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桑洱盯着江折容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折容?"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就突然一紧,被江折容用力地接住了。他弯下腰,下巴压在她的肩上,&bsp&bsp仿佛要把她压嵌入他的胸膛里。
"桑桑,我始终都想不明白。"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道闷闷的,仿佛蕴含了无尽痛苦的呢喃∶"两年前先遇到你、你也更亲近的人,明明是我。两年后,你之所以会和兄长说上话,也是因为把他错认成了我,这说明了从一开始,你内心深处期待遇到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他………但为什么,最后你却选了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这几乎是把桑洱极力回避的话题挑明了。桑洱被箍得有点儿透不过气,心里也有点慌乱。但感觉到江折容情绪的异常,她还是尽量软下声来,想稳住他,尾音却染了一丝颤意∶"折容,你先放开我,你的身体…"
"对,我的身体。"江折容的力气反而加重了,扯了扯嘴角,&bsp&bsp平缓地陈述∶"桑桑,如果我没有修为尽废,那一天你在大街上遇到的人,&bsp&bsp你喜欢的人,你想与他生孩子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吧。"
江折夜对他有救命之恩,是与他相依为命、手足情深的兄长。
所以,尽管他的一身修为,还有鲜衣怒马少年时立下的那句"斩妖除魔、除恶惩奸"的抱负,都瞬间化为了泡影尽管他从此只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可以踏风御剑的少年修士,变成了一个平庸的凡人,他也从来不后悔在江家事变时,为兄长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但是,每天看着喜欢的小妖怪和兄长越走越近,他却根本无法泰然处之,安慰自己一句"算
因为,他和兄长是那么地相似。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只差一点,她选择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喜欢的小妖怪,一边是兄长,他不敢去争,也不知道自己拖着这副身躯,还能何去争。但在背地里,却又痛苦不甘,辗转反侧,为自己的嫉妒心感到羞愧。
一直压抑着的情愫,在过年期间的那个温暖的午后,随着那个情难自禁的吻而彻底爆发了。
在吻下去前,他的心间还存有一丝理智,试图去打消他的侥幸心理。
但当他真的吻下去时,终于感受到了自己想象了无数次的滋味——她的嘴唇比看起来还软,就停不下来了。她被弄醒后,从不满反抗,到温顺承受……点一点细微的变化,就好像野火,将他的自制力都烧成了灰烬。他浑身战栗,血流澎湃,心底生出了得偿所愿的满足与幸福,同时,又混杂着刺激、内疚和罪恶感,还有一丝无可避免的怨气。
为什么兄长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亲吻她。而他却要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从前的自己所不齿的卑鄙下流的事。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事后不久,他就察觉到了她的疏远和冷淡。初时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滋味就像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冷水。
他向她踏出了一步,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眼下的情况,显然已经脱离了剧情原有的轨道。可桑洱还是听出了江折容最在意的地方,连忙柔着声音,说∶"折容,我和你哥哥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互相喜欢的关系。你看,他虽然答应了和我生孩子,但从来没有实际行动,可能也只是说说而已……
江折容沉默了一下,低低地吐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我比你更了解他。
桑洱被迫仰着头,下巴抵着他的胸口。不想刺激他,又不想一直被抱着,她决定先哄他到一边去,就抬起手,揪着江折容的衣服,示弱般拉了拉∶"折容,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不舒服,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却没想到一说完,桑洱的肩膀就传来了一股热意。
同时,江折容身体一沉,软倒在了她的怀中。
桑洱一瞪眼,慌忙抱住他,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肩上渗开了一滩鲜红的血。
根据原文设定,可以把江折容理解为伶舟的一半心魂的人形具象化。在本身就被摄魂法器所伤的前提下,一旦他有了激烈的情绪动荡就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
可在此之前,桑洱没想过,江折容身体恶化的节点,居然很可能是她带来的。
原文里,小妖怪和江折容并没有在裁缝铺不打不相识,更没有在沙丘城同吃同住的那一段。所以,江折容对她也没有产生感情,更不会因为她和兄长的关系,就出现剧烈的感情波动。
而现在,江折容不仅认识她,还喜欢她-
个怎么都绕不过的死循环,就这样出现了。听了桑洱的惊呼声,江折夜闻讯而来,望见弟弟呕血昏迷,神色一变,立即把他打横抱起,带到了房间。桑洱焦急地追在了后面,跟到床边,看到江折夜浮起了他弟弟的衣袖,往他的身体里输送灵力。
然而,把再多的灵力灌注到江折容那颗已经废用的金丹里,也是泥牛入海,难以修复体内的紊乱之兆。
桑洱蹲在床边,忧心忡忡地问∶"折容不会有事吧?"
