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竟是甄光远的种?”
郑明义的一席话,倒是引起了郝绥的兴趣,见其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眸里有深思。
他们之所以能知道甄光远的名号,是因为他完全是白手起家,在生意场上那是混的风生水起,嘉靖帝知晓后就重用甄光远,要他为皇家做事,因此给他行了不少方便,就连大靖的国库,都有甄光远的一份功劳,勉强算是皇商了。
如果真是沈朝野寻回了甄光远的孩子,那沈朝野又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日后无论是否会需要帮助,甄光远定是会记得恩情帮她的。
啧啧,这沈朝野到底是个什么狗屎运气,碰到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最主要的是,每次好处都被她轻易占得。
南湘王没有像普通人群那般,真以为甄敖是沈朝野与缙玄清所出,有点脑子的,也该知道沈朝野不可能七八岁就怀孕生子的。他只是单纯的看沈朝野不顺眼罢了。
不过知晓这个消息,他也有些意外,竟没想到那孩童还有这一层身份。
不过转眼一想,想必之前两人会在一起,也是因为甄敖的缘故,如今缙玄清的使命完成,也就没有那个必要继续留在远洲了。更何况这里还是大靖的边防之地,他若继续待着,他还得浪费人力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实在是不便。
而他为何要如此谨慎,是因为从他第一眼看见缙玄清时,心中便直觉不安,此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现在,果然应验了。
因为一个人的气度、谈吐,若想长时间伪装是极难的,就比如缙玄清,他哪怕不表明身份,默默站在一处,他身上那股傲然不俗的气息,让人忽视不了。还有初见那一次他无意间展露的力量,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境界?
如今想来,当时沈朝野对他说之所以他的人全军覆灭,都是因路途中有贼人袭击的话了。而沈朝野之所以会安然无恙,恐怕都是缙玄清的缘故。
他若是没猜错的话,缙玄清在楚国的地位不会是比他低半分。但他又不是楚姓,排除皇族中人,只剩下楚帝私生子和那位神秘人了。比较两者,他更相信缙玄清属于后者。
南湘王轻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平静“如今你功成也该身退了,本王已经替你雇好马车,你收拾下东西立刻离开大靖,”顿了顿,仿佛料到了什么,又继续道,“别跟本王继续你那套说辞,你该明白,本王根本不信。”随即嘴边弯起嘲讽的笑。
要不是看在缙玄清的身份尚未绝对,他会如此客气?若是换做别人,南湘王不会这么多废话,直接叫人捆了卸了都得让他滚蛋。
对于南湘王的自作主张,缙玄清哭笑不得,真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按照他的要求做?
“你觉得,你的信任与我而言,值几个铜板?”缙玄清勾着唇,声线浑厚又富有磁性,双眸幽深且夹杂讥讽。
郝绥眉眼一惊,这缙玄清是什么来头,如此高傲姿态,竟然把南湘王的信任用铜板衡量,不是银子也不是黄金,竟只是铜板,实在太过猖狂了吧!
南湘王眼眸一暗,阴沉生硬的吐出几个字,“你可是不肯走?”
缙玄清轻轻一笑,低低的笑声中又几分感慨,也不知是在感慨什么,只见他朝南湘王走去,直到经过他身旁时,微侧过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走与留,你还没那个资格干预。不过你该庆幸,我有离开的打算,不然,这些就等同废话。”缙玄清见南湘王眉宇间又紧了一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接着他更靠近了南湘王一些,眸底是一片令人恐惧的死寂与肃杀之气,他微微压低声音。
“还有,别去招惹她,她是一只会要你命的小野猫;就算你一时得意,也别忘了我这一关,你难过。”若是方才的话那是不屑与挑衅,那么这句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与警告。
话落,缙玄清唇边勾着一抹浅浅的笑,眸底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幽然,迈开步伐离开了。
“王爷,你……”郝绥见南湘王的脸色铁青,踌躇了一会儿,才敢上前询问。
郑明义沉默不语,他离得近还留了个心眼,方才缙玄清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的耳中。他不由得啧叹,看来这缙玄清应该是对她有意的,不然为何临走之前还要护着她一番呢?
不料郝绥才说了几个字,南湘王就突兀扬起了手,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只听闻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道阴森冷冷又咬牙切齿的声音。
“查!给本王彻查!”南湘王眼底的阴霾实在是浓郁,看来缙玄清刺激的不小。
后来,有探子对南湘王禀告,说那人并没有乘坐王爷为他准备的马匹,而是在门口吹了声口哨,一匹黑马驰骋而来停在他面前,他飞身上马,一骑绝尘。
而南湘王听闻后,据说在自己屋里掀翻了不少开天府的珍宝玩物,搞得薛康很是心痛肉痛,但却不敢吱声半句。
这个消息传到沈朝野耳里时,她正磕着瓜子,悠闲自在,好似缙玄清的离开并不能撼动她半分。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奴婢的话,缙公子走了,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沈朝野沉得住气,可须要不能,躲过沈朝野刚刚剥好的瓜子仁,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即强迫沈朝野看她。
沈朝野挑眉盯了须要一会儿,随即静静吐出几个字,“你方才吃的,是有虫子的。”
“……”须要神情一怔,随即双眉皱起,心中犯恶心,转过头往一旁干呕呸吐。
沈朝野见此,眯眼一笑,笑呵呵道“骗你的,谁让你抢我的瓜子仁。”
须要这才转过头,泄气不已,她真是拿自家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叹了一声,趴在桌上哀怨的看着沈朝野。
“小姐,你情窦初开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