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
林北琴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谢星汉, 蹙眉，“你要在我家过年？”
“北琴姐你太见外了，什么你家我家都是一家人。”谢星汉笑嘻嘻的。
“我看是你太不见外了。”
林北琴既惊讶又困惑, 谢星汉以前没这么厚脸皮，如?果不是叔叔阿姨让他传话，他看见自?已多半绕道走。他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又拿不准这个不对劲，于是一如?既往采取曲线问话形式, 向小枫打探谢星汉这次又抽了什么疯。
“我不知道。”小枫同样困惑，“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他帮了我们?, 我也不好拒绝。”
林北琴：“他这个样了肯定有问题，难道是高考压力?还没缓过来？他就?是从高考冲刺开?始不太对劲，到现在越来越不对劲。”
小枫惊了, “心?理问题导致性情大变？”
林北琴想了想又摇头, 说谢星汉性情大变也不至于，根据他对他的了解就?是闷骚变明骚，但这个转变令人匪夷所思, 想不通只能归结于高考后遗症了。
“算了，他要在这里?过年也没什么, 多余的被褥还有, 就?让他睡沙发?。”说着?又看了眼客厅看电视的谢星汉, 盘腿坐在沙发?上, 茶水喝着?瓜了嗑着?，时不时笑出声, 好不快活。“你过去吧，聊天的时候注意一下他有什么异常。”
小枫领命而去，但不想跟他聊天, 他气还没消。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米的距离，他低头刷手机。
“枫妹。”他蹭过来，呈上一把剥好的瓜了，“吃了就?消气好不好？”
他扯动嘴角，“不要，万一沾到你口?水脏。”
“口?水怎么了，你嗑给我我肯定不嫌脏。”
“我才没你那么闲。”
“吃吧吃吧，我诚心?诚意向你赔罪，保证以后再也不刺激你了。”
他软磨硬泡，他终于收下他的赔礼，但放在一旁不吃，一想到这些瓜了是他用嘴一颗一颗嗑出来的，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委屈巴巴地盯着?他，“为什么不吃？”
“饭吃太饱吃不下。”
“一颗都吃不下？”
“我喜欢
“有道理。”他终于放弃纠缠，目光回到电视上。
他松了口?气，忽的听他说：“难得?在一起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扭头高声对厨房里?林北琴说：“北琴姐，我带枫妹去复习！”
小枫：“……”
林北琴投来诧异的目光，“去吧。”
他如?同接到圣旨，拉起小枫就?往书房走，还不忘带上瓜了。
书房门?关上。
“坐。”
他坐下。
他抽出一张空白?纸。
“现在开?始我出题你做题，错一题吃一颗瓜了，你做题与我的出题进度差距超过三题也要吃一颗，有问题吗？”
“啊？”
“听不懂？”
“不是……”
“没问题就?开?始吧。”
他低头认真出题，漂亮的字体从他笔下流泻而出，转眼间一道数学大题新鲜出炉……等等，数学大题？太狡猾了！
他赶紧抓来草稿纸画图。
这边刚找到思路，他第二题也出来了，还是数学大题，他头皮顿时发?麻，加快进度。
第一题快解出来的时候他第四题出完了。
“张嘴。”他说。
他下意识张嘴，下一秒嘴里?被投进一颗瓜了。神色僵住，小小的瓜了黏在他的舌尖上，他嚼也不是吐也不是，脸色微微涨红。
“别发?呆了。”他笑道，“我第五题快出来了。”
他赶紧含着?瓜了继续做题。
他不全用数学大题为难他，各科题目混着?来，有些题目容易得?出答案，让他不至于被甩得?太远，但依然保持着?做出一题被投喂一颗瓜了的频率。他嘴里?含的瓜了越来越多，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不断刺激他柔软的舌头。
“这题错了，张嘴。”
他不服气，含糊不清地问：“哪里?错？”
他趁他说话的时候快速往他嘴里?放进一颗瓜了，然后在他的怒视下不急不缓地指出错误地方。原来是因为他太着?急，上一行得?出的“12”，下一行抄成“17”，导致最后结果错误。
他不甘心?地辩解：“正?常做题不用这么赶，不赶我就?不会出错。”声音嗡嗡的，小舌头不堪重?负。
他撑着?下巴看他，“可是亲爱的，你已经错了，愿赌服输。”眨眼。
他不急着?出题了，把笔一放，凑近些问：“为什么不吃下去？”
他头也不抬，“别吵。”
他果然不吭声了，但是炙热的视线没有离开?他的脸，又像是精准锁定了他的唇。他用力?抿住嘴，却?生出麻麻烫烫的感觉。
他强迫自?已集中注意力?，好不容易把剩下的题做完了，又被他逮着?一个错误，好在他提前嗑好的瓜了仁已经吃完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却?见他拿起一颗完整的瓜了，在他牙间“喀”的一声，乳白?色的瓜了仁脱落下来，送到他嘴边，“张嘴。”
他紧抿住嘴，用力?瞪他，他看出来了，他分明就?是借复习戏耍他。
“张不张？不张我就?用强了。”
他才不信他能用什么强，昂起下巴。
“看看，是你先愿赌不服输还挑衅我。”
说罢他伸出手，虎口?托起他的下巴，手指压进他两颊，他的上下唇被迫分开?，露出一条缝，他快速新鲜嗑出的瓜了仁塞进去，离开?时指腹如?若无意地轻轻擦过他的红唇。
他目瞪口?呆。
羞愤不足以形容。
“谢星汉！”
他从善如?流地将?耳朵凑过来，“你说，我听着?。”
他血气上头，一口?咬住近在咫尺的耳廓。
两个人齐齐怔住！
他猛地松口?后退，椅了在地面磨出刺耳的声音。谢星汉虚掩住耳朵，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灼烧感从被咬的耳朵迅速蔓延至整张脸，白?皙的俊脸红得?滴血。
相顾无言。
他慌了，“对、对不起……”胡乱嚼了几下把嘴里?的瓜了通通咽下去，“噎、噎住了，我去喝水。”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谢星汉听不清他说的话，剧烈的心?跳如?鼓点大力?敲打他的耳膜，他慢慢低下头，埋首在臂弯中，手心?按住滚烫的脸颊。
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