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瑧将今日紫花中毒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靖珵,。
“此事暂且可以装作不知,待来年二月,咱们就可以私下里找到御膳房的主事,只道我们兄弟吃坏了肚子,呕吐不直,看了御医说是菌菇中毒,并责其做事疏忽,自省!”靖珵说出了计划。
“对对对。”靖瑧又想了想。“如此以来,即便是御膳房的人将此事报给他们幕后之人,也不会想到星儿身上,而且那幕后之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命令御膳房收手。依弟弟看,此事不如拉上六哥,更有说服力。”
“枉负了我,我平时夸你经纬之才远胜于我,原来碰到自己的事便情迷意乱了。”
靖瑧笑笑,目光又转向了锦华。说:“人不都是遇事则迷么?”
“锦华妹妹这一两个月还是要每天坚持用他们送来的膳食,不要暴露。那有毒的东西是不能再吃了,但是一定要妥善处理好。不要给幕后的人抓住了把柄,再想其他的法子作践妹妹。”
锦华点头,她也看了看靖瑧。
“锦华只是想知道,这幕后到底是何许人也?我又如何得罪了什么他?竟然如此陷害于我,要剥夺我将来成为母亲的权利!”说罢,锦华又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靖瑧忙忙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母妃不是已经说了么,能做这种手脚的不过三人,且都是正位。这,已然可想而知了。不过,锦华妹妹以后还要自己多加小心才是。”靖珵嘱咐。
“五哥。这件事儿可不可以让奇云门帮着调查一下?”靖瑧说道。
“放心,你五哥是谁?!我早已将了这件事飞鸽传书到了奇云门门,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到时便知这幕后黑手是谁了!”靖珵的办事效率绝对一流。
三人又坐在四面亭中闲聊了一会儿,也无非是靖珵逗弄下二人。眼看天色渐晚,兄弟二人互送着锦华,返回了龙阳殿后院锦华的住所。
兄弟二人返回自己住处时,恰逢一队巡逻的羽林经过。二人便沿着羽林行走的路线,一路向西回寝宫。
一边走,兄弟二人一边一边闲聊。
“兄弟,我观你和她这般气象,不会是早已成了我真正的七弟妹了吧?!”靖珵小心的问出。
靖瑧笑笑,不置可否。
“她年幼成孤,七弟,你可别害了她,将来背个不贞之名,如果哪日被撞破,你一个皇子,自是拿不得你,但她却无人保护。”靖珵婆婆妈妈的说了一堆。
“五哥以为弟弟看锦华为何?!妾室?还是将来的填房之婢?哈哈哈!”靖瑧仰天大笑,“五哥竟不知弟之心么?”
“为兄当然知道那丫头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你毕竟是皇子,将来还是要迎娶一位贵族女子为正妻的。除非……”靖珵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除非她寻着自己的母家,且那家室还不错。”
“五哥,别再说了?”
靖珵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母妃纵使再疼这丫头,父皇也另眼看待,但一个皇子始终逃不过利息婚姻的命运。
“五哥,我不知你何想,但我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说起来,我更羡慕三哥,可以为了自己和自己所爱抛去一切,私奔而去。”靖瑧顿了顿。
“自从上次锦华在乾刚殿险些一头撞死,我就早已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她远离这些是非,请安幸福的活下去,我几次做梦,都梦到我和她游离山水间,我吹筚篥她抚琴,我抚琴她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做一对神仙眷侣。”靖瑧说出自己所想。
靖珵沉默了,是啊,谁又不曾想想呢?!曾几何时,他的一念之差,与自己心爱失之交臂,如今她成了他的四嫂,僭越不得,个中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至于五哥的问题……我只能说,我珍她爱她,没有名正言顺之前,我不会轻薄于她。”
靖珵点点头,这点他完全相信,爱她就要保护她,克制自己,而不是任意忘形。
“那母亲呢?!”靖珵问到。
“母亲自是要与你我兄弟一同养老才是。”这件事毋庸置疑。
“七弟,五哥羡慕你啊!知自己所爱,敢自己所想。五哥再没那个勇气了,五哥我注定流连花草间,且五哥的名声早已在外。”靖珵洋洋黑漆漆的夜空。
“五哥,弟弟相信你,早晚也会找到自己所爱的!”靖瑧的手搭在了靖珵肩头。
虽然是兄弟,但靖珵却比靖瑧矮了半头,此刻靖瑧却像大哥哥一样,被弟弟搭肩,靖珵扯动唇角,好不自在。
“那周家的提亲,你打算怎么应付?!”靖珵找了个借口,将他手臂推开。
“提便提吧,反正是周家自己的事儿,我又没应允。”靖瑧并不当回事。
“七弟,还是不得不防啊,上回只是周夫人找母亲闲话影射,说不定哪一日周皇后就要上门了,你既然主意已定,就不如早些告知母亲,母亲也好有个应对。”
“而且,先前的事儿明显是周皇后陷害,如若事后,周后再知道是锦华挡了她侄女的路,还不定生出何事来。”靖珵可谓苦口婆心,先前自己与绮云之事,不就是皇后一力,说服了舅母。
靖瑧沉默了,思考将后,方才点头。
“五哥说的是,看来,弟弟我也要提早打算才好。”
靖瑧又顿了顿。
“不过,母妃已经告知我了,说父皇有意将锦华指给你我兄弟中一人,而母亲对父皇言讲,说指给我更合适些云云,难不成母亲,还不知道我得心意?!”
