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须要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昆玉所在的客栈。
然而她们进门后简单询问了昆玉所在何处,刚欲上楼时,突然有一人拦在了沈朝野她们面前。
“翁主?真是你啊!真是太好了,翁主可还记得小人?”
沈朝野看着拦了她去路的人,思索了一番,才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不就是之前在治理区那儿向她讨说法的肥胖大叔么!
沈朝野微笑道,“记得,不光记得你,还记得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肥胖大叔闻之神情微有尴尬之色,讪笑道“小人之前狗眼不识泰山,翁主勿怪!小人因此还特意拉着大伙去开天府想找翁主致谢的,但是他们说你被人挟持受伤昏迷不醒,当时我们还不信,在门口闹了许久……”
但他有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朝野,激动的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是小人多虑了,翁主看上去气色极好,应该是没事了!没事就好!”
沈朝野看着眼前突然间显得和善起来的肥胖大叔,看着他眼里的真诚,自己心里也不免释然了。
在那时的情况下,远洲的低迷绝望气息,是最能勾出每个人深埋在心底的丑陋一面。
他虽有过,但还没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她一笔勾销他当时的所作所为。
于是沈朝野语气放缓了一些,“多谢关心,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说罢,就要越过肥胖大叔。
“小人方才听闻翁主找一个名叫昆玉的人?”不料肥胖大叔在身后叫住了她。
沈朝野闻言停顿了步伐,转头望着肥胖大叔,双眼微微一眯,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认识他?”语气却悄悄的变了。
昆玉的身份特殊又贵重,若是被他人得知其中的隐秘,恐怕会利用它做事。显然,肥胖大叔已经敲响了她的警钟。
肥胖大叔见沈朝野微冷的神情与语调,瞬间就明白过来沈朝野会错了意,误会了他的用心。
于是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翁主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是昨日我看见过他,就在这个门口,当时你们开天府的那个……那个郝郝……”
可说到一半,肥胖大叔神情纠结,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脑海中人影的名字。
“郝绥。”沈朝野沉静的吐出俩字,接上了他的话。
“对对!就是你们一同来的安、安庆侯郝绥!我亲耳听见你找的人看到他喊了这个名字,绝对没有错的!”
须要附在沈朝野的耳边,低语道“小姐,看来昆玉之前不愿去开天府,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郝绥在的缘故。”
“不是可能,是绝对。”沈朝野轻声回了一句。
她当初与昆玉的第一次见面,便是郝绥的奴仆追赶他晕倒在她马车前的场面,当时她就发觉昆玉定是不简单,不然郝绥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捉他;如今更是因为郝绥,昆玉不肯进开天府,可就算如此,郝绥还是发现了昆玉,并找上了门。
而昨日郝绥和昆玉究竟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她眼前的人知道了。
这下子,沈朝野是来了兴致,她缓缓走至肥胖大叔面前,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叫个名字有什么不寻常的,还让你如此印象深刻?”语气中有试探的成分。
肥胖大叔闻言面露为难,眼神往四周瞟了瞟,才悄咪咪地对沈朝野招了招手,示意凑近点,这事另有隐情。
沈朝野按住须要想要拦住她的身子,缓缓凑了过去,肥胖大叔附在她的耳旁,极轻的说了一句。
“因为他想杀了他。”
沈朝野双眸一沉,撇着肥胖大叔,冷声问“郝绥要杀他?”
“不是,是你找的人,要杀安庆侯!”肥胖大叔语出惊人的说道。
他如今想来都觉得昨日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震撼,这两个人撞在一起就等同于火山爆发,一言不合就拔剑弩张了,不然他为何要这么密切关注这两个男人嘛。
“结果呢。”沈朝野心微安了些。
如果是郝绥要杀昆玉,那么昆玉是极其危险的,但如果是昆玉要杀郝绥,她也料定没了暗中帮衬的人,昆玉一定伤不了身边有高晟的郝绥。
只要不是郝绥先起杀机,那一切都还好说。
“哎哟,安庆侯可是陛下派过来的人,当然威风凛凛,怎么可能会让昆玉有伤他的机会,结果就是你找的人受了一点皮肉伤,安庆侯与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肥胖大叔道。
“那你可听到了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沈朝野抿唇,这倒是像郝绥睚眦必报的作风,有人要伤他,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隔太远,听不清楚。”肥胖大叔挠搔了一下后脑勺。
沈朝野默言,看来肥胖大叔能提供给她的信息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她也不着急,既然郝绥只是过来犹如警告昆玉似的小惩大诫,并没有真要了他的性命,也没带走他。
说明昆玉在留在这里,她可以亲自问他得到一切答案。
但沈朝野也没忘了肥胖大叔,朝他真诚一笑,语气也诚恳。
“昆玉是我的好友,此事多谢你告知,往日你若有困难,去开天府找我便是。”
“小人只不过把看到的说给了翁主听,要说谢,也是我们远洲百姓谢你才是,翁主,好人会有好报的!”肥胖大叔笑的一脸淳朴。
从这件事中,他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人,尤其是像沈朝野这般看着就不简单的女子。
沈朝野颔首示意了后,便跟须要一起上了楼。
据掌柜告知的房号,沈朝野她们极快的找到了那间房屋,站在门前,伸手敲了敲。
“昆玉,是我。”
然而她的声音一落,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十分诡异的寂静。
于是沈朝野秀眉一横,对着须要使了使眼色,须要会意,往后退了几步,继而抬起一脚。
嘭!
下一秒,门板破碎倒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动静。沈朝野神态平常,闪身便走了进去,一览房间四周,最终定格在那露出一截臂膀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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