江折夜的面色越发凝重,却只低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因为妖力排不上用场,桑洱只能在旁边陪着。她不想睡,但也许是高度集中注意力太久了,-
“
留神,睡意就入侵到了眼皮。到了后半夜,她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睡醒时,已经天亮了。
自上还盖了——张被子,
桑洱发现自己被抱到了一旁的美人椅上
房间里很安静,江折夜已经不见了。
桑洱懵了懵,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就看到江折容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容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状况堪忧。
而进度条也变化了,成了。
第一个点已经减去。这意味着,江折夜已经下定决心要挖她的内丹了。
桑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了尚在腹部深处的脉脉暖意。
这个世界———终于要结束了吗?
也不知道挖丹疼不疼。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她更老实的待宰羔羊了。桑洱端坐在椅子上,等着江折夜出现,结束这一切。可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也不见江折夜回来。
桑洱终于觉得有点儿奇怪了,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她一开始躺着的那张美人椅的内侧,压了一封信。
信上是江折夜道劲有力的字——他说自己临时有事,要出一次远门。江折容的身体暂时稳定了,这段时间,就托付给她照看。
桑洱∶&bsp&bsp"
奇了怪了,进度条告诉她,江折夜已经决定挖丹救弟弟了,为什么他这个关头要出远门?
由于江折夜已经离开,即使桑洱有干般疑虑,也没法得到答案。江折夜这一走,就去了三天。
确实,如信上所说,江折容的情况虽不乐观,但也没有恶化,仅是一直沉睡着。
桑洱还偶然发现,如果自己坐在床边,握着江折容的手指,让他听见她的声音,江折容的气息就会平稳一点。于是,这几天,桑洱一有空就在江折容旁边絮絮叨叨,生怕自己少陪他一会儿,他就嗝屁了。
这天,桑洱正在给江折容擦脸,忽然听见府门的方向有动静。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丢下东西,冲了出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与她四目相对,那人微微一晃,用剑抵住了地,却还是不支倒地了。
江折夜回来了,以一副血人的状态。
除了眼睛没有灼伤,这伤势几乎与他在行止山受的伤持平了。
两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桑洱是要顾不过来的节奏,只能优先照顾更严重的那一个。
她脱下了江折夜的衣服,为他疗伤、包扎,清理出了几盆染血的水。待他情况稳定后,桑洱也累了,就蜷在了床头休息。
半梦半醒间,桑洱感觉到了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嗯?"桑洱的眼皮缓缓动了动,睁开了眼眸,发现江折夜已经醒了。
因为后背有伤,江折夜只能侧躺着,此时,他正安静地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原本是千年寒冰,如今却似乎柔化了几分。
"你醒了!"桑洱惊喜地弹了起来∶"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盛一碗稀粥给你吃吧!"
"不必。"江折夜轻轻地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说∶"你过来。"
桑洱迟疑了下,在他的目光中,还是踢掉了鞋子,爬到了床上,有点傻地坐着,手腕就忽然被江折夜抓住了。
他受伤了,力气还是很大,桑洱又不敢和他推拉,被这么一拽,就趴倒了,躺到了他旁边。
她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面。而被子只拉到了江折夜的胸口,他展臂抱住了她,吁了一口深而长的气息,一直没说话。
"你干什么啊?"被抱了一会儿,桑洱小幅度地动了动,嘀咕∶"都受伤啦,还抱什么抱。""别动。"江折夜收紧了手臂,低声说∶"就这样待一会儿。"
桑洱只好老实地蜷缩着。耳旁很静,只能听见江折夜的呼吸声。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总觉得这氛围有点奇怪。
不像要挖她妖丹的前奏。倒有点儿温情和暖昧。
这个月,他们凡是靠近彼此,一定是以亲吻结束的。绝不会拥抱这么长时间,却什么都不做,就像只是抱着就够了。
桑洱的手指蜷缩了下,打破了沉默∶"你冷不冷啊,我去多拿一张被子过来吧?"
