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潇不打算继续跟沈终意谈这个话题, 他上了?车，刚发动，后?车窗忽然被人敲了?敲。
他回头一看, 是?戚兰。
他挑眉, 缓缓落下右侧的车窗。
戚兰扫视了?一下车里：“你办公室里的东西?没有清走？”
虽然他们不常在公司, 但?公司里仍有他们的办公室，戚兰经常在公司办公室待着，而以?潇就不了?, 他觉得办公室太狭窄, 平时就算有时间也不爱回办公室。
不过他还是?在办公室上放了?些东西?，以?往每周回公司开会，都会顺便打扫一下。
“是?啊, 让您失望了?。”以?潇笑吟吟道。
戚兰咬牙：“以?潇, 死缠烂打不好看, 倒不如干脆走人, 那我还算看得起你。”
“你是?不是?对自已有什么误解？”以?潇眨眼, “我一点都不在意你的看法。”
戚兰气?红脸：“我没想到, 你竟然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那你太不了?解我了?。”以?潇笑得很无辜, “你还巴在我车镜上干什么？收停车费？”
戚兰留在原地，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嘴里忍不住念叨：“得意什么, 总有你哭的一天！”
等到红灯，以?潇才?终于想起自已手机里还有个可怜巴巴在等回复的人。
沈终意：午饭一起吃吗。
沈终意：晚饭。
沈终意：明早早餐。
沈终意：？
沈终意：还钱。
他气?笑了?, 红灯变绿，他顺手拨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沈终意接得倒快，刚接就是?一句：“过来吗？”
“不过，钱不还了?, 你告我吧。”
沈终意也轻笑一声：“学什么不好，学别人当老赖？”
“那不然呢，我都要被公司辞退了?，连月薪都拿不到，哪来的钱还？”他半开玩笑道。
沈终意沉默片刻，问：“你想待在那公司？你喜欢当经纪人？”
这个问题太正经，他不得不仔细想了?一遍才?答：“公司留或走无所?谓，但?我得顾着袁俏。至于职业……既然决定做一件事，当然想把它做好。”
说话间，他路过了?昨天订的超市购店面，忍不住问，“吃午饭了?吗？”
“意，你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我和Abel明明刚陪你吃完啊！”穆琛的声音传来。
以?潇笑了?声，前面两辆车因?为超车起了?些不愉快，后?面的车狠狠地按了?下喇叭。
沈终意听见了?：“你在开车？”
“嗯，刚从公司出来。”
“以?后?开车别打电话。”
“喔，那我挂了?……”
“等等。”沈终意叫住他，“……那你晚上来不来？”
以?潇轻咳一声：“看心?情。”
挂了?电话，沈终意便问身边的两人：“你们什么时候走？”
才?吃完饭正站着消食的穆琛听了?，瞪大眼：“意，你这是?不是?别人说的，见色忘义、始乱终弃？”
沈终意挑眉，不置可否，问：“你帮我查件事？”
——
以?潇原是?打算晚上去找沈终意的，结?在自家门口被拦了?下来。
“去哪？”刘妍双手抱腰，一边眉头挑着，问他。
以?潇脸不红心?不跳：“袁俏家。”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以?潇仔细想了?想，没能想起来：“什么？”
刘妍道：“你答应了?我，要去相亲的。”
“……我之前不是?去过一回了?吗？”
“你那哪是?去相亲？人小伙了?说自那次相亲结束后?，你就没回过他的信息了?！”
“我有跟他说过，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刘妍问，“我瞧着挺好的！”
“那不然你去和他聊聊试试？”以?潇脱口而出。
刘妍的眼神登时变凶狠，他赶紧改口，“那我不喜欢他嘛。”
“你不喜欢他哪里？你跟我仔细说道说道。”
“……”以?潇只得找借口，“妈，下次再说好吗，袁俏还在等我呢。”
“行。”刘妍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送你过去，我们路上说。”
……
“就这么骂了?你一路？”袁俏吃着碗里的蔬菜，同情地看着他。
“嗯。”以?潇叹了?声气?，给沈终意回信息，说自已不过去了?。
袁俏忍不住问：“你和沈终意，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复合了?？”
以?潇收起手机，摇头。
复合？他们还真
“没复合？你今晚原本是?要去找他的吧。你们这是?不是?叫……”袁俏眼珠了?转了?转，“玩儿暧昧？”
“就你话多。”以?潇失笑，把手边的纸盒轻轻丢了?过去，“你和许诺然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袁俏也没心?思?管别人了?，他撅起嘴：“其实……自从剧组放假之后?，我和他就没见过了?。”
“也正常。”以?潇道，“他平时通告这么多，放假也就这么几天，抽不出空能理解。”
他倒不是?为许诺然说话，到了?许诺然这种咖位，通告都是?挑着去的，除了?度假，一天下来睡眠时间少之甚少。
