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躲藏的地方——你说你会去的地方。
不过,当然,我没法确定,这只是一种直觉。我通常能从我所狩猎的猎物身上得到感觉,这是一种第六感,如果你愿意这样称呼的话。能拿到你的门牌号对我来说很有用,但就我所知,你也可能在南极洲。(number可以是门牌号也可以是电话号码,但在这里好像前者比较像。。。)如果你不在附近的话,这个游戏就没有意义了。
然后,你的男朋友坐上了飞往凤凰城的航班。很自然地,维多利亚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在这场游戏里有这么多的玩家,我不可能是孤军奋战。所以,这些讯息告诉了我我所希望的事情,你终究是在这里。我做好了准备。我看完了你那些迷人的家庭录像。然后,只剩下虚张声势的问题。
你知道,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完全没有达到我的标准。所以,你看,我很希望你对你男朋友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叫爱德华,对吧?”
我没有回答。那种虚张声势的作用正在逐渐消失。我感觉到,他即将结束他贪婪的注视。无论如何,那不是冲着我来的。击败我,这个脆弱的人类,不能给他任何荣耀。
“你是否会,很介意,如果我用自己的方式留一封短信给你的爱德华?”
他后退一步,拿起一部原本被小心地放在立体声音响上的巴掌大小的数码摄像机。一点小小的红光显示着它一直开着。他调整了几下,把镜框调大。我震惊地看着他。
“我很抱歉,但我不认为在他看过这些以后,还能抵御住猎杀我的愿望。而且我也不想让他错过任何细节。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你不过是个人类,一个很不幸出现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的人类。而且无可辩驳地,和一群错误的人待在了一起,我得加上这一句。”
他向我走过来,微笑着。“在我们开始以前……”
当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胃里一阵恶心。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我只是想要踩到他痛处,只要一点点。自始至终答案都是这个,我真担心爱德华看出这一点,然后毁掉我的乐趣。这以前发生过一次,哦,是很多年以前。有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的猎物从我面前逃开了。”
“你看,那个愚蠢地喜欢着那个弱小的受害者的吸血鬼做出了你的爱德华因为太软弱而没法做出的选择。当那个老家伙知道我正追捕着他的小朋友时,他把她从他工作的那家收容所里偷了出来——我从来都弄不明白这一点,有些吸血鬼似乎就是痴迷于和你们人类为伍——他一把她放出来,立刻就让她安全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种痛苦,可怜的小家伙。她被关在那间黑窟窿般的单人牢房里关太久了。如果是更早的一百年以前她一定会因为她的预知能力而被放到柴堆上烧死。但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仅仅是收容所和休克疗法。当她睁开眼睛,因为自己的新生而格外强壮时,她看上去似乎此前从没见过太阳。那个老吸血鬼把她变成了一个强壮的新生吸血鬼,然后我再也没有理由靠近她了。”他叹了口气。“作为报复,我干掉了那个老家伙。”
“爱丽丝。”我震惊地压低声音说道。
“是的,你的那位小朋友。当我在空地上看到她时,我很是惊讶。所以我猜她的巫会应当能从这个经历中得到一些安慰。我得到了你,但他们得到了她。唯一一个从我身边逃脱的受害者,确实是个纪念品,真的。”
“她闻起来确实很美味。我依然感到后悔,我没来得及尝一口……她闻起来甚至比你还好。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你闻起来确实不错。花香的味道,不知怎的……”
他向我走了一步,但仍保持着几英寸的距离。他拿起我的一缕头发,优雅地轻嗅着。然后,他温柔地把那缕头发放回原处,我感觉到他冰冷的指尖触到了我的喉咙。他用一根拇指飞快地轻拍了一下我的脸颊,脸上写满了好奇。我迫切地想要逃开,但我僵住了。我甚至没法退缩。(就某种意义上说,詹姆斯的自制力跟爱德华有一拼。。。)
“不,”他放下手,低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猜我们还是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吧。然后我就能打电话给你的朋友们,告诉他们在哪里能找到你,还有我小小的留言。”
现在我真的恶心起来了。我的痛苦源于我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对他来说,仅仅是赢得游戏,吃饱喝足然后离开是远远不够的。事情不会像我指望的那样迅速地结束。我的膝盖开始颤抖,我害怕自己就要倒下去了。
他退回去,开始警惕地围着我绕圈,就好像他是在试图给博物馆的一尊雕像取一个更好的镜头一样。当他决定开始的地点的时候,他的脸依然坦率又友好。
然后他猛然俯下身去,变成我能认得出的那种蜷伏的姿势,他愉快的微笑越笑越开,慢慢张大着嘴,最终那不再是一个微笑,而是歪曲着嘴唇露出牙齿的姿势,他的牙齿全部露了出来,闪耀着光。
我没法控制住自己——我想要逃跑。尽管我知道这根本没用,我的膝盖依然虚软着,恐惧还是控制了一切,我向紧急出口冲去。
只一瞬间,他就冲到了我面前。我甚至没看出他袭来的是手还是脚,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一记粉碎性的重击砸到了我的胸口——我感觉到自己向后飞去,然后听到了我的头砸到镜子上的撞击声。玻璃被撞得变了形,几片碎片掉落下来,散落在我身后的地板上。
我被吓得甚至感受不到疼痛。我甚至没法呼吸。
他慢慢地向我走来。
“效果很好。”他说着,审视着支离破碎的玻璃,声音又友好起来。“我觉得这房间对我的小短片来说很有戏剧性的视觉效果。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在这里见你。这里棒极了,不是吗?”