"不冷。"江折夜的手落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很暖。"
桑洱∶……
又憋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江折夜,你这次出去做什么了啊,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还伤成这样?"
江折夜顿了顿,不答她的问题,只说∶"把我的乾坤袋拿来。"
江折夜原本穿着的那套衣服染了血迹,洗不干净,已经被桑洱扔了。乾坤袋这么重要的东西,则被她收在了床边的暗格里,伸手一摸就摸到了。
当着她的面,江折夜打开了乾坤袋。
当桑洱看到里面放了一颗冒着黑露、硕大无比的妖丹时,就呆住了。
江折夜这一次出门,是杀妖取丹去了。
去年冬天,他独自进入行止山,最开始的目的,也是寻找强大的妖魔,取其妖丹,为折容不知哪天会出现的衰弱做准备。
这次的出行很突然,因为它确实不在他的计划里。
当初,在行止山,他带这只叫桑桑的小妖怪回来,是有两个打算。一来,是为了和她的主人伶舟接触。二来,他也确实想过,若第一个计划失败了,就将她的妖丹物尽其用,喂给折容吃。
和伶舟交易的计划并不顺利,折容的恶化又来得突然。按理说,在数日前,他就该动手,掏走桑桑的妖丹才是。
但那一天,到了真要动手的关头,望着美人榻上的小妖怪那张无忧无虑的睡脸,江折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了。
按理说不应该的。情是情,欲是欲,这两码事,都不该影响他的行事。但当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腹部时,心底仿佛升起了一个声音,在说——这一动手,见了血,就没法回头喽。
世上的妖怪千千万,你独独挑了她来下手,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换一只妖怪取丹"的决定,就是在这一刹那,匆忙又突然地出现的。
当这个念头一生成,江折夜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安定了。
妖丹吃下去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最好一步到位,不要重复地吃了又吃。故而,江折夜这一次外出,特意寻了一只道行三百年的妖怪。
其实,他没有很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和它殊死搏斗,大抵是出于心底那丝对江折容的内疚。
他看得出来,折容喜欢这只小妖怪。
但她懵懵懂懂的,似乎不太明白男女之情为何物。当初找他生小孩,也只是因为他"强大又好看",而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至少现在还不是。
折容先认识她,又有恩于她。如果撇开"生孩子"这个约定条件,单论感情基础,江折夜没有任何把握,能在她的心里拥有高过自己弟弟的分量。
平时,她也的确更喜欢粘着折容。
但到了最近半个月,她却开始有了变化,开始亲近他、粘着他了。以前给折容的关注,也尽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就像小动物养久了,养熟了,终于愿意依偎在主人的腿上一样。
也是这段时间,有了对比,江折夜才发现,比起自己命令她走过来,她的主动靠近与亲昵,原来会让他的心情那么愉悦。
但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和伶舟交易的打算,又找了其它妖丹来替代她的妖丹。她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本该放手,让这小妖怪离开的。
生孩子的约定本来就很儿戏。即使他反悔了也没什么,相信这只小妖怪失望一阵子,很快就会收拾好难过,去找下一个对象。
甚至,假如折容服下了妖丹后,身体变好了,可以承受情爱的波动了,他作为兄长,应该成全他们两个才是。
但江折夜意识到,自己做不到。
"担心折容的身体"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真实的原因,他说不出口,因为它是那么地卑劣-明明是借了弟弟的光,才和她结缘的。到最后却上了瘾,不愿将她交回给折容。
所以,他才会去寻找最强大的妖怪。好像这样做了,心里就会相对地舒服一点,就可以更心安理得地继续占有这只小妖怪。
那颗妖丹很快就被喂给了江折容。
妖丹里积攒了三百年的道行,修复之力果然很强。吞下不久后,江折容那青白青白的脸庞,渐渐浮出了一点血润之意,冰凉的手也有了活人的暖意。
江折夜确实下了决心挖妖丹。所以,扣掉点炮灰值是没问题的
问题只在于,那不是桑洱的妖丹。
这么一搞,后面的剧情,桑洱已经懵逼得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了。
江折容已经不用她救了。她没有受重伤,也就没法拖着残躯去见伶舟最后一面。
桑洱∶"…"
之前说剧情崩坏,还是说轻了。她得换个词,这是崩塌,塌成废墟了。
系统∶"宿主,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的妖丹或迟或早都会派上用场的。"
桑洱∶"什么意思?"
