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要是赢不了本宫……嘿嘿,本宫看不出有什么必要打扰我家老爹老娘度蜜月这天大的事呢!”
信使被逼着当着小妖把他说的话背了三遍,确认一字不漏才被放了回去,哭丧着脸背给都蓝听,长衫下的小腿一直抖个不停,生怕被都蓝一怒之下劈了自己。
没想到都蓝听着,脸色由白转青,再到黑,又到白,经历了一轮极精彩的变脸后却意外地沉默了,拧了那双浓眉,似在苦苦思索什么。
信使没胆子问,也没胆子走,战战兢兢等着,许久才听见都蓝梦幻般地来了一句:“什么是度蜜月?”
额……信使扶额,庆幸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就是怕被都蓝问到这个词语,所以当时不怕丢人不怕死地多问了小妖这同样的问题,所以现在面对都蓝的问题,他才能对答如流。
“所谓蜜月,就是常用来指新婚夫妇独自相处的甜蜜生活。一般把新婚的第一个月称“蜜月”,这是从新婚夫妇充满柔情蜜意的幸福方面来说的,它的英文词honey-moon的honey本意为蜜蜂,moon为月,翻译成“蜜月”,自然使人感到特别的甜蜜。”
信使完全是照搬小妖的话,至于什么叫英文,他也秉承了不懂就问的原则,弄清了那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并忠实地给都蓝扫了这个词的‘盲’。
额……都蓝听完这次是真正呆住了,两国交战如火如荼,风离竟然不闻不问地和明月去过两人世界,这算什么?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太相信小妖他们?
他陷入了这纠结中,半天走不出来,信使脚都站酸了,也不见都蓝发话,他心也跟着酸了。
你说离皇这是做什么啊,现在是非常时期啊,在打仗啊知道不知道?要不就速战速决大家都给个痛快算了,像现在这样算什么?
丢下几个毛孩子和突厥玩捉迷藏,拖得自家可汗人疲马倦,自己这信使都跟着不讨好,回一个话弄得罚站似的。
信使正为自己叫屈,突然听到一声:“啊”的吼叫,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到都蓝一拳捶在自己胸上,脸色发红,竟然喷出了一口血。信使顿时呆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什么事都没发生,都蓝怎么突然受伤了?
“太医……传太医!”
身边的侍卫和大将军于勒一起叫了起来,帐篷里顿时混乱一片……
***
突厥最终没等小妖他们出手就自己滚回了老家,据报是都蓝突然患了急病才撤军的。
小妖不知道从哪打探到都蓝是因为信使的一番话才引发了急病,一时倒没了幸灾乐祸的想法,连痛打落水狗的念头都没有,和五皇子,许君昊商量后,停止了这场战争。
这也算对都蓝在他家老爷子危难那天没有发动攻击的回报!
英雄总是惜英雄的,小妖,许君昊三人这几个月在和都蓝的较量中都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对这个可汗有所了解,那是真正有军事才能的将领,落了这样一个结局真是令人嘘嘘。
都蓝吐了血后就昏迷不醒,还是随军的太医果断,用中原的针灸给他疏通经脉,才保住了他一条命,可遗憾的是,他的一条腿却失去了知觉,任太医怎么想法治,都无法复原。
从此就注定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索地驰骋沙场。
风离知道后感慨不已,一方面同情都蓝的遭遇,一方面也很好奇都蓝这病生得蹊跷,不耻下问地向自家皇后讨教为何。
明月沉吟了一会说:“这病看不到病人无法做准确的判断,我只能说个大概,我估计是脑出血引起的肢体偏瘫。如果我判断的没错,都蓝算幸运了,只是一条腿有问题,这病严重的话他可能连床都起不了!”
