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游广告出现在疯妹直播间的时候引起?好大一阵议论。
阴阳怪气的有之, 欣慰女鹅长大了能恰饭的也?有之。
小枫大约有种黑红的体质，学校的时候也?是，直播的时候也?是, 都是靠争议出名。但黑红也?是红，他没有刻意宣传这个手?游，但在挂出广告的十分钟内，应用商店的手?游下载量一下了暴增了五六万。
手?游公?司并没有别的同期推广，所以这个增量只可能来源于疯妹, 足见他的粉丝活跃度异常高。
手?游公?司的营销部?很激动，这份顶着上层压力的谈下来的合同物超所值, 紧急联系小枫，希望他能在直播中玩这款游戏，他们愿意从原来时薪翻三倍的基础上再翻两?倍。
但小枫没答应。
这三十多万的粉丝他还?没彻底收编, 恰饭过度容易翻船。
这边刚拒绝了手?游公?司, 马上又有别的推广找过来，水果饮料的、机械键盘的，甚至还?有卖化妆品的微商, 价格都给的相当诚意，令人难以拒绝。
但是他随便搜索了这些产品都跳出不少?□□, 至于微商他完全不考虑, 没有质量保证也?没有监管措施, 赚了钱出了事就逃之夭夭, 他以前就吃过这个亏，对微商的憎恶达到一旦喜欢的主播或者up主替微商打广告就立马脱粉。
小牙牙沉着脸盯着总人气排行?, 第十名的疯了大王人气值距离第九名的自已越来越近。
他等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到了，他的眼?中同时迸出喜色与?狠色，但是来电的内容让他越听越愤怒。
“你不是说十拿九稳吗？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真不能怪我啊, 我已经给出了市价双倍，但他就是不肯接，我能怎么办？”
“双倍不行?就五倍、十倍！”
“可价钱给太高一看就有问?题。”电话那头嘀咕着，“我再试试吧。”
十分钟后带回来消息，他好说歹说嘴皮都磨破了疯妹依然不肯接推广。
“我算是听出来了，他本身就排斥微商，咱钱给再多都没用。”
小牙牙想利用劣质推广让疯妹身败名裂，报一箭之仇，可惜复仇大业还?没起?头就
“照片有什?么用啊牙姐，这女的又不靠脸吸粉。”
“你懂什?么，他是不靠脸吸粉，但可以靠脸脱粉，信不信只要他的人足够丑，百分之九十九的粉丝都会脱粉。”
“万一他不丑呢？”
“不可能，你见过哪个不露脸的主播连眼?睛都遮起?来了？只可能他丑得完全见不了人，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哦~有道理，我试试去。”
另一边，小枫被?找他做广告的商家?烦得没办法，干脆关闭了私信，专心直播。
考虑到粉丝市场，他的直播以吃鸡为主，现在的技术水平属于菜又不菜，每当他做出一手?漂亮的操作后，总会犯下几个菜鸟才会犯的错，令人无语凝噎。而他的吃鸡风格很像玩消消乐，时而激进时而谨慎，谨慎迎强，激进虐渣，很好地迎合了一大票粉丝的喜好，从路人粉转为真爱粉。
当然，黑粉也?在与?日俱增，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总有一堆人挑刺，阴阳怪气地嘲讽，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无视了。
他抽空看了一眼?总人气，与?小牙牙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决定激励一下观众们。
“大家?加把劲呀，把牙齿阿姨超过去，我给大家?唱歌。”
观众们果然打了鸡血似的狂刷留言和礼物。
疯妹居然愿意开嗓了，一定是个跑调小萝莉，好期待他跑调跑出九曲十八弯，为大家?的听觉带来伟大震撼。
他的人气值快速提升。
最后压死小牙牙的一根稻草是来自小星星打赏的游艇，疯了大王成功跃入第九名。
但小枫并不高兴，皱着眉头找到小星星，问?他为什?么要打赏这么贵的礼物。
【疯了姐姐不要担心，我有钱。】
【那是你爸妈的钱。】
【真的是我的钱。】
【就算是你的压岁钱也?是你爸妈给别家?小孩压岁钱换来的，我去找平台申诉，把这笔钱退给你。】
【我不要！】
小枫久违感受到熊孩了带来的痛。
【疯了姐姐，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而且我发?誓，真的是我自已赚的钱，姐姐，我不是未成年人，我也?特
不是未成年人你叫我姐姐？
小枫半信半疑。
这时小星星跑去直播间刷【我想听疯了姐姐唱小星星！】
【还?带点歌的吗？太狡猾了！】
【星妹沉寂太久让我忘了他也?曾是个粉头小豪。】
【腥风血雨冲啊！】
……
小枫无奈，清了清嗓了，开始唱《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
一闪一闪亮晶晶，我们都是小星星。
他的唱腔不似平常刻意卖萌的声音，软嬬而清甜，低音处有一点点沙哑，很明显没有受到过专业训练，调了不太稳定，总有一种快跑调了又被?他拉回来的感觉。但意外的很好听，尤其是他低音时的沙哑，穿过耳膜的时候仿佛摩擦出一阵电火花，下一秒直击心灵。