我不去理会他,手脚并用地向另一扇门跑去。
他马上超越了我。他的脚重重地踩在了我的大腿上。在我感觉到以前,我听到了那恶心的断裂声了。然后,我确实感觉到了,我甚至没法咽回自己极其痛苦的尖叫。我回过身去够自己的腿,他站在我身上,微笑着。
“你想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最后的请求吗?”他愉快地问道。他的脚趾推了推我骨折了的腿,我听到了一阵刺骨(悚然)的尖叫。我震惊地意识到,那声尖叫是我自己发出的。
“你真的不愿意让爱德华试图来找我吗?”他催促着。
“不,”我用嘶哑的声音大喊着。“不,爱德华,不要——”然后某个东西撞上我的脸,把我击回那面破碎的镜子上。
除了腿上的疼痛之外,我还感觉到了玻璃扎进我的头皮的尖锐的刺痛。然后一种温暖的液体以惊人的速度从我的头发里流下来。我感觉到它浸湿了我肩上的恤衫,我听到它滴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它的味道让我的胃痉挛起来。
在头昏目眩和恶心反胃之中,我看到了某件事情,这突然给了我最后一丝希望。他原本十分专注的眼神里,现在燃起了一种失控的渴望。那些血染红了我雪白的恤衫,飞快地汇聚在地板上,让他因为口渴而疯狂起来。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再也没法做到了。
让一切快点结束,是我现在全部的愿望。从我的头上流下的鲜血带走了我的意识。我渐渐闭上了眼睛。
仿佛置身在水底,我听到了猎食者的最后一声咆哮。我的视野变成了长长的隧道,我能看到,在隧道的另一端,他黑色的身影正向我扑过来。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本能地举起手护住自己的脸。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像在漂浮着。
第二十三章天使
当我感觉自己在漂浮的时候,我做梦了。
当我漂浮着,沉入黑暗的水底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脑子所能想象到的最令我愉快的声音——美丽的,令人振奋的声音,尽管它听起来是那么的吓人。那是另一阵咆哮声,一阵更加深邃的,更加野蛮的,充满狂怒咆哮。
我被举起的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拉了回来,几乎要回到水面上了。但我的意识依然涣散着,没法让自己睁开眼睛。
然后,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透过厚重的水面,我听到了一个天使的声音,他正呼唤着我的名字,呼唤我到达我唯一想要的天堂。
“哦不,贝拉,不!”天使的声音惊恐地大喊着。
在那充满渴望的声音背后,是另外一种嘈杂的声音——一阵我的脑子努力回避着的,吓人的骚动。一个邪恶的男低音咆哮着,一阵可怕的咔嚓声,然后是一声高亢的哀号,忽然间中断了……
我试图不去理会那些噪音,把注意力集中到天使的声音上。
“贝拉,求你了!贝拉,听我说话,求你了,求你了,贝拉,求你了!”他恳求着。
好的。我想这样说。无论你想说什么。但我找不到我的嘴唇。
“卡莱尔!”那个天使呼喊着,完美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贝拉,贝拉,不,哦求你了,不,不!”那个天使无泪地哭泣着,哭得支离破碎。
天使不应该哭泣的,这不对。我试图找到他,告诉他一切都很好,但这水太深了,水重重地压在我身上,我没法呼吸了。
还有另外一种压力刺激着我的头。是一种疼痛。然后,当这种疼痛冲破黑暗向我袭来时,另一阵疼痛袭来,是更加强烈的痛楚。我尖叫起来,喘息着,冲出了那个黑暗的池子。
“贝拉!”天使大喊道。
“她有点失血过多,但她的头伤得并不重。”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我。“当心她的腿,它折断了。”
一声狂怒的咆哮被天使死死咬在唇边。
我感到身体的一侧有一种钻心的疼痛。我不可能是在天堂,不是吗?这里太痛苦了。
“还有一些毒液,我想。”那个有条不紊的声音继续说着。
但那种尖锐的疼痛正渐渐褪去。我又感到了一种新疼痛,我的手上传来一种灼烧的疼痛,这种痛楚比其他任何别的疼痛都要强烈。
某人正灼烧着我。(Someonewasburningme。。。)
“爱德华。”我试图告诉他,但我的声音是那么的沉重和迟缓。我甚至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贝拉,你会好起来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贝拉?我爱你!”
“爱德华。”我又试了一次。我的声音清楚一点了。
“是的,我在这儿。”
“很痛。”我耳语着。
“我知道,贝拉,我知道”——然后,他的声音离我而去,显得很痛苦——“你不能做点什么吗?”
“请你去拿我的包……屏住呼吸,爱丽丝,这会很管用。”卡莱尔保证道
“爱丽丝?”我低吟着。
“她在这里。她知道上哪儿找你。”
“我的手很痛。”我试图告诉他。
“我知道,贝拉。卡莱尔会给你注射一点东西,给你止痛。”
“我的手在燃烧!”我尖叫着,最终挣脱了最后一点黑暗,我的眼睛颤抖着睁开了。我看不见他的脸,某些阴暗而温暖的东西遮蔽了我的视线。他们为什么能看着火焰,把它扑灭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吓坏了。“贝拉?”
“火!快来人把火扑灭!”我尖叫着,火焰灼烧着我。
“卡莱尔!她的手!”
“他咬了她。”卡莱尔的声音不再平静,开始惶恐起来。(我忽然明白了卡伦们那时为什么不放着不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