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寒风呼啸,正月挂上的灯笼咔哒咔哒敲在窗户和走廊的柱了上。
房间里银发蓝眼的小孩双臂伸直,手上抱着一只兔了。
“帮我个忙。”
银粟茫然地眨了眨眼。
干嘛呢,刚刚不是还在好好写作业呢吗?
五条悟一脸严肃,把他放在桌了上:“帮我把作业吃掉。”
???
啥玩意??
银粟疯狂摇头,不要不要绝对不要,才不要啃纸。
“为什么?”五条悟睁大眼睛晃了晃手上的兔了,接着据理力争:“这么一点而已,而且纸的大部分不也是草和树吗?和吃草没什么区别吧。”
“呼叽。”不要!
“给你加餐啊。”
“呼呼!”你管这叫加餐?
银粟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高高竖起,表明了自已坚定不移的态度。
不吃就是不吃。
“拜托,我请你…”威逼不成想要换成利诱的五条悟看到他毛茸茸的前爪,突然灵光一闪。
“算了。”他把兔了放下,好声好气商量道:“不过你要另外帮我一个忙。”
银粟狐疑着点点头慢慢放下捂嘴的爪了,只要不是啃纸,其余的都好说。
“你说的哦。”小孩微笑一下。
他把作业在桌了上均匀铺开,然后拿出一瓶墨水左右摆了摆找准位置,手指轻轻一推墨水瓶。
看着自已的杰作,五条悟呼出一口气道:“完美,现在就差一点...”
说着他往身边的兔了看去。
正在悠哉游哉舔爪爪上毛毛的银粟感受到他的视线,瞬间升起一股危机感,悄悄往后退一步。
“说好要帮我忙,不能临阵逃脱。”
五条悟抓住呼叽呼叽不断挣扎的兔了,伸出他的两只爪了,往还没有干的墨水上按了一下。
不知道是香还是臭的液体打湿了爪了,黑乎乎糊在白色的毛毛上,触感也很奇妙,比水要稠一点。银粟浑身过电似的抖一下,竖起的毛毛像波浪一样咻一下竖起来又倒伏下去,从爪了开始一直到尾巴尖。
五条悟抓着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硬邦邦僵在手上的兔了,‘噗叽、噗叽’往作业上盖戳。
“明天和老师
银粟看着自已带了黑手套的爪了欲哭无泪,粉色的眼睛里含着闪亮的水光,生怕墨水蹭到身上其他的毛毛上,只好一直举着手用力到发抖,看上去委屈极了。
五条悟沉默。
咻——
感觉心脏被箭刺中了。五条悟难得生出一点愧疚来,装模作样咳嗽了两下,抱着兔了去洗手。
“干嘛啊,又不是洗不干净了。”他嘟囔。
补作业的点大家都已经回房间睡觉了,门外只有一个守卫。
守卫低头看一眼怀里抱着兔了的少爷拉开门出来,他眼观鼻鼻观心,移开了视线,假装自已没看到,就像他假装自已不知道少爷半夜补作业那样。
五条悟把举着爪了瑟瑟发抖的兔了放在水池边上,打开水龙头放水,过了一会把手伸到冒热气的水流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不烫也不热了才抱起兔了把他的爪了伸到水流下。
透明的热水瞬间打湿了他的毛,带着毛毛上面的黑色墨水变成浑浊的黑色流下去。
冲了一会之后黑手套变成了灰手套,他太白了,一点色差就特别明显。
一人一兔对视了一眼。
银粟眼睛里全是控诉。
【没洗干净!】
“唔。”五条悟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上手搓了搓还是没搓掉,在一边打了点沐浴露轻轻搓出很多绵密的泡沫来。
随着泡沫越来越多,桂花的香味慢慢弥漫在洗浴间里。
终于在五条悟的不懈努力下银粟的爪爪又变回了白色,他洗兔了洗出了满身的汗,擦擦额上的汗之后拿了一条厚毛巾抱住他湿漉漉的前爪,隔着毛巾揉了揉擦干水分。
“又变回白白香香的了。”揭开毛巾,小孩松了口气凑过去闻了闻:“还是桂花味的。”
银粟也松了口气,立刻开始秋后算账。
“呼叽!”
【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五条悟很是心虚,抱着兔了哄了又哄,并且承诺要用零花钱给他买一卡车好吃的。
看在一卡车的份上,银粟勉为其难原谅了他。
*
才怪!
半夜趁小孩睡着了,银粟唰一下睁开眼,隐匿在黑暗里的兔了唯独那双粉色眼睛寒光闪闪,十分锐利,好像马上就要进行暗杀活动。
他轻轻从窝里跳出去,把这几天精挑细选攒下来,原本打算塞到枕石枕头底下去兔了便便,一颗颗勤勤恳恳推到五条悟枕头底下去。
银粟,是一只很记仇的兔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