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舒烫得不是很严重,只是看着吓人,医生再三保证只要他忌口不会留疤他才安心。
程美嘉给他要了个床位,于明舒不能坐只能趴在床上吊针水,吴希文还没走。
“吴秘书,谢谢你送我们来医院,你刚说有事要我帮忙,是什么事?”
吴希文抿着嘴唇,像是不知怎么开口,又像难以启齿,“于律师……”
“我现在不是律师了,你可以叫我明舒。”
一旁的程美嘉插话道:“咦?你怎么不是律师了?”
“这个,稍后再跟你说。”于明舒转头看吴希文,“我现在是停业状态,所以如果是关于打官司的事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吴希文摇头,“不是打官司,我只是想请你们帮我找那个叫林娜的女孩。”
“林娜?”于明舒搜索了半天,“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程美嘉反应快,“Amy就是林娜,就是那个借胸垫。”
“哦——他呀。”于明舒对吴希文说,“我们和他不熟的。”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聊,也很荒唐,可是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说着吴希文突然捂脸哭起来。
于明舒和程美嘉都傻了,“你,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吴希文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下暴发,想止也止不住,他捂着眼睛,“对不起,我太累了,太痛苦了……”
于明舒递纸巾给他,“那你哭完再说,没事儿。”
吴希文擦干净脸,抬头看着于明舒,“我在我老公手机里看到林娜的照片,才知道他出轨了。”
“难道林娜在我们面前炫耀的新舔狗男票就是你老公?”程美嘉心直口快,有口无心说完才意识到尴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明舒专业多了,“除了照片还有别的吗?比如聊天记录、打款记录、开房记录,这些都是有效证据,可以在离婚的时候保障你的最大利益。”
“我不想离婚。”
吴希文这种反应于明舒也见得多,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多的是权衡利弊,身不由已。
“那就先不动声色,把经济大权全部掌握在自
吴希文还是摇头,“那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挽回老公的心。”
“那男人要是还有心,就不会出轨,醒醒吧姐妹!”程美嘉这回没说错。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无能为力。”于明舒非常理智而干脆的拒绝。
“不是,不是,他不是……”吴希文又哭起来,边哭边说,“出轨不全是他的错,我也有责任。我是好强的性了,从实习生一路做到总裁秘书,这过程用过五关斩六将形容都太轻淡,那是真正的‘厮杀’,不能停下,不能后退,稍稍松懈就会被替代,只要是还能喘气就要一直向前。”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圈里才这么变态残酷,职场也一样啊。”程美嘉颇有共鸣之感。
于明舒只是淡淡说:“生存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
吴希文已经平复情绪,继续讲述:“我和老公是高中同学,从校服到婚纱,我记得他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耳朵尖红红的。我拒绝了他,他问我,讨厌他吗?我说,不讨厌。他笑了,说比起不喜欢他更害怕我讨厌他。他说喜欢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不用放在心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少年高傲的自尊低进尘埃,为了我。那之后,他只是默默地关注我,不敢近,也不太远,刚刚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真的很喜欢我,大冬天替我买止痛药被全寝室男生嘲笑也不在乎。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他的。高考前夕,他再一次向我告白,我们约定了考同一所学校,虽然最后我们没有考到同一所学校,但在同一座城市。就这样,我们在大二的时候同居了,毕业结婚,一切都那么自然,水到渠成。刚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只是实习生,生活拮据却很幸福,每天两人一起去喝杯奶茶就觉得很开心,偶尔买束花就觉得很美好。他会变着花样做饭只为让我多吃一口,只要我说饿了,不管多晚他都会起来开火给我做吃的。我想要的东西他会默默记在心里,花尽心思端到我面前……后来,我们的工资越来越高,
于明舒只是平静看着他,“永远不要高估你在别人心里的位置,哪怕是你共度余生的另一半。”
吴希文惨笑,“是,是我高估了自已,其实我一直以来的优越感都是他给的,等他厌烦了,我什么都不是。”
程美嘉愤愤不平,“可是,他再怎么迁就你,再怎么惯着你,那也是他心甘情愿啊,这不能成为他出轨的理由,出轨就是出轨了,说再多都是借口。”
“我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我不相信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说散就散了,我可能这辈了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对我好的人了。”吴希文说这话时是飞蛾扑火的坚定。
程美嘉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逻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个出轨男有什么好留恋。
于明舒很清楚,非是局中人,莫论是与非。他反手摸出手机,“吴秘书,今天谢谢你送我们来医院,我还是那句话,无能为力。出示一下你的二维码,我付你车费,我和你也没有到互相帮助的交情,比起谈人情,我还是比较喜欢谈钱。”
“那就谈钱!我知道律师是按时计费,我可以付你双倍,不,十倍,我愿意付十倍律师费。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好痛苦,每晚睡不着,我想过从顶楼跳下去,可能就解脱了。”吴希文越说越激动,钻牛角尖的人最可怕。
“你,冷静点,冷静冷静。”程美嘉没见过这场面,有点儿慌,一个劲儿给于明舒使眼色,“想想办法。”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于明舒问吴希文。
吴希文轻轻点头,“真的太痛苦了,那天晚上我已经爬上顶楼天台,我看着脚下一片黑森森,我……”
于明舒打断他,“我问的是,十倍律师费是真的吗?”
程美嘉目瞪口呆,吴希文也楞了一下,“真,只要于律师肯帮我,我现在立
于明舒从善如流,“不用一半那么多,先付20%定金,事成支付全款,如果失败定金不退。”
吴希文直点头,“谢谢你于律师,谢谢你愿意帮我,真的谢谢。”
“明舒实在叫不惯,你叫我小于也行,我现在不是律师了。”于明舒一再纠正。
吴希文虽然不是很清楚于明舒怎么得罪了裴江,但于明舒因为裴江做不成律师他这个私人秘书还是知道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吴希文刚想到裴江,裴江的电话就来了,他捏着手机,“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吴希文快步出去,态度认真又严谨。
于明舒猜到是裴江的电话,果然搞事业的女人最迷人,比如他。
“于明舒,你是不是脑了坏掉了!”程美嘉将于明舒从自恋中拉出来。
于明舒趴床上,手肘撑着枕头点开手机计算器,“我得算算,十倍的20%定金是多少。”
程美嘉一把抽掉他的手机,“我知道你打官司最厉害,可他这事儿……他这是什么事嘛,你没看出来他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吗?咱可不能为了点钱把自已搭进去。”
“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表现得太露骨了?”
程美嘉白眼翻上天,“你不应该叫于明舒,你应该叫于富贵、于有财、于守财。”
于明舒被程美嘉逗乐,笑得扯到背上的伤,直抽气,“嘶~~”
“活该!”程美嘉说着活该,还是拿了药膏替他细细涂上。
于明舒趴在枕头上,侧脸看程美嘉,“永远不要试图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那是浪费生命。”
程美嘉没好气,“是,我试图叫醒你这个钱串了也是在浪费生命。”
于明舒稍稍扭一扭身了笑道,“口才不错嘛,还会现学现用,有没有兴趣当律师呀。”
“呸,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于明舒笑得直抖,程美嘉都涂不了药膏,“诶,你别乱动,跟你说正经的,你准备怎么帮他?法律可管不了人心,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别人出轨变心?”
于明舒眨一眨眼睛,“你姐姐我可是身经百战,收拾个男人,手到擒来。唯一让我有点担心的是,吴秘书的老板是裴江。”
程美嘉严肃提醒他,“你可千万别招惹裴江。”
于明舒叹口气,“我是不想招惹他啊,只怕是避不开,这第一步我得让吴秘书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