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快马加鞭,一路向西,穿过了一个个集镇,沿途,她基本上都没怎么休息,只是正午时分,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狗不理包子,喝了几口茶水,就又行色匆匆地继续赶路了。
入夜,她再次驰入了一座小城——新康。
新康镇内的景象与瞭曙城差不多光景,一到太阳下山,就几乎找不到开着的店铺了。她骑着马儿,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才发现了一家客栈。
又是垄断式的独家经营,这让卿言感觉到心有余悸,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走入这家店面。正在店门口踌躇,一个探头探脑的店小二就笑脸相迎了。
“诶呀,贵客啊贵客!来来来,里面……”
小二那个“请”字还未说出口,却被卿言硬生生地打断,“我不是贵客,我不姓柳……”
“呃,”小二的楞了楞,旋即嘿嘿一笑,“我可没说您姓柳啊。这位客官,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卿言撇了撇嘴,“这么晚了,不住店,我上哪儿去?有上好的厢房吗?”
“有有有,这位客官,里边请。”
翻身下马,将缰绳套在店门口的栓子上,卿言小心翼翼地朝着店堂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餐桌到倒也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位顾客,这才有些放心地跟随着店小二一起步入了餐厅。
小二偷睨了一下卿言的姿色,暗自叫了声好之后,便又弱弱地问了一句:“小姐贵姓?”
“我姓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卿言脱口而出。
这顿时让那位店小二错愕万分,杵在原地楞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那您到底是姓柳还是不姓柳啊……”
“呃……”故作镇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略显尴尬的她假装没有听见。
发现角落有个空座位之后,她便伸手指了指,“我就坐那,给我烧碗牛肉面吧。”
“别的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了。”
店小二扯开了嗓子喊道:“好嘞!牛肉面一碗,上等厢房一间!呃,这位不姓柳的柳小姐,请您稍等。”
颇显得不安地在餐桌上坐定,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满堂的男宾客们几乎都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这边。或直视、或睨视、或急速地瞥了一眼就回眸,但又忍不住再看。这不由地让她疑窦顿生,暗想,他们这都是怎么了?难道我脸上张了花不成?
她哪里又能明白,当这样一位性感妖娆、仪态万千的异国公主出现在乡野的小饭馆时,那是何等的香飘四溢,何等的倾国倾城?所有的男人都惊诧于她的美貌,惊魂一瞥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被一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卿言慌忙将头低下,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戴上一个斗笠,也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既然已经身处客栈,已然避无可避,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那里了。
邻座,一位胡渣男和一个白面的小生正在高谈阔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几杯热酒下肚,早就已经春心荡漾,待他看见柳卿言那动人的姿色时,不由地兽性大发。
接着酒兴,那位胡渣男举着个酒杯,摇摇晃晃地踱到了卿言的身边。
还未等他开口,一股浓重的狐臭味便扑鼻而来,让卿言忍不住掩鼻侧面,心生恶心地睨视着来人,瞧他这样子,定是来者不善,这下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果不其然,那位胡渣男痴痴一笑,“嘿嘿,这位小妞,一个人吃牛肉面多无趣啊,来来来,到大爷我这边拼桌,大爷我请你喝两杯。”
卿言皱紧了眉头,一脸厌恶地瞪着他,“我不喝酒。”
“诶哟喂,还不喝酒呢?啧啧,来来来,让大爷我好好瞧瞧,”说罢,便伸出他的咸猪爪去托卿言的下巴,试图将她的脸掰过来。
卿言本能地向后一靠,伸手一拂,推开了他那毛茸茸的手掌。
“诶哟喂,还给脸不要脸呢!嘿嘿,本大爷倒要好好品品,你那小脸蛋到底是香还是不香。哈哈哈。”说罢,自顾自淫笑起来,一步步向着卿言紧逼过来。
卿言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扯开嗓子了就呼救:“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
满堂的宾客,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注视着这位胡渣男,他们虽然惊艳于她的美貌,但却又无力维护她。因为这个胡渣男可是新康镇上的一霸,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碗牛肉面进了店堂,发现了这等场景,慌忙凑身上前,“诶哟,诶哟,胡大爷胡大爷,来来来,您看您这,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啊。来来来,那边坐,小哥我给您斟酒。”
胡渣男两眼一片,甩手给了小二一个大嘴巴,“去你妈的!要你多管闲事!”
“哐当”一声响,小二连人带面一起被掀翻到了地上,滚烫的面条泼了他一身,疼得他在地上拼命打起滚来。
“哈哈哈!没用的东西。”胡渣男肆意狂笑着,一步步地逼向了卿言,“来来来,漂亮的小妞不要怕,陪大爷我到楼上厢房上去坐坐,哇哈哈哈!”
说罢,他便张开双臂,向卿言搂来。
“嗖!”猛地,空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激荡的破空之声,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根竹筷子便射中了他前伸的手掌。
“哇!”胡渣男发出了猪被宰杀的哀号声,捂住自己的手腕上蹿下跳起来。许久,他这才怒目环视四周:“谁?是哪个王八犊子在这里暗算老子?有种的出来?”
满堂的食客慌忙都将头侧过去,不敢再看,一个个装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事不关己的姿态,更有甚者,拼命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面条。
“啪嗒,”一个胆小的食客,慌得不慎跌落了一支筷子,却被胡渣男瞧在眼里,他愤怒地冲身上前,一把揪住了胆小食客的衣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