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吧里,轻柔着回荡着“IfILetYougo”的音乐。
几乎每天下了班以后,骆牧寒都喜欢到这里来喝一杯,回到家中……一个人有些寂寞。
自从安姨和邵卓成结了婚以后,他也从那个家中搬出来了,只是偶尔才会回去住几天,那是哲峰和柔柔的小天堂,而他没兴趣做一名不识趣的电灯泡,再说了,这两个人的感情也需要好好培养一下,应该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吧。
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他轻轻的晃了一下,然后轻抿了一口,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下个月……若若就要回来了吧,上个月她刚刚拿到了服装设计的大奖,曾经的那个小女孩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他轻托住下巴,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写着,口中低喃:“若若……”
“先生,这是你的橘子水。”一个甜甜的娃娃音响起,听到她的声音,骆牧寒微微皱起眉头。
连着这一个月来,每次他坐到这间酒吧里以后,不出半个小时,这个娃娃音的主人就会出现在他身边,同样,每次都会为他送上一杯橘子水。如果不是因为这家酒吧的环境不错,再加上还是在回家的路上,他恐怕早就不会踏入了,看来他需要和酒吧的主人谈一谈员工的问题了。
深吸口气,他抬起头看向这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女孩吧,她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属于偏瘦型的,骨架小小的,棕褐色的头发在肩后束成一缕,长长的厚厚的刘海几乎占了她半张脸,眼睛大大的,此时正弯弯的笑着,鼻子不是很挺,但是很小巧,双唇的颜色有些苍白了,不过嘴角的笑意倒是挺灿烂的。
他低头看到她端着托盘的手臂,好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弱的手臂,即使是柔柔生病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营养不良,整个人看起来太娇弱了。至此,对于要和老板谈谈的想法,他有些迟疑了。
低头看了看面前的那杯橘子水,即使这么看着,似乎就有一种清清亮亮的感觉。
“我没有点橘子水。”
“我知道啊!”女孩用力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所以我才给你送上来啊!”
骆牧寒看着她,刚刚有些打消的想法又开始翻滚,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女孩把橘子水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这是免费赠送的,不收钱的。”
看着她脸上真诚的笑容,骆牧寒有片刻的恍惚,他不由的脱口而出:“每个客人都会免费送上一杯橘子水吗?”
女孩摇了摇头,额前的刘海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当然不是,只有你才有这种待遇哟。”
看着她不断眨动的双眸,骆牧寒移开了视线:“为什么?”
“嘻嘻,”女孩轻笑了出声,“当然是为了接近你呀!”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骆牧寒差点呛到,他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孩莫测的笑容,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大胆吗?
他轻吐口气,尽量维持脸色不变:“小姑娘,你……”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不待骆牧寒把话说完,小女孩径自的报出年龄,“所以小姑娘这个称呼对我来说不合适。”
二十三岁?相较于他快三十二岁的年龄,的确是个小姑娘,不过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骆牧寒深呼吸着点点头。
“小姐,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也没有兴趣认识你。”
女孩的笑容未变:“没关系,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就认识了。”只听自己想听的,第二句话直接删掉。
在骆牧寒想要发火之前,她连忙把手伸到他面前:“我叫阮棉棉。”
软绵绵?骆牧寒一愣,看着她不似开玩笑的表情,感到有一丝好笑,她的名字好符合她,软绵绵的声音,以及看起来软绵绵的脾气。
看到他的表情,女孩不依的叫起来:“不行,不行,我就知道,你会笑,每次我告诉别人我的名字以后,都是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她撇着嘴,看起来煞是可爱。
女孩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名字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她说她特别喜欢女孩叫棉棉,从小她就希望自己的名字是棉棉,可是外婆不同意,所以当我出生以后,她毫不犹豫的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接着她把下巴放到胳膊上,脸上的表情更郁闷了,“可是她忘记了一样事情,那就是我爸爸姓阮,合在一起就成了阮棉棉了。”
看着她一脸苦恼和无奈的模样,骆牧寒感到心中涌动着一股笑意。
“还有啊……”阮棉棉似乎越说越起劲,“十岁那样我曾经以绝食抗议我要改名,可是妈妈一看到我绝食,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说我太不珍惜她的心愿了,最后惹来了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我被狠狠的批了一顿之后,几位大人亲自把我押到了餐桌旁,后来妈妈看我一直不理她,就同意了我的要求,不过新名字还是要她来起,你知道她给我起的新名字是什么吗?”阮棉棉抬起头看着他。
待阮棉棉又重新开始说起来之后,骆牧寒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回应了她的话,摇了摇头。
“妈妈竟然给我改名叫阮嘉欣!”
软夹心?此时骆牧寒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大笑出声,她说的实在是太生动了,他都能想象出她和她妈妈因为这个名字抗议的模样。
阮棉棉冲他做了个鬼脸:“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我正在叙述我的悲惨往事,你竟然笑的这么开心,不过也罢了,看到你这么开心,也算是善事一件。”
骆牧寒渐渐收住了笑意,他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一旦和她交谈过会不由的受她吸引,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他把面前的酒推到了一边,端起了那杯橘子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但是很爽口。
同时他也兴起了和她说话的欲望:“最后改名成功了吗?”
阮棉棉耸耸肩:“如果改名成功的话,你现在还会听到这个名字吗?”
骆牧寒点点头,伸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骆牧寒。”
阮棉棉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就算是朋友了哟,既然是朋友,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聊聊天?”
如果聊天对象是她的话,骆牧寒发现自己倒是颇为乐意,不过……
“你不是在上班吗?”她身上此刻穿的就是这件酒吧的服装。
阮棉棉摇摇头:“我到时间下班了,从现在开始我的工作就是和你聊天了……”
那天晚上,第一次骆牧寒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一直聊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