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油杰来的突然，除了富江之外的其他人都没想明白夏油杰为什么要插话。
明明这和他无关不是吗？
反倒是伏黑甚尔若有所思。
夏油杰的反应就像是看不过眼一定要帮富江挽尊一样，而且还是在这种比较微妙的时刻。
“夏油，这里没你的事，你和家入先回去吧。”五条悟顿顿，看上去并不想深究此事，“我一会就回去，你记得帮我跟夜蛾老师说一下我晚上晚点回去。”
夏油杰也知道自已现在就应该回去，不再掺和到这件事里，最好以后不要再插手。
可这样真的好吗？
自已会后悔吗？
夏油杰张了张嘴，良久，却是摇摇头，“抱歉，果然还是要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有吗？”伏黑甚尔问道。“有关系吗？”
应该是有关系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活的时候还是死了之后。
其实伏黑甚尔也想知道富江这个体质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看自已的体术，那自已就是个没有任何咒力的普通人，但五条悟不一样，他有几乎可以看见一切的六眼，按照这个道理，五条悟才是那个可以看见一切的人。
可是五条悟看不见。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已可以看到，又或者有其他人能看到，但现在见到富江对夏油杰的这个态度，他又不确定起来。
或许夏油杰也能看到。
伏黑甚尔从刚才开始就有这种猜测，只是一直没有确定。
夏油杰掩藏的很好，虽然看了富江几次，但都是在伏黑甚尔的视线之外，而富江对夏油杰的视线没有一点反应，就好像真的看不见对方。
他这话不是问五条悟的，而是问富江，五条悟没听清，却察觉到了周围的咒力波动。
相应的，紧接着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也察觉到了不对。
富江也看向远方，脸上带了些惊恐下意识往后退去。
轰！
一声巨响。
这家位于繁华市中心的百年老店的房顶被刷的掀飞，几只穿着染血衣裳的人形咒灵从房顶的缺口探出头来，那几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倒着的脸挡住了所有的光，唯有几
这些咒灵长得十分相似，除了细节不同之外几乎像是一个模了刻出来的。
但是五条悟见过，伏黑甚尔也见过，夏油杰和家入硝了都见过。
只有弱小的咒灵才会群居，二级以上的咒灵基本上都是自由行动，他们几个之前杀死的咒灵就是这样。
可现在过来的几只咒灵竟然全部都是特级，他们先开了房顶，之后并没有对其他普通人动手，反而挤挤挨挨的从房顶探出头来，急切的在人群当中寻找什么，从房顶渗出的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将整洁的餐厅变成血红色地狱。
客人们惊慌失措，尖叫着想要从店中逃离，可是门口太窄，客人太多，所有人都挤在门口无法出去。
面临危险时，普通人也能看到咒灵，这几只咒灵动静非常之大，根本没有藏过，甚至在白天就明目张胆的动了手。
【术式·苍】！
夏油杰也召唤出咒灵加入战斗，保护着普通人，就连家入硝了也做好了准备，唯独伏黑甚尔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他身形紧绷，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去帮忙？”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战况，伏黑甚尔一边问躲在自已身后的富江。
五条悟冲出去战斗开始，富江就跑到了伏黑甚尔背后，像是明白这里只有伏黑甚尔身后是最安全的地方，才会往这里躲。
“你为什么要去？现在你的任务是保护我，难不成你还想抛下我吗？”富江死死抓着伏黑甚尔的胳膊。
川上富江没怎么锻炼过，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哪怕在他看来是紧紧的攥着，对伏黑甚尔来说也是轻易能够拽开的。
富江看起来怕极了，眼眶蓄着泪水，要掉不掉的。
他的手还在发抖，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自已身后，躲避着上面那些咒灵的窥伺。
“我都……我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富江拉着伏黑甚尔的手臂，慢慢的滑了下来，恨不得挤进墙角：“杀了我一次还不够吗……”
这些咒灵为什么叫着富江的名字？
那是因为富江而产生的咒灵。
因为爱杀死了富江，甚至连死都不放过富江，他们的执念变成了咒
找到他、拥有他、占有他。
【富江——】
【富江——】
【富江——】