对都蓝的遭遇琼碧没有发表意见,夫妻一场,论情论理,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特别是都蓝还祝她要幸福的那一幕就将两人的恩怨了结了,她犯不着再恨他。
她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对时文叹了一句:“这对他也算好事吧!可以停下脚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生活,再好好看看身边的风景,珍惜他该珍惜的人……”
琼碧母子是由时文照顾回京的,很巧,时文的王府也在昔日的公主府旁,时文也不知道是可怜这母子两还是其他什么,不时过来照顾一下。
有次撞到明月来帮琼碧给小婴儿检查身体,明月很意外,回去和风离一说,风离沉吟了半天,唤来时文,开诚布公地问时文可愿意做驸马。
时文只迟疑了一会,就跪下坦然地答道:“皇上,臣愿意照顾公主一生一世,还望皇上成全。”
就算有时文坦诚的回答,风离这次也不敢贸然地为琼碧做主了,唤来琼碧询问她的意思。
琼碧当了风离的面,对时文说:“让我嫁给你可以,我有两个条件,你同意的话我们立刻拜堂!不同意就当没这回事,行吗?”
“你说!”时文坦然地看着她。
“第一个,娶了我你一辈子都不准纳妾,做得到吗?”
琼碧坚决地说,经历了和都蓝嫔妃争宠不择手段的日子,琼碧只想安安静静地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
虽然这些日子时文对自己的好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这些都不是能在一起生活的前提!
这个才是,只有相互尊重,日子才能过得舒心,长久。
这是底线,这一次她决定不为任何人妥协。
“我答应你,这一辈子不纳妾,只对你一人好!”时文深情地看着她,真诚地说。
明月笑了,看到琼碧羞红了脸还固执地说出第二个条件:“小健是我的孩子,我不管他身上流着谁的血,我只知道他也流着我的血,他是我,还有小皇叔拼了性命才活下来的。要娶我,你还必须答应善待他,把他视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不管我们以后有多少孩子,都会始终如一地爱他,你能做到吗?”
这一次风离也期待地看着时文,那孩子的确是他用生命换来的,他希望他有个善待自己的父亲。
时文笑了,冲着琼碧温柔地说:“就像你说的,那孩子身上流着谁的血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孩子。我喜欢你就不该只喜欢你的一部分,而是你的一切……自信,骄傲,固执,坏脾气……还有面对生活的勇气!我不用发誓我会对他多好,我只请你,皇上,皇后看着我日后的表现,再来判定我够不够格做你孩子的父亲……所有孩子!”
琼碧的眼泪就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不顾明月和风离还在,投进了时文怀中,紧紧抱着他说:“我相信你……我愿意嫁给你……这一次,我相信自己不会再看错人……”
风离和明月识趣地悄悄走了出去,将房间让给了这对有情人。
两人站在御花园里,互相看看,发现彼此脸上都带了温暖的笑。
“这下放心了?”明月不自觉地将头靠在风离肩上,笑着揶揄道。
琼碧一直是风离的心病,就算他拼了命救她回来已经不欠她了,可是心里那道坎却怎么也过不去,没看到她有幸福的结局,风离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风离回京后每次去看琼碧回来后都长吁短嘘,明月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暗地里也在给琼碧碰着适合的人选。可是哪有那么合适的人选啊,琼碧公主身份摆在那不说,就是都蓝的弃妃,还带了一个孩子,不是很有气魄的男人,谁会不在乎呢!
