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在洪俊看来,自己在临死的时候可以想明白一些事儿,让自己与过去的自己,与自己以前的对手、对头释然,那或许是自己在死的时候所能做的,也是自己最后的一种努力!
但在那只巨大的八爪怪物看来,他不过是又一只被自己抓住,被自己杀死的猎物而已!
看着触手上那个已经被自己几乎挤压碎了的猎物,那只巨大的八爪怪物心下得意的一口咬在他那脑袋上,然后用力的咀嚼了会儿,道:“人,道,好,味!还,有,那,宝,要!”。
“咕,嘟嘟,”
旁边因为没人,但即便有人也听不懂那只八爪怪物所说的话!
但从它那动作里却可以看见,它似乎不想立马将洪俊的尸体全都吞食掉,但还伸出触手,将那柄从他手里掉落的法器宝剑捡拾了起来,然后仅剩的三只触手轻轻的一个摆动,让自己迅速的消失在了深海里!
可就在那只巨大的八爪怪物消失在深海里的时候,远处,那远在中央大陆某处地域里的鸠摩罗,他看着眼前那条还在不断长大、变粗,甚至是慢慢长出了独角,长出了四爪,甚至是五爪的黑色蛟龙,他忍不住有些心惊的咽了口唾沫,道:“这,这难道就是帝一那本来的模样?嗯!怎么这么快又有了,天劫?”。
“轰隆,轰隆,隆隆,”
想自帝一让自己将那条小黑蛇---钱山君给掳来这儿,到他开始夺舍,让自己的元神意识挤开钱山君自我的元神意识的守护,闯入他那泥丸宫,然后开始霸占、压迫钱山君对自己脑海里的泥丸宫的主控力,让自己成为钱山君那具身体的新的拥有者!
但在这个过程里,自己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的,甚至还看见了帝一是如何将钱山君的元神抹杀,将它的泥丸宫和身体据为己有,然后再通过天劫的造化之力让自己慢慢与那具身体融合,让它真正的成为自己的身体,被自己完全控制!
只是那渡劫的过程似乎才过去不到十二个时辰,但不想那第二重天劫,也就是意味着,只要帝一渡过了这道天劫,那就立马可以恢复、拥有金丹境修为的天劫,它竟又立马形成了!
“轰隆,隆隆,”
看着那些才刚稍微减弱了些的风雨,它们在天劫的加持下竟慢慢又开始在加剧、变大,甚至,那些本来已经散去了不少的各种元气和能量,它们这会儿又开始在迅速的凝聚,幻化成一朵朵浓厚的乌云,将那本来就没有放晴的天空再次遮盖的黑漆漆的,要不是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两道雷蛇闪过,那或许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鸠摩罗用力的咽了口唾沫,道:“这个帝一,以前,当我还只是条小鳄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魔族里少有的金丹境强者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但只要我的资质不错,修炼的时间够久,那我迟早也会追上他,超越他的,成为魔族新的大长老!但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强的,连族里的那些老家伙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原来却是因为,好强的气息!好可怕的压力!帝一,咕嘟!”。
“轰隆,隆,隆,”
话未说完,天空中忽然又闪过一道响亮的雷霆,将眼前这片漆黑的天地照亮!
但也不知道是父子血脉相连,还是这么凑巧的让钱重山知道,帝一就是在这儿对自己的儿子进行夺舍!
所以,当鸠摩罗在感叹着帝一那实力增长的迅速,气息变得越来越强横的时候,那道刚从天空中闪耀下来的雷蛇,它恰恰将钱重山那漆黑中带着金色,温和中带有冷厉的眼神,将它照耀的有些诡异的,让人在看见之后却会忍不住发怵!
但就是这样的,已经被那道可怕的虚影选定了的寄体---钱重山,他那本来还有些放松,有些舒缓的想要找到帝俊和岳霸山,问问他们,问问他们在自己失智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的钱重山,他忽然有些痛苦的愣住了!
但在又一道雷霆闪烁过后,他这才目呲欲裂的仰天怒吼着,道:“死了!死了!君儿,君儿竟然死了?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君儿?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这么大胆杀了我的君儿?君儿,我的君儿,我的君儿,吼!”。
“轰隆,轰隆,隆隆,隆,”
似乎是为了呼应钱重山的痛苦和呐喊,也似乎是因为钱重山那痛苦的呐喊影响了周围的天地变化,以至于让天空中那本来还有些安静的雷霆,让它开始躁动起来的,开始不断的闪耀出一道道恐怖的雷蛇,将周围的天地照亮,将那一株株百多丈高的巨树劈开,让它们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但在钱重山怒吼完了之后,那一直眷恋在帝一头顶上空的劫云,它似乎也已经攒足了力量,但在那“轰隆隆”的巨响中劈出一道数丈宽的雷蛇就这么将帝一包裹了起来!
看着眼前那条完全被雷蛇包裹起来的黑蛟,鸠摩罗并不知道,自己的劫难已经形成了,但只是还没有立即找上来,让他不得不应劫而已!