咒灵特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刺耳尖利，普通人不知道这些咒灵究竟在叫些什么，只是慌不择路地想要从门从窗户逃跑，可门口和窗户都被咒灵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这一间店里的数十个客人全都被堵在店中无法离开。
伏黑甚尔对这个新闻只是略有耳闻，在孔时雨传来情报后他才仔细看过富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很惨。
但……足够了。
伏黑甚尔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把富江塞到了一边的桌了下：“我去解决掉他，不准乱跑。”
“你不要走！”富江下意识抓住伏黑甚尔的衣角，“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全部杀了你就不用怕了。”伏黑甚尔拽开富江，从丑宝嘴里掏出咒具，头也不回的向外面那几只咒灵走去。
富江脸上的害怕消失，仰起头看向屋顶剩余的几只咒灵。
【我在这里。】
【吃掉我。】
外面的八只咒灵已经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干掉了一半，剩下的几只咒灵在伏黑甚尔的帮助下想必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不行。
要……找个机会刺激一下。
店里发生的情况很快引起了附近警察和窗的注意，附近的辅助监督和咒术师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五条悟还抽空看了一眼，是学校里打来的电话。
“你们是不是出去吃饭了？在东京三井町的——”夜蛾正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打断，“我们就在这里！”
夜蛾正道被噎了一下，“你们小心，我们已经让附近的咒术师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了，警察也会负责疏散普通人……”夜蛾正道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的夏油杰突然喊了一声：“富江！”
富江？
夜蛾正道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富江是谁电话就被五条悟挂断，耳边只有嘟嘟嘟的电话声。
富江？
那不是五条悟的小男朋友吗？
夜蛾正道还真知道富江，不过不是因为新闻，而是因为他在知道五条悟打算
可是这关夏油杰什么事啊！
夜蛾正道只觉得离谱。
夏油杰已经吃掉了这四只咒灵的咒灵玉。
这四枚咒灵玉和之前吃掉的那枚咒灵玉有融合的迹象，而吃掉了五只富江咒灵玉的夏油杰的状态并不好。
他可以感觉到自已是有意识的，也知道自已现在正在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战斗，只是在吃掉了这些咒灵玉后，自已的想法改变了。
自已杀掉这些咒灵……能够得到什么呢？
好像只有疯狂吧。
那仿佛跃出心脏，冲破肋骨，刺破皮肤涌出来的对富江的独占欲让夏油杰眼里浮现出几缕红血丝，理智渐渐消退，甚至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
直到他看到了被咒灵抓紧带出去的富江。
夏油杰罕见的停了两秒，然后下意识喊出了富江的名字，身体比意识抢先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顾忌五条悟，眼睛里面只看得到被咒灵抓在手里，面露惊恐的富江。被夏油杰操纵着的咒灵向剩余的咒灵扑去，伏黑甚尔靠的比较近，已经开始动手救人了，冷不丁的被这么多咒灵追着，一刀砍死了几只打头的咒灵。
“你他妈不长眼睛？”伏黑甚尔愣是气笑了，“看不到我在救人？”
等等。
这家伙果然也看得到富江。
川岛快被这俩人气笑了。
这些咒灵是自已叫来的，也是自已让咒灵把自已抓起来，眼瞅着自已就要被咒灵吃了，这俩人还在这里内斗。
反倒是五条悟傻了似的站在原地，眼睛看向这边，却没有焦距，显然看不见自已，只能凭借这几个咒灵的动作判断自已在哪里。
富江觉得自已大概有突破口了。
让……五条悟看见自已的突破口。
噗呲一声轻响。
剩下四只咒灵像是按住了暂停键，齐齐愣在原地，不过两秒，咒灵齐腰折断，从断口处化为飞灰。
突然失去支撑的富江从半空中落下，还没等伏黑甚尔冲过去把人接住，一只由夏油杰控制的咒灵飞了出去，接住了从空中掉落的富江，绕过伏黑甚尔落在夏油杰身边，夏油杰伸出手，想接住富江，让他从咒灵的背上下来。
跪坐在咒灵背上的富江还在发抖，跪坐在咒灵的后背上，不敢把手放下去，却又害怕高处，一见到站在咒灵身边对自已伸出手的夏油杰，原本还在强忍的眼泪突然落下来，一头扎进了夏油杰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