系统∶"原文写了,是你的妖丹延续了江折容的生命,就必须是你肚子里的妖丹。所以,虽然从科学上说,其它妖怪的妖丹也有效,但终究会出现排异效果,只能撑一段时间。"
桑洱∶&bsp&bsp"也就是说,我的妖丹早晚都会给江折容的?"
系统∶"是的。"
得了系统的保证,桑洱又安心了一点。
过了两日,江折容醒来了。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金丹融进了一颗外来的妖丹,需要花-
一点时间
去适应。
醒来不久,他就知道了江折夜为了得到这颗妖丹,受了重伤。
桑洱没有去听他们兄弟间谈了什么,但远远地听见了一些争吵声。
至于她和江折容的关系,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江折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事发前那场令她心慌的诘问,似乎也被掩埋到了尘埃里,没有再被提起了。
桑洱的精力更多地花在了照顾江折夜这个伤号上。
这天,桑洱在小丹炉里新炼了一些外敷药。端着去找江折夜时,路过了江折容的房间,她忽然听见里头有重物落地声,以及一声闷哼。
怎么回事?
担心他有事,桑洱顾不得避嫌,跑了进去∶"折容?"
一看到里头的情景,她的心就是一揪——江折容似乎想床上下来,却摔倒了,爬也爬不起来。
桑洱立刻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快步过去,搀起了他∶"折容,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你的腿不舒服吗?"
江折容看着她,轻声说∶"那颗妖丹进了腹部后,我有点不习惯,有时候就会这样。
桑洱再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手肘果然有一些青紫的淤痕,皱起了眉∶"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折容又不说话了。
算了,还是先去找点祛瘀的膏药给他吧。
桑洱转身就要走。似乎以为她要头也不回地离开,江折容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复平静。
没走几步,桑洱的腰就是一紧,被他从后方搂住了∶"桑桑,你知道那天是我的,对不对?"
桑洱一僵,但她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后,她的身体就被转了过来。那双抓着她肩膀的手,是如此地秀美,力道却不容拒绝。
"你不记得了,那我就让你回想一下。"
·
江折容所说的回想,自然不是口头上的回想。
为了等那些不该有的痕迹都消失,桑洱送药去江折夜的房间时,夜已经深了。
但是,有些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消除的。
比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后脖子上留下的指印。
那是被人扣着后脖子亲吻时印下的。
江折夜无意间瞥见了,目光慢慢变得冰冷。
桑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他冷冷的声音∶"过来。"
她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就被江折夜拉到了身前。他将她箍在怀里,看着她湿漉漉的眼,伸出手指,去抚按她的唇,姿态狎昵。又因为力道略大,更像是一种不快的擦拭和清洁。
他的神色平静又冷漠,高高在上。但桑洱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危险。
嘴唇可以擦去痕迹。后颈的那些印痕,却没法在短时间内抹走。
粉粉的,像是一个掉了色的项圈,但不是他给的。
江折夜皱着眉,收了手。突然,低下头,咬了一口她后颈上的红印。
比起疼,更觉得痒,桑洱缩了缩脖子,因为心虚,根本不敢做大动作的反抗。
直到一圈浅浅的牙印覆盖了那些红痕,江折夜才缓缓松了口。
折容服下妖丹后,修为开始恢复,只是还没有适应金丹融进了外物的感觉。
反观是他,如今的伤势好得很慢。
当初这只小妖怪会缠上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修为。说直白点,就是能给她一个强大的孩子的能力。
折容能好起来,自然是好事。但是,这样下去,他在她眼中的这点优势……似乎马上就要不明显了,无法再将她套牢在身边。
"桑桑,你之前除了想和我生孩子,不是还提过一个要求的吗?"
