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之上顿时乱成了一团,那些披麻戴孝前来吊唁的王公贵族以及女皇的男宠们一个个抱头逃窜,可是却又不知道要向哪里跑,结果撞来撞去,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
慕容烈云这才领悟过来,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早上的谜底终于揭开了——为什么从女皇驾崩的那一刻起,李武福和他的女儿二公主映月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座皇宫内,为什么在今天早上如此重要的场合上,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意,他顶多就是觉得二公主太不懂事,太不成体统而已,想不到,他们居然是要篡权谋反,而且还牵涉到了上古孤鸿?
慕容烈云官拜宰相,其女平阳又身袭太子之位,所以在女皇柳月娥在世的时候,慕容一脉的势力过于强大,以至于女皇不敢将兵权分配给慕容烈云。但是为了巩固长公主的地位,女皇柳月娥仍旧是动足了脑筋,她选择了让平阳下嫁给上官孤鸿,希望通过这一场联姻来为平阳日后登基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就在柳月娥撒手人寰的第二日,她精心挑选的女婿,带领着五千御林军正向着皇宫冲来,他的目的,是要打败那个只差临门一脚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大宛国的军权实际上牢牢掌控在上官家和李家的手中,他们两家一旦联手……后果可想而知。慕容烈云,败局已定。
皇宫内,只剩下了一千不到的禁卫队,那些带刀侍卫、大内高手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人数不多,是无法抵抗住上官孤鸿的冲击的。更何况,这些守卫皇宫的人原本就跟上官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倒戈相向呢?
慕容烈云哀怨地望了一下殿外若隐若现的人流,宫门已破,叛军如潮水般涌入……不由地悲从心来,心情在那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抵抗亦是徒劳,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乱逃跑。可是,无奈地低头望了望僵硬在自己怀中的女儿,只她目光依旧呆滞,眼神依旧黯淡无光,面部依旧毫无表情,外界纷扰的局面一点儿都没有困扰到她,仿佛她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很显然,以平阳现在的精神状态,就连带着她逃跑都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慕容烈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静静地在这灵堂里等待,等待着属于他的结局。
或许,今日的灵堂不止为她而设,也为自己而设。
慈宁宫外。
在晨曦的沐浴下,上官孤鸿一身金甲更显得熠熠生辉,酱红色的披风随风摇曳,在空中不停地翻飞飘逸。与他绝美非凡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的他已然穷凶极恶到了极点,面露狰狞,早就杀红了眼!
上官孤鸿呲牙咧嘴地手持莫邪宝剑,一人冲在阵营的最前列。
“嗖嗖嗖”一支支狼牙箭翎如虹疾射向了他。却只见他目不斜视,单手挥剑,随意挡隔着蜂涌而至的如虹箭羽,箭羽还未触及到他身体分毫,就被他手中的莫邪宝剑给撩拨到了地上。
“呲!”上官孤鸿纵身一跃,已然飞到了禁卫队弓弩手的跟前,只见他手起剑落,顿时削飞了三颗脑袋。紧接着,莫邪宝剑狂舞,白皙的剑芒如雪花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刺向了位于前排的弓弩手。
一直之间哀嚎遍野,哭声动天。
上官孤鸿身后的御林军见主帅身先士卒冲入敌阵,已然瓦解掉了弓弩箭阵,顿时军心大振,齐声发喊,紧紧跟在了上官的身后一齐向前直冲。
上官孤鸿睨视了一下前方,但见慈宁宫已经在人流中若隐若现,遂猛吸了口戾气,霍然催动轻功,整个身子便如驰行的旋风般冲入了禁卫军阵中。只见他身形鬼魅,在禁卫军中似针线般游动穿插,左突右闪,那剑光却从不与禁卫军的兵器交接,招招直刺要害。疾风所到之处便血流成河。上官孤鸿一边奋战,一边高声喊道:“平阳贱妮!拿命来!”
酣战许久,负隅顽抗的禁卫军近乎全数被歼灭,基本上,都死于上官孤鸿一人之手!
他已然癫狂!他将淤积在胸口数日的那团闷气全数发泄了出来。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在遇到上官孤鸿之后,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败涂地。
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上官孤鸿便持剑踏进了萧瑟的慈宁宫!
此刻的慈宁宫,已然是人去楼空,前来吊唁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早就闻风丧胆般纷纷作鸟兽散了,不过,他们也顶多就是暂时地避开一下叛军的锋芒,在皇宫中找了个地方藏匿了而已。躲,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空荡荡的殿堂内只剩下了两个孤单的身影——慕容烈云怀抱着神情痴呆的长公主平阳,静静地蹲坐在水晶棺材的边上。
他们的身边,已经连一个太监都没有了。
而上官孤鸿则是杀气腾腾,浑身都是血迹,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哐当哐当”剑锋划地的青冈宝剑,在大理石地砖上刻出了一道深深的渗着鲜血的痕迹。他,一步步地向着他们靠近。
慕容烈云哀怨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步步逼近的上官孤鸿,淡然地说了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天我就应该下令杀了你。”
上官孤鸿的脸上露着淫邪的贱笑,“哼哼,谁叫你心慈手软的?你怨不得我!今天,你们两个人都得死!”
说罢,上官孤鸿不再多赘,直接提剑直刺!
一剑封喉!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砖,亦溅了长公主平阳满脸都是。但是,她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上官孤鸿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向着长公主的颈部劈去!
当剑挥舞在半空中的时候,孤鸿的心中突然一阵刺痛,毕竟,那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剑锋急转,“嘶”,偏离了轨道。
最终,剑没有刺中她的咽喉,却恰巧挑开了她胸前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