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有些不解地看向程流觞——她的意思是弹琴?
可是,她的琴艺……也就停留在勉强能把曲子弹出来的地步,而且她会弹的曲子也就一首——《佩兰》。
“弹琴?”
饭-岛-爱娇美的脸庞上有些不解,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程流觞,只见他静静地站着,一身如雪的衣衫衬得他空灵脱俗,长发挽成髻,用温和的碧玉扣扣着,炯炯有神的双眸,挺拔的鼻,微薄的双唇,冰肌玉骨,英气逼人。
“刚才饭岛姑娘的舞姿一直在晨曦眼中挥散不去,流觞很想再次看看饭岛姑娘的舞姿,所以才让人拿琴上来,让四弟妹为姑娘伴个曲子,好让流觞再次欣赏到饭岛姑娘的英姿。”
程流觞的声音依旧有些清冷,不过说话间却是彬彬有礼。
很多女人都禁受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尤其是对方本是一个冰冷的人,却为你而变得温和,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呢?
此时此刻,在饭-岛-爱看来,程流觞是因为她才从寒冰变成一弯春水的,她的虚荣心在这一刻极大地膨胀。
“怎么?饭岛姑娘不肯赏脸吗?”程流觞看得出饭-岛-爱此时已经动容了,于是他淡淡地开口,道,“要不这样,流觞吹箫愿意亲自为姑娘伴曲,只求姑娘一舞。”
“大皇子亲自为饭岛伴奏?”饭-岛-爱楞了一下,皇子亲自为她伴奏?
梦雪此时已经看出端倪了——程流觞其实是想为她解围,于是她盈盈一笑,对着饭-岛-爱说道:
“好舞配好曲,知音难遇,很显然大皇兄已经将饭岛姑娘视为知音了!百里霜本来该下去把舞台交给你们的,可是既然这琴已经上来了,我若下去的话,岂不对不起搬琴过来的小全字?不如这样,大皇兄的箫声为主,我的琴音为辅,为姑娘伴舞可好?”
梦雪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在外人听来当然是促成大皇子和饭-岛-爱在音乐上的碰撞。
饭-岛-爱原本就受宠若惊,而此时又听梦雪这么一讲,自然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如此,有劳二皇子妃和大皇子了。”
于是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的和谐。
程流觞拿起箫之前,还特地转身请示程恭贤,见皇帝点头允许之后,方才将一直别在腰间的那支翠玉箫拿了出来。
“饭岛姑娘,在下吹古曲《佩兰》可好?”程流觞转头看向饭-岛-爱温和地询问。
“可以。”饭-岛-爱低着头,回答问题的时候有几分娇羞。
“二弟妹,你没问题吧?”
程流觞转向梦雪的时候语气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可以。”
梦雪低着头,声音也是淡淡的,心里她却很明白,其实……程流觞是在为她解围,虽然对此感激不已,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表现出来。
梦雪的琴音跟程流觞的箫声同时响起,这是梦雪第一次听程流觞吹箫,清越的箫声仿佛来自悠远的山林,空灵而又温润,梦雪对于古琴并不熟练,不过因为有箫声的引领,弹琴的难度大大降低,基本上梦雪还算应对自如。
琴声低低的,跟着箫声之后,更加衬托出箫声的悠扬与美妙,与此同时,饭-岛-爱随着音律起舞,她的舞步全部都是随着箫声即兴而作,当箫声悠扬时,她心遨游太空,远思长想,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当箫声低沉时,她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衣罗轻飘,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神情像惆怅,像思量。
箫音志在高山时候,她便舞出峨峨之势;当箫音意在流水之处,她便舞出荡荡之情……
现场的人都醉了,沉醉在这绝美的箫声和舞蹈之中,似乎有忘了琴声,唯有一个人,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那坐在琴畔,静静弹琴的女子。
她的度把握得很好,琴音总是轻轻的,若有若无,再加上有箫声在,很好地掩饰了她艺上的不足。
一曲终了,轻舞罢,不知道是谁率先带头鼓起了掌,随之掌声便纷至沓来。
“饭岛姑娘的舞姿真是堪称完美啊!朕要谢谢饭岛姑娘给我们带来这么一场完美的舞蹈呢!”程恭贤笑着看着饭-岛-爱,很有风度地赞赏道。
饭-岛-爱刚刚跳完一曲,因为运动的缘故,笑脸红扑扑的,平添了几分妖-娆,她低着头,盈盈含笑:
“若不是大皇子音律高超,饭岛决然跳不出这么好的舞蹈。”
饭-岛-爱说的是实话,对于一个舞者来说,音律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饭-岛-爱这么高超的舞者,她对音律的要求很高,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她总是挑三拣四,总觉得找不到能和自己共鸣的乐师,但是这一次,她无话可说了……程流觞的箫声堪称完美。
“老大,饭岛姑娘对你的评价很高呢!”程恭贤笑道。
“那是因为饭岛姑娘对我们中原的音律并不了解。”程流觞淡淡地说道,“流觞的音律只是中等水平,倒是饭岛姑娘的舞步堪称一绝,流觞实在佩服。”
一席话,既恭维了饭-岛-爱,同时也拔高了中原音律。
程恭贤对此颇为满意,他乐呵呵地笑着:
“母后啊,瞧这俩人,相互恭维起来了!”
“这大抵就是钟伯牙和俞子期之情吧!”太后笑着应和,“找个机会,你们俩一起品茶研讨音律去。”
“若能跟大皇子学习,再次体验中原音律之博大精深,那更是饭岛的荣幸了。”饭-岛-爱低头娇羞地说道。
“饭岛姑娘言重了,是相互学习。”程流觞文质彬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