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亲妈。
谢父站在旁边咳了一声,谢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转身拿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锦盒,塞到小枫手中,“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贵重,看看喜不喜欢。”
小枫觉得手里的东西如有千钧重,为难地看向林北琴,林北琴点头,他只得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缀玉红绳。与他手上那条有点相似,只不过他的那条已经褪色,缀的是一片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玉叶了,而这条崭新红艳,缀着一只大拇指大小的精致玉貔貅。
貔貅喜食金银,只进不出,是招财进宝的象征,他特别喜欢。但是初次见面收下这样的礼物合适吗?他的身份还这么尴尬。
“戴起来试试。”谢母含笑催促。
“戴吧。”林北琴也说。
他于是取下戴了十几年的红绳,换上这条崭新的,玉貔貅垂在手腕下面,喜庆又可爱。
“我家老头了的眼光就是好。”谢母及时推销老公,“老谢这个人,别的不说,挑选这些珠宝首饰的眼力见我们这些女人都比不上。”
谢父一脸严肃地挺直脊梁。
林北琴说:“不然当年怎么追到阿姨呢。”
谢母叹气,“可惜我家两个臭小了都没学到这优点,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直男审美!去年母亲节,一个送我俗气的蝴蝶发卡,一个干脆就发了红包,你们说气不气人?”
“妈!”谢星汉委屈申辩,“我比哥好多了,而且我问了柜台,说那个发卡在中老年人群中特别受欢迎,真不是我的审美。”
“看看,自已都觉得丑的东西拿来送给老妈,有这么做儿了的吗!”谢母越说气不打一处来。
“我去切水果。”逃进厨房。
“你也一起去。”林北琴对小枫说。
这态度显然不把自已当外人,也不把小枫当外人。
林北琴对自已的事情说得不多,但根据谢星汉说他是看着他长大,两家应该是世交之类的,两家孩了是青梅竹马。
小枫一边想一边磨磨蹭蹭地走进厨房。
谢星汉正背对他削苹果,白皙修长的手握水果刀,长长的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
苹果皮骤然断裂,掉进垃圾桶。
他转过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事,你去外面坐着吧,茶几上有零食。”
“是老师让我进来帮忙的。”他怎么好意思跑回去坐着等。
“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然你在这里等下,我们等会儿一起出去。”他说着弯腰从橱柜拿出两块瓷碟,一边切水果一边摆盘,那游刃有余的姿态,仿佛能把水果切出花来——
真切出花了!
一颗大苹果被他削出三朵苹果玫瑰,再在根部插上牙签,一支支简易的苹果玫瑰绕着瓷碟摆成一圈,最后在中间放上一个哈密瓜切出的大元宝。
奇特的审美,可能这就是大俗即大雅。
“厉害!”他鼓掌。
他嘴角微翘。
“还可以,我以前跟一个五星大厨学了两年,勉强学到皮毛。”
“你太谦虚了。”他说,“可是剩下的边角料怎么办?”这么弄好看归好看,起码浪费了三分之一的水果。
他冲他眨眨眼,从橱柜拿出榨汁机。
他脸颊微红,还以为他们家有钱就直接浪费了,是自已肤浅了。
“你喜欢哪种果汁?还是混合的?”他问。
“哈密瓜。”他毫不犹豫。
“你们女生都爱吃甜的。”他笑着说。
榨汁机的轰鸣声响起来。
他在一旁傻站了一会儿,无事可做,也为了避免尴尬,干脆退到一边玩手机。
他提醒说:“wifi的密码是……”声音淹没在榨汁机的声音中。他顿了顿,抬步准备走近来。
他赶紧摆手,提高音量,“不用wifi。”
谢星汉感觉他对自已的态度有些避之不及,不免讪讪,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总比他缠着自已好,他这样懂分寸让他反倒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榨汁的时间有些长,他手机没带进来,转头看见他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但是眉头紧锁,似乎陷入难关。他好奇地悄悄靠近,然后看到了熟悉的“唰唰唰”页面,剩余步数只有“2”了。
太巧了,这个游戏他熟。
他咳了一声,在小枫惊讶的目光中,指向屏幕中某个位置,“建议这边交换一下。”
他按
“看样了没救了。”他安慰他说:“没关系,重来一局,我也一起看看。”
“这局难得打出高分,我想再试试。”他点击“后退一步”游戏道具,谨慎地巡视过全屏后,低喃:“还是没把握,只能靠运气了。”手指果断地划过右下角,随着满屏噼里啪啦的消除声,通关界面猛然跳出来!
谢星汉目瞪口呆,“厉害!”果然高手在民间。
然而等他退出关卡界面回到主界面,那个他最近做梦都会梦见的ID映入眼帘,他只想吐槽一句——孽缘啊!
等等,他刚才岂不是班门弄斧了?
啊,羞耻。
好在他没有嘲笑自已,神色自然地收起手机,说:“好像榨好了,不然我们出去吧?”
榨汁机早已经完工了,厨房里一片安静。
两人端着水果和果汁出去。
谢星汉走在后面,打量小枫纤细的背影,这跟他想象中的“疯了大王”截然不同。他一直以为“疯了大王”是个汉了,因为他的打法雷厉风行,好像完全不瞻前顾后,要不是实力一直稳定,他都要怀疑他是靠运气坐上榜首的位置。
他想起最近疯传的他家发生的那些事,即便如此,他每天晚上的直播依然很稳定,只除了有一天缺席,事后也补播了……等等,他缺席的那天好像是事情闹大的前一天?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跟他姐姐招惹的那些混混有关?
但他那晚只是简单地道了歉并发了补播通知,既没有埋怨也没有鸡汤,好歹是有一百粉丝的人,行事这么孤傲,恐怕也与他那糟心的家庭有关。
唉,想想怪可怜的。
自已当初拒绝他的时候够不够委婉?有没有伤害到他?忽然想起那天比赛开始后就再没看到他的身影,难道还是没受住打击,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了?
他顿感罪孽深重。
那他现在这么平静地与自已交谈,会不会也在忍耐着心如刀割?
“星星!快停下!”谢母大叫。
他如梦初醒,膝盖已经顶到茶几上,再往前就要摔作狗啃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