你的心上人又不是我的,带我来看她做什么?”
傅九宸眸底一瞬跳烁。
心上人这个词,陌生,又模糊。
他曾一度怀疑月长娆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没有回应金夕月的话语,他垂目,鸦睫轻颤,情绪从未有过的低落。
“你相信前世吗?”
不待金夕月回答,他兀自哂笑。
自他有记忆起,总会在梦里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女子不说不笑,不动不闹,只坐在紫藤缠绕的秋千上静静望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随玄天宗其他弟子一齐入宫,金夕月从天而降,扯掉了他的裤带。
秘密暴露的当夜,梦里的白衣女子说话了。
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婉至极,却又掩饰不住哀伤。
叹了口气,轻轻告诉他“阿宸,来囚洇荒泽找我吧。”
像终于下定决心。
而他也确实去了。
只不过找到那片数年前,修仙术者和妖族大战的废墟时,被掩埋在最深处的白衣女子早就没了气息。
女子面容栩栩如生,心口的摄妖剑散着与他周身相差无异灵气,在重见天日的那刻,摄妖剑瞬间化为剑影,落在他的掌心。
古书有载,摄妖剑认主。
那他,便是那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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