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会给你公正的!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沈严铸连忙抚慰激动不休的若氏。
随即对一旁无辜眨巴着眼睛的陆轻风叱责道“陆轻风!你不好好待在你自己的院子,跑到这里干什么?”
不料陆轻风并未看一眼沈严铸,而是十分好奇的盯着若氏的肚子瞧。
蹦出一句,“孩子?”陆轻风佯装好奇的模样,手指含在嘴里喃喃道“姐姐肚子里是有小宝宝了吗,那可以和我一起玩吗?”
沈严铸无语凝噎,他老是忘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陆轻风不过是一个心智五岁的孩子。
那个曾经笑的如太阳般的女子,不复了。
沈严铸心里对陆轻风有了丝愧疚。想着此事也是她的无心之失,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就算了吧……
可明显,有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若氏见沈严铸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怕他心生恻隐之心,于是不满地拉着沈严铸的手晃了晃。
“老爷!”一半撒娇撒痴,一半逼迫。
沈严铸的注意力被若氏拉回,他眼神复杂难测得看着她。
一边是怀着他孩子的娇妾,一边是他曾经喜爱的姬妾。
他实在是难以抉择。
若氏见此,眸光一冷,打算再添一把柴。她拉过沈严铸的手摸在她的肚腹上,无比轻柔道。
“老爷,奴婢的孩子说他刚才怕极了……”
沈严铸身子一震,眼睛死死盯住若氏的肚子,没错,这一胎对他而言,对整个沈家而言,都至关重要。
“来人!四姨娘陆氏不安分守己,意图谋害府中子嗣!拉下去杖责一百!”
沈严铸转过头,眼底一片寒意。看着一边脸颊高肿的陆轻风,最终狠心决定惩罚。
此话一出,整个屋里的婢女都唏嘘不已。
平常男子都难跨过一百的坎,更别说身为女子的陆轻风了。她们都暗自寻思着,这惩罚是否太重了一些。
杖责一百,这是明着不让陆轻风活下来了。
沈严铸吩咐下来后,立即就有人上来两边按住陆轻风,想要将她拉出去。
陆轻风刚开始是十分迷茫惊惧地挣扎,整一个小可怜儿样。
可不知为何,陆轻风再次抬起首来,双眼中的情绪猛然变幻,面容也有些狰狞起来,挣扎的动作更剧烈,差点将摁着她的小厮掀翻。
“为什么要打轻风,为什么要打轻风,轻风明明……沈严铸,你凭什么打我!”
虽表面可怕,可陆轻风的脑筋却在快速翻转。
沈朝野说过,沈严铸发怒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有若氏这个定时炸弹在,她的悲惨命运随时会被引发。
而没有一件事是十分完美的,总会有露出马脚的地方。往往只有人在愤怒至极的时候,才会忽略事情中有漏洞的地方。
而她要做的,就是火上浇油,顺水推舟。
“啊!”陆轻风一声大叫,奋力挣脱开小厮的禁锢,直接冲向若氏的方向。
披头散发又血红着一双眼睛,样子十分可怖瘆人。
“老爷救命!”
若氏害怕地躲到了沈严铸的怀里,恐惧的闭上了眼。
若氏她以前伺候过陆轻风,知晓她是有一点武艺在身上的,所以她冲过来时,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紧。
沈严铸也被陆轻风突如其来这么一下给吓到了,可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恢复冷静,抬起一腿就把还未碰到榻边的陆轻风踢出了老远。
随之声音含怒冰冷,“沈府养的都是你们这群废人吗!还不快把四姨娘拉下去执刑!”
若说沈严铸之前还念及旧情,有点不忍,可现在陆轻风这么一出,是将沈严铸心中最后一丝的柔情都毁灭了。
陆轻风嘴角都溢出了血来,心里骂骂咧咧,这沈严铸真不是个东西,对女人下手都这么狠……
“是,老爷。”小厮也瑟瑟发抖,上前使出了劲,将陆轻风拖了出去。
“别怕。”沈严铸转头安抚着躲在他怀里的若氏,声音轻柔无比,跟方才判若两人。
不过一会儿,外边就响起了木板起落的声音。
屋内的婢女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怜悯的。毕竟这可是一百板子,得把人都打瘫痪了。
下一秒,沈严铸再次开口。
“其余婢女,看护主子不力,每人杖责五十……”
婢女们闻言皆一惊,身子战战兢兢的,本以为她们算是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老爷记在了心里。
这下好了,谁也不用侥幸了。
“老爷,你将这一院子里的人都打残了,谁来照顾奴婢的孩子呀?”
身旁的若氏又拉了拉沈严铸的袖子,声音娇嫩妩媚。若氏的确是聪明的,知晓沈严铸最在乎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懂得拿这个做求情会更有效果。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各个感激得看着若氏。虽然若氏平日里对她们颐气指使的,但是能在这时候为她们说一句话,也算是有良心。
沈严铸沉吟一会儿,才道“既然五姨娘为你们求情,那就每人二十大板!”
婢女们面显菜色,虽然还是免不了一顿打,但是从五十大板降为二十大板也好的,总比跟四姨娘一个下场要好太多。
这么想,婢女们的心态就平和了很多,各个对沈严铸与若氏感恩戴德。随即便退出去领罚了。
而在外边正遭受着杖责的陆轻风,双手正紧抓着木凳的边缘,双眉紧皱,面色有些苍白。
她此刻都还在怀疑,这沈大小姐不会是唬她的吧,不是说受点小罪吗,怎么还真打起来了。
虽然说吧,她来这之前,沈朝野就与她铺垫过心理准备了,当时还从库房中拿了一副护身的给她,说是以防万一。
据说这一副护身的,还是沈朝野的外祖母为了幼时的沈朝野躲避责罚制作的。不过自从沈朝野落水醒来后,她再也没有调皮捣蛋。
所以这副护身的,就成了库房之物。
可这是一百大板子,如今已打了二十大板,这护身的都快遭不住了。
难不成真让她承受完?
而且后续她该如何做,沈朝野也未告知她,这让她怎么办?
当这疼痛已经透过这护身,传遍她四肢内骸时,她内心简直是要骂街了。
曾经年少时为了卖艺求生,吃过不少苦,所以皮糙肉厚。但时隔许久,她都已经被沈府给养散懒了,这一板板的下来,差点就要了她的半条命。
身旁的人还是个极其严正的人,打一下报数一下,丝毫不注水。
就当已经打了五十下时,身旁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
“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