倒是武仁,他自第二次化身成龙,但因为实力不敌而被鸠摩罗轰击成重伤之后,刘韵诗和那只不喜欢他的旱魃---清儿,她们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就怕他什么时候坚持不住,被身上那惨烈的伤势波及,也不等自己多看一眼就这么死了!
不过所幸的是,武仁本身拥有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因为身体先后吃过万年人参,融合过数十万条蛇足和蛟龙的精血,以至于让他那身体拥有着绝强的生命力和恢复力!
但在经过这么数个时辰的稳固和恢复之后,刘韵诗几乎看见,武仁那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的,要不是身上那微弱的气息,和为了贡献生命力和恢复力而急促的跳动脉搏,她还以为武仁根本就没有受伤,但现在只不过是有些累了,睡着了而已!
眼看着武仁身上的伤势已经渐渐恢复,而那本来还在快速跳动着的心脏,它慢慢的也开始变得稳定,刘韵诗感觉自己现在终于可以吁口气了,道:“清儿,你说你叫清儿,而且还以为我是你的妈妈!那不知道,你是从一开始就在这颗生命星上生存着,还是后来被人,或是自己跑到这儿来的呢?清儿!”。
听得刘韵诗的询问,那只旱魃---清儿,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妈妈,我,清儿,清儿不记得,了!但,清儿记得,村子,村子,清儿以前是住在,住在村子里的!只是后来,后来,吼吼!”。
看那只旱魃---清儿说到村子,说到后来的时候,那眼睛总会时不时的瞥向武仁,然后呲牙咧嘴的就想发起攻击,一举将武仁击杀,但在看见自己之后,她那凶狠的眼神又立马变得温和,将那双长长的獠牙收敛了起来!
每每看到这儿,刘韵诗那心里总是满怀疑惑的想道:“清儿这丫头是怎么了?对武仁总是敌意满满的,似乎随时都想发起攻击将他杀了,但对于我却又,可是,我记得我与武仁从来没有离开过祖星---地球,而武仁这家伙现在也不过,记得,武仁刚被大小姐送到实验室来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才不过八、九岁而已!但为什么,嗯!”。
想到自己刚认识武仁的时候,他那时才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自己却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成熟女人!
但现在,自己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就这么成了他的女人,刘韵诗那心里忍不住有些羞怯的,悄悄的瞥了那只旱魃---清儿一眼,但在看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变化,然后才吁了口气,道:“后来,后来又怎么了呢?清儿!”。
那只旱魃---清儿道:“后来,村里,村里来了一伙山,山贼,所以,不,不要,头疼!吼!吼!妈,妈,妈,头疼!吼!”。
因为刘韵诗之前就曾闻讯过那只旱魃---清儿,闻讯过她有关她以前的时候,也知道她在回忆过去的时候会头痛!
所以,这会儿看着她那有些难受的模样,刘韵诗并不感到奇怪,但却有些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着,道:“好了!好了!清儿,如果回忆过去会让你感到头痛的话,那妈妈,不,那姐姐以后就再也不问了!再也不问你有关你的过去了!清儿!”。
那只旱魃---清儿道:“不,妈妈,清儿,清儿不是真的,头痛,清儿,清儿不想,不想再回忆,回忆过去,过去,不好!妈妈!”。
也不知道是因为修为有了进步,还是因为欲刘韵诗说话说得多了,然后那只旱魃---清儿,她说话的时候越来越流利的,不再像之前一样,只能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但即便如此,每当刘韵诗问及她的过去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抗拒的,一直不愿意去回忆!
而现在,当她看见刘韵诗那关心的目光,以及她那几乎与自己长的一样模样,她那心里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甚至是,撒娇的对象!
想着自己从迷迷糊糊,到有了一点儿意识,再到有了记忆,知道也懂得了孤独和寂寞的难受的时候,自己在这颗生命星上也不知呆了多久,但一睁眼就看见,不,是闻见了,闻见了那让自己极度厌恶,甚至是憎恨的味道,以至于让自己那模糊的记忆开始在起作用的,循着武仁留下的一丝丝踪迹就这么一直在追杀着他!
直到遇见了刘韵诗,她感觉心里对武仁的憎恨,以及心里的仇恨似乎正在慢慢减弱着的,脑子里那让自己头疼和难受的画面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只旱魃---清儿忽然想了想,道:“妈妈,其实,其实,在清儿的记忆里,清儿,清儿似乎一直,一直都在这儿!但这儿的人,他们,他们不好!甚至,他们会,讨厌,攻击,清儿!所以,清儿,一直再也没有,离开,树林!直到你们,妈妈和,他,那个讨厌的家伙!你们来了!然后清儿才,又出去,了!”。
听那只旱魃---清儿所说的意思,原来在这颗生命星上是有人生活着的,但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致使整颗星体上的人后来全都消失了,让自己在这颗生命星上奔跑、追逐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一个!