桑洱正摸着后颈,闻言,一时没记起自己当初说了啥∶&bsp&bsp"嗯?"
"下个月成亲,如何?"江折夜看着她,淡淡询问。
江折夜所说的成亲,似乎是认真的。
到了这一步,桑洱终于确信剧情已经彻底乱套∶"…"
虽然系统说过,她的妖丹终究会派上用场。但江折夜也没必要用成亲这种手段来箍牢她吧?
有了婚姻关系,难道不是更难下手吗?
桑洱也很难说服自己,江折夜愿意为弟弟牺牲到这一步。
所以她才说,剧情是乱套了。
为了符合舔狗的人设,不管心里怎么想,桑洱对成亲这种事,自然要表现出乐见其成的态度。
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江折容的耳中。
桑洱本还有点惴惴不安。但出平意料地,江折容并没有激烈地反对这门亲事,也没有愤怒或质问,还突然出门了一段时间。
桑洱已经要休息了,开门看见他时,不由愣了一下。
因为江折容穿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衣服。
映着烛光,浅蓝衣袍,仪容秀美,好似一瞬间就回到了当年被他的剑指着的时候。
今晚,江折容与她说话的态度,也没有了先前的不甘和怨气,低下头,摸了摸手中的盒子,说∶"桑桑,我记得你上次在街上被人偷了一个金镯子,我这次出门,给你重新买了一个。"
盒子打开了,里面放了一个精致的纯金小镯,是开合扣的款式。
"送给我的?"
"嗯。出来坐坐吧。太晚了,我就不进你房间了。"江折容在走廊边上坐下。
桑洱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他身旁。
"桑桑,你和我兄长快要成亲了。但你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吗?"
"我…"桑洱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江折容望着前方的黑夜,语气温和又平静,好像只是在和她很随意聊天,想得到一个答案。
见桑洱迟疑了,他又问∶"还是说,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愿意嫁给我兄长,是因为他样子好看,还能给你一个修为强大的孩子?"
这个说法比较符合实际,桑洱捏了捏手指,点头∶"差不多吧。"
"……江折容把玩着那个金镯,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看起来非常美丽,停顿了片刻,他才说∶"我知道了。"
不等桑洱说话,他拾眸看来∶"桑桑,这个镯子是我比着你的手围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活吧。"
桑洱颔首,将手腕伸了出去。
"咔哒"一声,镯子的扣合上了。
金灿灿的光芒,映着远处的灯火,仿佛在空气里流动。
在那一刹,桑洱竟感觉到—种怪异的眩是感,眼前一黑,就软倒在了身边之人的膝上。
再醒来时,桑洱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云中那座宅子里了。
她置身在了一个没见过的房间中。华丽的床帏和布置,却能看出,是新收拾出来。
"桑桑,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
桑洱瞬间惊醒,坐了起来,环顾陌生的四周,最后,目光落到了江折容那张端丽的面容上,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点点地浮起∶&bsp&bsp"这是哪里?"
"桑桑,其实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这样做。"江折容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眼神淡漠,又隐隐带了一丝深浓的情绪∶"所以,我向你确认了一次。"
"你还是说,你只是喜欢兄长的外表,和他能给你一个孩子的能力。"
"我和兄长的相貌完全一样。你想要的修为,我现在也已经有了。既然兄长不是你唯一必须的选择,那么,你选我也是一样的。"江折容低头,逐根吻过她有点发抖的手指,气息很热,说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你嫁给我,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