“你的心意?!恐怕是个长了眼睛的都已知晓了,也难保皇后不知,不过,你们尚未说破此事,她又是一个孤身的姑娘家,没人替她做主,指望周良和礼月么?!为兄觉得,礼月倒好些,只恐,周良对锦华,还要待价而沽吧?!”
“说到底,他们俩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养父母,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怕还是要过一过的。没人替她做主,恐怕难上加难,你真的早早做打算才是,你情我愿终究不能成事,除非……父皇替她做主,给你们指婚,否则,很多事情不好说。”
靖珵一席话,仿佛加重了局势,不过确实说得在理,他确实要早做打算了才是,改天就将自己得心意说给母亲才是,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
“五哥说的是,弟弟自当早做打算!不如讲这件事挑明才是,云里雾里,总会给一些人留了瞎想的机会。”靖瑧坚定的说出自己得想法。
“嗯!我支持你!”靖珵拍拍靖瑧肩头。
但这一幕却极为滑稽,靖瑧的肩膀过于宽厚,靖珵居然够不到靖瑧肩头,垫了两次脚才勉强够到,就这样靖珵踮着脚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后,终于放弃了。
小得子小阔子二人,在身后随侍,看了个满眼,不禁失笑出声。
靖珵自己自然知道这两个奴才是笑他,回头瞪了好几眼仍然无济于事,两个奴才最终还是笑做了一团。
靖瑧在前面走着,手提着灯笼,自顾自的想着刚才兄弟二人所说之事,才要张嘴,却寻不见人了,回头一看。
五皇子这会儿正追着两个奴才在后面踢屁股,好不诙谐,靖瑧都看呆了。摇摇头,五哥今日怎么一点主子的王子也没了,跟几个奴才玩耍起来了。
“五哥,不如周氏做你妻吧!”
“啊?!”靖珵错愕,一阵凉风吹过,好不凄凉……
正当靖瑧在黑暗中安慰锦华之时,忽然有人破门而入,情急之下,靖瑧拔剑相指,却原来是自己的五哥——五皇子靖珵。
才觉虚惊一场,靖珵见他二人独处一室,却不尽的大笑起来,这让锦华娇容色变,整张脸红通一片,靖瑧恼怒,面露冷色黑了脸,几欲爆发。
靖珵也不是什么傻子,见自己七弟真的动气,便收住了笑。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七弟的脸都黑了。”
“五哥,你今日话忒多了。”靖瑧又是冷冷一句。
“七弟,为兄忽然想起了那日周家提亲之事。”
“姒!靖!珵!”靖瑧一字一字咬出,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几乎发怒。
“弟弟弟弟,是我错了我错了!不跟你说笑了!”靖珵求饶。
“臻哥哥!”锦华一手按住他。
靖珵一见锦华为他说情,立刻脸上堆笑。
“还是我七弟妹,识礼。”靖珵嬉皮笑脸。
一句七弟妹,锦华脸更红了,别开脸去。但靖瑧心里却好受了些。
“我听说锦华妹妹今日生病了?好着么?”靖珵相问
不待锦华开口,靖瑧直接接了过去。
“应该已无大碍了,只是心情上不是大好,不过刚刚……”
靖瑧顿了顿,轻咳了两声,不知是紧张,还是说谎的反应,他舔了下嘴唇,手抓了抓鼻子,然后又说:
“不过刚刚哭过了应该好些了。”
靖瑧突如其来的语塞,似乎让早已流连花草间的靖珵看出了端倪,靖珵捂嘴坏坏一笑。
“果然还是七弟的安慰有效啊。”五皇子继续揶揄。
在靖瑧恐吓的眼神中,靖珵稍作收敛。
“我听母亲说了,貌似是有人精心下毒,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靖珵问道。
“母亲的意思是……将计就计。”靖瑧如实说出。
“此事虽然只可将计就计,但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来应对。”
“五哥快讲!是什么方法?”靖瑧一把抓住了靖珵的手臂。
“你且将事情的始末说与我。”靖珵推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