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宗坐落在蜀地繁华的大城——天蚕都外。仙山拔地通天,满山苍翠,掩盖着碧瓦朱檐与错落有致的亭台钟楼。悬崖之下,则是湍流不息的眠宿江。数千级天梯,遥遥直上,通向云天上寂静的山门。平日里,此处无人守候,大家都是用通行的玄冥令进出的。
在昭阳宗,地位最高的是宗主箐遥真人。他是剑修,座下有十个徒弟,谢持风就是之一。只有这十人可以唤他为师尊,其他不得他亲传的弟子,则要唤他一声宗主。
桑洱的师父则是箐遥真人的师弟莲山真人。
一赶回昭阳宗,五人就解散了,各找各自师父汇报消息。
桑洱也第一时间回到了青竹峰,去见了莲山真人。
莲山真人年近古稀,是个鹤发慈颜、心宽体胖的老头子,平日里总是一副懒散睡不醒的模样,对座下弟子也不太热情。但他教了桑洱很多有用的东西。桑洱还莫名觉得他很看好自己。
也许是因为她这具身体的资质还不错吧。
可惜了,原主是个恋爱脑,私下一心想着双修的邪门歪道,年纪轻轻就没了。
根据这个剧本,桑洱也不会在这个身体里待很久。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点对不起老头子的悉心栽培。
青竹峰上安静得很。莲山真人歪在了乘凉的藤椅上,桌子上摆了一盘残棋。香炉里烧着香片,沉香烟气袅袅升起。老头子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最爱的紫砂壶,斜睨了一眼坐在面前认真汇报任务进度的桑洱,冷不丁道“这次受伤了吗?”
桑洱摸了摸鼻子,说“小事情,不碍事。”
系统加给她的惩罚,效果就与内伤差不多。回程时桑洱悄悄照过镜子,白皙的背部浮现出了青紫的一块淤痕,灵力也有些滞涩。
这些症状,其实是可以消除的,只要花jj币,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一张【惩罚减免卡】就行了。但桑洱觉得这玩意儿太过鸡肋,没有必要浪费钱去买。反正这点不舒服她可以忍受,也能自行消解。
之后的剧情,应该会越来越难。而越是稀有的法器,价格就越高。她现在把赚来的jj币都攒起来,以后等到急用的时候,说不定能买到救命的东西。故而,这路上一直忍着没走捷径。
看桑洱的状态不大好,莲山真人也没有留她多久,问了一些路上的事,就挥了挥手,让她回去,别再打扰自己擦紫砂壶了。
桑洱打算回洞府疗伤,加快了步速,从内殿走出。
这时,她余光瞥见前方有个人影。
那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紫金发冠,腰悬玉佩,相貌颇为俊俏,就是劲劲儿的,看着不太好相与,此时,他正翘着手臂,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这少年名唤郸弘深,也是莲山散人的座下弟子。论资排辈,是桑洱的师弟。
但和结丹后才跟着莲山真人修炼的桑洱不同,他是从小就养在莲山真人身边的孩子,与莲山真人的关系有如爷孙。其性情慕强又护短,自视甚高——当然,他也有自视甚高的资本。在昭阳宗,除开谢持风不算,这小子的修为在年轻一辈里,属于第二出挑的。
一看到这位兄弟,桑洱就觉得太阳穴抽疼了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郸弘深是原主的初恋。
确切来说,是原主失败的初恋。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会儿的原主还挺纯情的,尚未展露出如今的霸王花属性。郸弘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像欢喜冤家,互相怼着长大。到了青春期,郸弘深日益显眼,原主不知怎么的,就对他动了心思,暗恋了一段时间,就鼓起勇气告白去了。
然而,炮灰人人嫌的道理谁都懂。原主这次告白,不仅失败了,还被郸弘深和他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嘲讽了一顿。原主气得当场就和郸弘深打了一架,之后,两人彻底闹僵了关系。一年多都没有互相说过话,变成了仇家。
初恋告吹后,原主开始沉迷于炼丹与双修之术,画风逐渐走偏和放飞。很快,她就转移目标,看上了比郸弘深更难得到的高岭之花——谢持风。
也差不多是从她开始舔谢持风、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郸弘深身上的时候,郸弘深对她的态度又变了,从漠不关心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现在每次见到她,都要讽刺她、挖苦她几句,不在她身上挑刺就不舒服。
自从穿进这个身体,桑洱也一并继承了原主的爱恨情仇,没少应付这小子。
她依稀记得,在原著里,这位兄弟虽然不是主要的四个备选男主,但在未来,也会成为正牌女主的裙下之臣。
换言之,原主这是接二连三看上了女主后宫的节奏。[蜡烛]
也难怪情路如此坎坷,可以出一本名为《炮灰被嫌弃的一生》的书了。
离开的路绕不开郸弘深现在站着的地方。桑洱淡定地从他面前走过,郸弘深忽然侧身,堵住了她的去路,低头看她,轻声嘲讽道“不过是雾气大了一点儿,你也能迷路一晚上。师父教你的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桑洱脚步一停“你刚才在偷听我和师父说话?”
