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与临国之间的矛盾,其实主要在于临界三区上,处于边界处的这三区,人也混杂的很。
除了姜国人与临国人之外,还有南疆人,根本不服从管理。
而如今临国派使臣前来,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那三区的地方,据为己有,听说,那三不管地带,有一处秘密宝藏,还是前朝姜城城主的遗物。
这下,无论是临国还是姜国,都不肯放过了,这也给余谨增加了难题。
作为大姜的优秀人才之一,他得作为谈判者,居于中间地位,大谈特谈起自己的理解。
作为他的老师的居老,是廖先生的老师,这让他无比的紧张。
偏偏居老一脸的和颜悦色,连连拍拍他的肩膀向人称赞“我们小谨呐,那可是一表人才,处事平稳,与我那前学生如出一辙。”
余谨皱皱眉,心想到,自己可不能与廖先生做比,太折煞他了,而且他哪有廖先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处事平稳。
余谨眼看着居老那把不住门的嘴,连连无奈的想找洞钻进去。
“话说,居老您一直都没再见廖先生,这是何意啊?”
一旁旁观的某位不知名者突然开口,居老朝他笑笑。
“廖先生已经算是出师了,我这位老先生再去舔着面子见人家,这老脸该往脸搁啊,再说我也年华不再了,也不能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舔着脸去看人家不是?”
居老是出了名的话痨加毒舌,那位被说不要脸的还未曾感觉到,依旧舔着脸问。
“廖先生一脸清明,我想请问一下您是怎么教与他的?我听说居老您当初也是皮的很,廖先生怎么半分没学到?”
余谨皱着眉看着这位二愣子,又看看居老一脸的笑意,且笑意更浓了,他心里一震,他完了。
居老拍拍那人的肩膀,忽然回头笑意满脸的看向在场的诸位,无论是临国人还是姜国人,他们都竖起耳朵听着。
他们都想知道这位居老与那位大名鼎鼎的廖先生的故事。
居老嘿嘿一笑,伸出手来“诸位,我也知道咱们都算是有钱的主儿,既然都想听我说些有的没的,那不然……一人随一‘份子钱’,就当是给我做个棺材钱。”
姜国的使臣纷纷露出无奈的笑容,临国使臣听着倒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纷纷拿出来钱财放到他面前。
甚至有的还朝他拜拜,恭敬的行礼“居大人受苦。”
林漠作为将军,虽然也挂着使臣的头衔儿,但他倒不必听这些文人墨客咬文嚼字。
居老在受了这些人的礼之后,搬起小板凳笑嘻嘻的将钱财装进兜里,大赚了一笔后,心满意足的讲起故事。
“我们家那小子啊,以前也是个皮的,上下蹿跳的比那跳鼠都快,真真让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存在于这世界上。
我以前也是皮的,这你们都知道,但是那小子,哼,他那才是皮的祖宗。但我还是将他教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纷纷摇摇头。
居老一笑,随即拍拍口袋“因为啊……我并未付出全力教他啊。我只是教与他这世界待你如何,你应待世界如何。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世界报你以血,你能报之以歌么?那当然不行,我认为你起码报之以雨,予以冲刷。”
余谨望着居老,好像在他身上他又看着了那个带有血性的人,那个不曾被风霜雪雨洗刷的人,他正站在这世间的崖口,享受这世界给他的所有。
所有苦难,所有抱负,以及所有的不堪。
居老是个聪明人,他向来以大姜为重,在讲述廖槿的故事时,还穿插了些其他的。
“诸位,你们肯定认为我大姜的地域辽阔,认为我大姜的民风淳朴吧?”
众人未曾说些什么,只是紧跟着点点头,他们甚至觉得……居老说的很对。就连刚才那个问话的,也跟着点点头,再随即往桌上扔些钱财。
“其实,我大姜自从古时以来,囊括的可不止现在所见的地方,自从我那时参战——”
“居老还参加过战争?”
居老点点头“我这老匹夫以前还很善战呢,你们可能不知道伐,那场‘无眠之战’就是我带队的。”
居老说的‘无眠之战’其实就是一场小战争,打的不太着四六,但是这也让他吹嘘了好久。
“无眠之战?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旁边有人起哄。
“对了,那个边疆的三区知道伐?那个地区还是我这老匹夫打下来的。哦,当时还不叫三区,好像叫什么无主之地,具体的我也忘了。你们那里传说有宝藏吗?”
居老忽然说话声音变得低沉了些,那位问话的临国使臣忽然开口问“居老,那里传说有宝藏…是真的吗?”
居老摇摇头“那里以前是一群坟地头,到处都是尸骨,都是以前战争之下留下的将士。我也是最近才听说那里有宝藏。”
有位使臣忽然问“那里的…都是各国留下的将士?”
居老点点头,眼里竟然忍住了些许泪水,其他使臣忽然也掩住了泪水。
“那里有宝藏的事情还请各位使臣莫要声张,以免被小人所利用。咱们今日来,主要是讨论三区的归属,其余的都先放放。”居老忽然端起了架子,警示着他们。
而后几个使臣纷纷落座,在拟定好的协议中签了字,画了押,最终又给居老留了许多钱财。
余谨替居老拿着,边随居老离开了这地方,余谨一路细想着,一直不太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
大概是居老了解了他的意图,三两下告知了他“临国使臣不是傻子,他们之间有几个是小世子的人,三番五次想推掉这话题。”
余谨愣着了“这么看的话,世子的爪牙已经进入到使臣里了,那这京城……”
居老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小谨呐,天且看着呢。他自小遭罪,总得分他些好的,这才均衡,不然,你以为谁会好过?
再说,他再怎么做,都是做给咱们看的,咱们能看且看,看不了的,才方便插手。”
余谨再三点点头“先生,学生受教了。”
居老一脸笑意的摸着兜,掂量三两下后才撇撇嘴“其实临国人过得也不太好。”
别苑处凉亭。
“怎么样?那群使臣们签字了吗?”江淮担心的问。
爱说话的那位使臣道“回世子的话,已经签了。”
江淮大怒“怎么回事?不是向我保证了,无论怎么都不签吗?”
“世子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们都是得知那宝藏是假的,大家谁也不想摊那浑水了。”
江淮一愣,随即骂了这人一句蠢,而后放他离开了。
江淮也是十分无语的看着桌上那几杯茶,原本还想庆祝来着,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那人离开后,忽然拐进了一条街的街道“脾气还挺大。”
流云窜过,那人忽然摘下了脸上的皮囊,落得个清闲模样,脸上笑意盈盈,随后轻摇起一把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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