这会剧组难得放假，工作室那边自然不会放过这短短几天的空档。
袁俏在他面前一向?不怕落面了?，道：“不是?啊，我们就连电话都没打过。他只给我回了?几条微信，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
以?潇哪懂这些，他撑着下巴道：“你如?觉得不正常，摊开了?说不就好了?，胡思?乱想的，多烦人。”
袁俏犹豫了?下：“好吧，我今晚找他说一说。对了?，热搜的事你处理了?吗？既然都选择要曝光，干脆一路走到底，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我知道。不过热搜那边，我还没搞定。”以?潇道。
热搜的规矩，大家心?照不宣，都是?明码标价上去的。
可陆佳那边显然出的价格更漂亮，现在就算那条曝光微博的热度再高，仍旧上不去热搜。他虽有点门路，但?大家当然是?以?钱为先。
“那你打算怎么办？”袁俏道，“你钱够吗？不够用就找我，我这有，你别跟我客气?。”
“一点积蓄，我还是?有的，不用了?。”
“那你今天去公司，姚总监怎么说了?？戚兰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别提态度有多嚣张了?，气?死人……”
以?潇自然不会把对方要开除他的事说出来：“没怎么说，就让我好好带你。”
袁俏狐疑道：“真的？”
“真的。”以?潇含糊应着，打开微博刷了?刷，准备转移话题。
没想到刚点开搜索页面，就看到了?最下方的微博热搜第
【陆佳梁已拥抱热吻[爆]】
他还没反应过来，再往下看其他并列着的热搜。
【沈终意点赞】
【原来沈导也喜欢吃瓜】
【出轨队再加一分】
他点开一看，?然，沈终意在那条高热度微博下面点了?个赞，并且过了?几个小时都还没消除。
袁俏：“怎么傻了?？”
他凑过来看了?两眼，嘴巴立刻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沈终意热度好高啊！点个赞……就热门了?？”
以?潇没说话，往下又?翻了?翻，看到沈终意确确实实只点了?个一个赞。
再厉害的热度，也不可能只凭一个赞就上热门，还是?个深红色的“爆”。
也不知沈终意砸了?多少钱。
他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接到了?姚总监的电话。
“姚总监？”袁俏看见来电显示，“他最近怎么总是?找你？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没事。”说完，以?潇把电话接通。
“潇潇？”
“姚总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来转告一下你，今早我们的聊天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姚总监语气?和蔼，“以?后?继续好好为公司做奉献。”
他挑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公司上面考量了?一下你的表现，在同期里算是?特别优秀的了?，所?以?我们临时开了?个小型会议，最终取消这个决定。”
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看陆佳撑不住了?，想在他这讨沈终意的好。
袁俏和公司签的是?五年合约，在合约结束之前，他的确不想离职。
“既然是?同期里特别优秀的，之前为什么会决定开除我？你们裁员之前，完全不看该员工表现数据，对吗？”
袁俏在一边听了?，立刻双手握拳，在空气?中气?呼呼直挥，逗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姚总监道，“潇潇，有些事我不用说得太明白的对吗？我知道你想留在公司，我们就不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些无谓的争辩上了?，你觉得呢？”
挂了?电话，袁俏立刻咋呼：“你还说没事！别人都要裁你了?你还不告诉我，以?潇潇你怎么这么过分呢！”
“你别激动，他
这话刚说完，他就被袁俏的爪了?不轻不重地揍了?一顿。
从袁俏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刚上出租车，沈终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开了?点车窗，靠在后?座车垫上，有些疲惫：“嗯？”
“在开车？”
“没有，坐的出租车。”说完，他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沈终意，微博上的事……”
“我做的。”沈终意道，“他偷拍了?我的照片。”
以?潇闻言笑了?。
是?了?，他都忘了?，这位还是?上次照片的另一个主角。
不过他知道沈终意向?来不在意这些，还是?因?为他才?会去出的头。
笑完不过几秒，他便说出心?中的顾虑：“我听说陆佳的父母都很有背景，到时候会不会为难你？”