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大禹山上迷路了?
郸弘深一点都没有惭愧的意思,傲慢道“这里是青竹峰,我何须偷听。我要听就光明正大地听。”
往常这种时候,两人都是要大吵一架的,或许还要现场过几招。
但桑洱现在越来越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没力气和这小子吵架,破天荒地没反驳什么,看了他一眼,就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了。
“……”瞧见桑洱无视了他,头也不回就离开,郸弘深僵住,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恼恨,忽然冲上前,冲她的后背拍出一掌“桑洱,站住
他已习惯随时与桑洱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没想到今天,桑洱因为受伤而精力不济,反应慢了半拍,竟没接住这一下,被一掌打飞出了几步,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这出乎意料的局面,让郸弘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这下,桑洱即使是泥人也有脾气了,抹了抹嘴角,回头怒道“郸弘深,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她踉跄了一下,爬了起来,走得更快了。
后方有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桑洱的手臂蓦地被人大力扯祝
郸弘深绕到她的面前,盯着她,声音小了很多“你在江陵受伤了吗?”
顶着大烈日,桑洱皱起眉,抽了抽手臂,没抽回来,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偷听了我和师父说话吗?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想找事,下次再说,我现在不想跟你打。”
“我……”郸弘深张了张嘴,舌头顶了顶脸颊肉,仿佛有点焦躁“我又没听全,只听了一点你和师父的话,根本不知道你受伤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
桑洱抬眼,看着他“那你放开我,让我回去疗伤,好不好?”
趁着郸弘深一怔,桑洱终于甩开了这块牛皮糖,赶紧跑了。
回到了自己的洞府,桑洱爬到了寒石床上躺尸,在心里骂了郸弘深几百遍。
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发什么疯,不就是几年前有点恩怨吗。至于心眼这么小吗?每次都要找茬。
歇了一会儿,桑洱撑着酸软的身子,靠墙坐着,开始调息。
昭阳宗里,年轻修士都有一个通勃—沉下心进入修炼状态很难。桑洱却从来都不会不耐烦。
因为上辈子的她是病死的。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出头。
死因是突如其来的多器官功能衰竭。
医术高明的医生,对她的病情也束手无措,查不出起因是什么。
正因为品尝过只能躺在病床上、连画笔也握不住的病痛滋味,所以,当系统提出给她一具健康身体做报酬时,对桑洱的诱惑之大,毋庸置疑。
在修炼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地变强,好像把前世溜走的生命力捡回来了。所以,该修炼的时候,绝对不会偷懒。
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惩罚和普通内伤有点不同,又受了郸弘深一掌无妄之灾,她的疗伤效果甚微。
将灵力绕着金丹运转一遍,仍有些晦涩,桑洱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这时,一段原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夜晚,桑洱躺在寒石床上,辗转反侧。
才分开了半天,思念的欲|火已让她无法冷静下来。桑洱扭得像条娇羞的蛆,慢慢闭上了眼想象谢持风的模样,一边不可自拔地把手放进了衣服里。
但弄出再多痕迹,也只让她感到深深的空虚。于是她趁夜摸出了洞府,溜进了赤霞峰。
在今晚,谢持风听了师尊的话,屏退了所有人,泡在冰寒刺骨的玄机泉内,将炙情的毒性彻底逼回。
听见岸边异动,他睁开眼,看见岸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桑洱。
而自己叠得整齐的衣服,都已经被这女狂徒拿在手里了。
谢持风反应过来后,立即将身体浸入了泉水里,压抑着怒气“放下我的衣服,滚出去
灵力因愤怒而产生了激荡,震得树上红花瓣飘落,落到少年的肩上,犹如红梅点在白雪上。
“花?有趣,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勾引到了我。”桑洱慢慢将手放在了自己腰带的位置,邪气道“男人,你逃我追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今晚,你必定插翅难飞】
桑洱“…………?”
扭得像条娇羞的蛆是什么鬼?还有,前面那段写的什么,敢不敢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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