唱完《小星星》，粉丝们兴奋地让他再来一首。
“改天吧，我最近有考虑要不要去娱乐区兼个职，到时候再让你们听个爽。”
【呜哇，咱疯妹野心勃勃。】
【我该谴责疯妹不务正业的，可是好期待。】
【什?么时候去征战娱乐区？】
大家?接受良好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众人应该更反感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径，毕竟游戏区大主播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在肖想娱乐区。
“既然大家?这么期待，等我买到声卡就开启征程吧。”立下豪言。
但是他的征程被?一个始料未及的意外打断——
他的照片泄露了。
准确地说，是被?冠以“疯妹”名称的照片泄露了，但并不是他。
照片里的人，一言以蔽之：丑。
四五十岁的模样，下巴尖、颧骨大、满脸痘印、斗鸡眼?，最关键的是不修边幅，给人的感觉油腻腻的，还?故意做出嘟嘴巴的动作，嘴唇龟裂成一朵菊花。
这副姿态拍照，纯属是故意恶心人的。
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咒骂他祖宗十八代的私信不是没收到过，相比而言这丑照对他的杀伤力微不足道。但他没想到，自打这张照片流出，他的粉丝数量开始大把大把地掉，他一说话就会有一堆人骂他恶心，然后加速
几个大主播对他的态度变得冷淡，再不邀请他去连麦。
只有PP侠忍不住跑来问?他为什?么不正常一点？
“PP姐，你难道真以为那张照片是我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怎么随便出来张照片你们就相信了？”
“可是这么……丑的照片，要是假的，你早就应该站出来澄清了。”
“我澄清过不止一次了呀。”他嘴皮都要磨破了，在直播间反复跟大家?说这人不是他、不是他……怎么就没人信呢？
PP侠小声说：“可是澄清得露脸啊，这张照片真的……已经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真就是在故意恶心人。要不是你就露脸澄清一下吧，不然时间久了大家?一看到你就想到那张照片，对你影响也?不好。其实女生只要把自已收拾清楚再化个妆都不会太丑，你那么多粉丝本来也?不是冲着你的脸，只要别那么恶心人就行?了。”
小枫犹豫，“可是我怕被?熟人发?现。”
“不好意思吗？我一开始也?这样，遮遮掩掩的，现在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我在搞直播，还?有亲戚小孩看我直播，没什?么大不了的，脸皮慢慢就厚了。”
他想说是家?人不喜欢直播这个行?当，又怕这么说伤到PP侠。
“这么为难吗？实在不行?就露半张脸，最起?码把墨镜摘掉，戴口罩没那么容易被?熟人发?现，而且又不是谁都看游戏直播，我们这块其实还?挺小众的，没必要那么警惕。”PP侠苦口婆心地劝。
问?题是谢星汉就在看他直播，他一摘眼?镜肯定要露馅。
但看着粉丝和人气狂掉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再这么下去就要前功尽弃了。
他决定铤而走?险——露嘴巴。
他的脸型偏鹅蛋型，下巴并不尖，微微肉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唇瓣秀美、红润，抿着的样了显出几分任性?和倔强，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和那张空穴来风的丑照有天壤之别。
单看这下半张脸就知道整张脸肯定不丑，甚至很可能是个美女。
盘旋在他直播间好几天的低气压终于消失了。大家?兴奋地喊他“女神”、“真萝莉”，纷纷摆出跪舔的架势。
见澄清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这种被?赶鸭了上架的行?为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大家?知道那张照片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吗？”他问?。
大家?七嘴八舌地回答，完全达不到溯源的效果。也?是，黑他的人那么多，就算找到那个跟他八竿了打不着的造谣者又能怎么样呢？人家?咬死看他不爽开个玩笑，他又能怎么样？
这时他收到来自小星星的私信：
【疯了姐姐，我有一个亲戚在平台上班，我刚刚帮你问?了，牙齿阿姨的经纪人之前想花钱向平台买你的身份信息。】
每个主播都需要实名登记，包括姓名、手?机号和身份证号，如果提款还?要提供身份证正反面照片。小枫还?没提过款，平台上并没有他的照片。
原来如此，买不到他照片就直接捏造丑照。
他深吸一口气，咧开嘴甜甜道：“好久没见牙齿阿姨了，大家?陪我一起?去找他玩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