换了别人愿意娶琼碧还会担心别有所图,或者不能善待小健。时文是风离一手带出来的,他的承诺风离信得过,将琼碧交给他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风离了却了自己的心事,也感激时文的成全,哪肯听琼碧的话简单地办婚事,下令礼部,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琼碧嫁出去。
于是,京城百姓在见识了几年前风离和明月盛大的婚礼后,又再次见识了另一场奢华的婚礼。
这婚礼是明月皇后亲自策划的,时文的王府和琼碧的公主府合并为一,从街头就铺上了地毯,新人在地毯的前端就下马下轿一起走过红地毯,沿途有鲜花糖果撒落,取意于他们以后的生活之路甜甜蜜蜜……
这场婚礼轰动了整个京城,办得浪漫奢华不说,还别致新颖,惹得明月在此之后频频接见了一些大员夫人,都是为了自家儿女婚嫁要个和琼碧一样美丽的婚礼来求援的。
明月接待了几起后就招架不住了,抓来琼碧就游说琼碧开个婚庆礼仪公司,她鼓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琼碧心动不已。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明月灌输给琼碧的观点,很巧,琼碧自己也总结出了这个真理。两人思想一碰撞,就擦出了臭味相投的火花。
但是琼碧还是出于尊重时文,对明月说要看看时文怎么说才能决定开不开这个婚庆公司。
明月也不强求,尊重是必须的,时文为琼碧牺牲了两个条件,要是不喜欢琼碧抛头露面地赚钱,谁也不能说他半个不字。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明月回宫等着琼碧回话,没想到晚上琼碧就自己跑进宫里回话了,说时文没意见。
虽然在明月的预料中,可是还是让明月很感动时文的大度,娶了这样一个充满绯闻的公主,又要再面对她离经叛道的思想,真的没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琼碧眼泪汪汪地说:“明月,我宁愿他反对我,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地做他的王妃。可是他这样纵容我,我怕……我怕我会乐不思蜀,越飞越高!……我好喜欢他……我更怕这幸福来得太猛,无法承受怎么办呢?”
明月很理解她患得患失的心情,鼓励地拍拍她说:“放心吧!他纵容你,你就享受他的纵容。只记住一点,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独特,与众不同,只要你不为了任何人失去自己,你就不会失去你该有的幸福!”
琼碧似懂非懂,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向你学习,让时文就像小皇叔爱你一样一直喜欢我!”
三个月后,琼碧的婚庆公司正式开业,开张的第一场婚礼就是腾冰和薛斌的,这两人经历了许多磨难才走在一起,腾老板一脸喜庆,找到琼碧就豪气地说:“我要最盛大的婚礼,花多少银子都不在乎,你看着办吧,越独特越好”!
琼碧就华丽丽地被激到了,这是大生意啊,一定要办好,有了这个活广告,还愁财源不滚滚啊!
至此,明月又往商界领进了一个女强人,自己暂时功成身退,留在后宫养胎等着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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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明月在风离兑现了全程陪她怀孕,分担她怀孕痛苦的承诺下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婴,风离封为安乐公主。
同年,时文和琼碧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也是一个女婴,风离封为永平郡主。
次年,突厥后宫大改革,都蓝遣散了三千佳丽,只留了一个又丑又聋的女子。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立了这女子为皇后,那对夜水晶也找到了新主人。
都蓝甚至为这女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并把请柬发到了风离夫妇手中,一再声称不是陷阱,只是单纯地想邀请他们夫妇去见证自己幸福的开始。
风离哪会怕都蓝的陷阱,只是好奇能征服都蓝的女人都有些什么魅力,就拉了明月去赴宴了。这是风离学会了享受后第N次假公济私,把一干政务交给夜如年就拉着明月借赴宴机会再次蜜月了。
弄得夜如年不满地嘟嘴抱怨:“这是你的天下,不是我的天下,怎么弄得我这个大臣做代理皇上的天数比你这个正统的皇上还多呢!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啊?”
风离一脸无所谓:“皇上?你想做没关系啊,玉玺在哪你不是不知道,尽管拿去做吧!”
夜如年扶额,给了风大一个超级白眼:“人家争皇位争得血流成河,你是得到了却当麻烦,有你这样的皇上吗?”
风大也扶额,沉重地说:“的确是麻烦,你没看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一叫他管理天下就跑得贼快,人家为做太子争得头破血流,他是嫌累赘,有这样的太子吗?”
不管有没有不要皇位的皇上和嫌累赘的太子,夜大人都只能担当起代理皇上的职责,因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谁叫他是至今为止还没家室的人,累点是应该的!
夜如年只能在夜里为自己叹息,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是不是也该努力去找自己的幸福。
不为别的,就为摆脱被风离不时假公济私‘奴役’一番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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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风离和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