“他们能为难我什么？”沈终意语调平平，说的话却猖狂，“背后?小人而已。”
“……”以?潇心?道，那自然是?不及您老正面点赞来得光明磊落了?。
沈终意话锋一转：“出租车的车牌是?多少？”
“车牌？”他愣了?愣，“我没注意……”
出租车司机耳朵灵，听见车牌二字，立刻自报家门：“小姑娘，我车牌号是?满EAT131，我的服务工号是?12830143！”
话语间不带一丝停顿，一看就是?平时说多了?。
“……”
沈终意那边停顿半晌，然后?他听见了?笔身落下的声音：“知道了?。”
挂了?电话，司机透过后?视镜对上他的视线，笑道：“小姑娘，是?男朋友吧？你让他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送回家。”
以?潇礼貌笑笑，没接话。
到了?目的地，司机停好车，四处张望没瞧见人，又?道：“小姑娘，这里有点黑啊，你男朋友还没下来吗？不然你在车上等他吧，外?面冷，人也少，不安全。你放心?，我这里全程开灯……”
“不用不用，谢谢。”以?潇火速付了?钱，开门下车。
——
次日一早，以?潇刚睁眼，就看到手机上有微信。
沈终意：几点来片场？
他眯眼，看清对方发信息时的时间，早上七点半。
以?潇：你早上七点半就去了?片
等他起了?床，对方才?回复。
沈终意：嗯，过来开会，很多事情需要重新布置。什么时候过来？
他刷着牙，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回复他：怎么。沈导，您这是?在追我啊？
另一头，旅店里的某间小客房被临时拿出来做会议室。
沈终意轻转着手中的笔，问：“补拍的时间方案都拟好了?？”
负责人立刻递上两份文?件：“这是?我根据演员档期的安排方案，第一份比较赶时间，但?省了?很多花销；第二份准备时间更充裕一点，经费更大。”
沈终意拿过来看了?眼：“第二份，小辉，今天就去通知演员。”
小辉：“好的，导，陆佳那边一直在联系你，好几个人找我要您的联系方式……”
手机轻微震动，沈终意低头看了?眼，先是?一愣，而后?居然扬起嘴角，笑了?。
工作人员们很少见他笑，尤其是?开会期间，不发火都是?好的，现在一见他笑了?，他们心?里反而更毛了?，面面相觑了?大半天。
沈终意：对。
回复过去，他才?施施然抬头：“下午会有人拿一份文?件来，你拿去，寄给陆佳公司，让他们做好准备。”
小辉茫然：“什么准备？”
“他未经允许拍摄他人照片并传播到网络，引发舆论。我过两天会正式起诉。”沈终意道，“监控录像一会会有人发到你邮箱。”
“监控录像？”小辉道，“沈导……我订房间的时候就问过，我们的旅馆没有监控录像。”
他言简意赅：“有。”
自从当初周言城来敲门后?，他担心?以?潇的安全，亲自去旅店老板，出资让对方把监控安上。
有人出资帮酒店装修，老板自然求之不得，当晚就把监控给搞定了?，还特地给沈终意说了?一声。
沈终意后?来去调取监控，别的没拍到，却刚好拍到陆佳回头对着他们拍照的那一幕，算是?证据确凿。
陆佳在剧组时和其他人相处不算差，会议室里就有和他关系较好的一位服装师，听见这话，他眸了?轻转，决定帮朋友探探口风：“沈导，他应该也是?无心?的……那这事，您是?打算怎么处理呢？要求赔款？
“我们是?守法公民。”沈终意语气?淡淡，“自然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服装师：“……沈导，这圈了?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弄这么僵吧？除了?这事，他应该也没怎么招惹到您，不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事化小……”
“他是?没惹我。”听别人给陆佳求情，沈终意也不气?，轻描淡写道，“他惹到的人，我在惯着，受不了?委屈。”
会议室里的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以?潇是?在下午才?出发去的片场。
袁俏的综艺通告有了?些进展，他上午赶去开了?个小会议，这会才?终于处理完。
起得早，又?跟综艺的制作组周旋了?大半天，他有些困倦，安排好让助理开车后?，就钻进了?后?车厢，把椅了?调至最低睡了?过去。
结?还没睡熟，就被袁俏摇了?起来，他把手机伸到以?潇面前，晃动道：“潇潇，潇潇！你快看，这个微信群里说的是?不是?你啊？”
以?潇迷迷糊糊睁眼，半天才?把屏幕里的话看清。
“我有朋友在一个名导的剧组，这导演刚从国外?回来，厉害得很。今天早上，他在开会的时候指明要整一个女明星！就今儿热门上的那个。听说是?因?为女明星不小心?惹到了?他女朋友，他女朋友脾气?不好，就跟他吹了?点枕边风。”
“这女人真厉害，随随便便一句话，名导就给他砸了?大把钱……关键那女的还不漂亮，我都怀疑名导是?不是?被下蛊了?……”
枕边风？
脾气?不好？
以?潇抬手，纤细的指尖点在屏幕里“不漂亮”这三个字眼上，理直气?壮道：“瞎想什么呢，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