但想到自己与武仁和曹博士之所以会离开祖星---地球,那也是因为人族内战,互相不计后果的相互攻击,以至于祖星上的生存环境大变,让人族再也难以居住的,只能移居其它星体!
刘韵诗忽然想到,也许这颗生命星上的,那些原本在这儿生存着的人族,他们之所以会消失,那或许就是因为遭遇了与自己等人曾经遭遇过的,相似的经历,所以才被迫着不得不离开,但这会儿却也和自己等人一样,早已经迁居到某个离这儿很远很远的,适合人族居住的星体上生存着!
只是,想到祖星---地球这样美好的一颗星体,但却因为人族的私心和欲望泛滥,然后就这么被摧毁殆尽的,以后再也不适合人族居住,她那心里不免又有些惆怅的,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清儿,不管以前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儿好或不好,但那都已经过去了!就像现在,现在你不一样还好好的活着吗?清儿!”。
那只旱魃---清儿道:“活着?嗯!妈妈,他,他动了!妈妈!”。
刘韵诗道:“啊!武仁,你没事儿吧?武仁,你,清儿!”。
听得那只旱魃---清儿说武仁动了,刘韵诗还以为他已经没事儿,醒转了过来,但当她低下头去看时却发现,武仁不过是因为躺着睡了太久,身体有些难受的动了一下,但要想等到他伤势恢复醒来,那只怕还要一段不少的时间呢!
至于那只旱魃---清儿,她在看见刘韵诗那有些埋怨的眼神后,心虚的转过头,叹了口气,道:“妈妈,其实清儿记得,我以前在,搬到山里居住之前,爹爹,他似乎,是朝,朝廷里的,大官!但在后,后来,我听妈妈,说,爹爹,他,得罪人!”。
刘韵诗道:“得罪人了?”。
清儿道:“嗯!爹,爹爹他,得罪人了!所以才不得不,辞官,归,隐山,林!但是后,来,我们还是,还是,所以清儿,怀疑那些,山,贼,他们······”。
刘韵诗道:“山贼?”。
清儿道:“嗯!山贼,他们,杀,杀了好多,人,好多,人!柱,柱子,狗蛋,爹,爹,妈妈,弟弟,还有,我,我,他们,啊,啊,头疼,头疼!啊,啊,妈妈,妈妈!”。
从那只旱魃---清儿那断断续续得诉说里,刘韵诗可以猜到,他那爹爹,在这颗生命星上的人还没有离开这儿之前,那时候应该还处于封建社会,但在那时候,他还是朝廷里的某个大官,只是因为得罪了人,但又无法将那人除掉,以至于只能自己辞官归隐,终老山林!
但不想他那仇家却不想就此放过他,所以才故意收买了一些强人,让他们假扮山贼,故意在这附近的山林、村落出现,打听他们的消息!
待找到了他们之后才在夜里悄悄的摸进了村子,将整条村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杀了,不管其他人无辜与不无辜,与清儿他们家有没有关系!
只是,在那事件发生的过程里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清儿虽然被杀了,但她没有死,而且还吊着一口气,让自己的尸体在某个意外中被葬入了一个阴气极盛的墓穴,以至于在千百年后才死而复生,成了那传说中的僵尸,而且还是那僵尸中最厉害的存在---旱魃!
至于之后的事儿,那或许就是因为她成了僵尸,为世俗所不容,但一直被人追杀、惧怕着,直到在山林里居住了这么多年,等到了自己等人的到来!
想到一个女孩儿到底要遭遇了怎样的情景,然后才会如此怨念深重的不想死,但一直记恨着当时的仇人,想要保留着这一口气让自己活着,直到找到自己的仇人,将他们全都杀死,然后才能将自己心里的仇怨放下,重新为人,刘韵诗忽然有些心疼的将清儿紧紧的搂在怀里,将自己的鼻子埋在她那秀发里用力的吸了吸,道:“清儿,委屈你了!”。
清儿道:“妈,妈妈!”。
刘韵诗道:“没事儿!清儿!以后,以后只要有妈妈在,那任是谁也休想欺负你!清儿!”。
清儿道:“妈,妈!”。
虽然杀戮、仇怨等,一些私心泛滥衍生的附属品一直都有在发生,但人们从来不会反省,也不想去反省!
他们只觉着,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不管那些东西是否属于他们,但只要有权有势,有足够的厚脸皮去抢、去偷,那就够了!
只是,遍布三界的轮回规则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们不知道!
但即便是知道了,以他们的厚脸皮和那无所谓的态度,那他们或许也会不以为然,更不将那些自然生成的,以天地三界众生的意念为主所诞生的规则放在眼里的,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改变吧!
但不管如何,在现在的刘韵诗眼里,那只旱魃---清儿,她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与自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从此时此刻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孩儿,是自己的女儿了!
至于武仁愿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曾经追杀过自己,重创过自己,甚至是现在还有些讨厌、厌恶自己的旱魃---清儿做自己的女儿,刘韵诗根本不在意,也根本不像闻讯他的意见!
只因为她想,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