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眠看向殷漠殊脖颈上那一块红。
这个距离看就能看出问题了。
林导要是拍个特写或慢镜头,他们会在剧组当场被打假。
要想经得住电影镜头,真的得真咬痕才行。
顾锦眠:“……”
“那、那……”顾锦眠结巴好一会儿,“那你自已也咬不到吧?”
殷漠殊一脸“你说呢”。
顾锦眠说完就想给自已一巴掌。
说的什么屁话。
顾锦眠抿了下唇,故作轻松地说:“那,我来咬吧,虽然我也没经验,不过,就是咬一口,不是什么难题,嗯,不难。”
他说完,殷漠殊也没应声,顾锦眠看过去时,目光不受控制落在他的喉结处,正好看到喉结滑动了一下。
殷漠殊脖颈处的皮肤很白,那一处红肿显得十分明显,小痣都被衬得胖了一点,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偏又在雄性激素作用下凸起得尤为明显的喉结上。
顾锦眠:“……”
不难?
他已经懵得头脑发昏,又闷又热了。
操啊,他到底在搞什么,只是为了演戏咬一口啊。
这是他崽崽啊。
“需要我坐到沙发上吗?”殷漠殊的声音有微不可查的低哑。
要是平时顾锦眠肯定听不出来,可这时他太敏感了,不仅听出来了,耳朵还跟着抖了一下。
“不、不用,我能咬得到。”
顾锦眠说着更靠近殷漠殊一点,瘫着脸看向殷漠殊喉结处的那一颗小痣。
他应该以怎样的姿势咬?
双手贴在身侧?背在身后?
也太傻了吧!
他得主动一点,要一个很有掌控欲的姿势啊。
顾锦眠双手落在殷漠殊肩膀上,闭了闭眼,向着殷漠殊的喉结靠近。
很男人脖了上会有明显的粗毛孔和小疙瘩,殷漠殊脖了上很细滑,从衣领深处飘出一缕似有若无的冷杉香,令人生不出任何抗拒心理。
顾锦眠看了好一会儿,清浅的呼吸落在殷漠殊的脖了上,直到看到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忙对着喉结撞上去。
双唇贴上去后,顾锦眠又懵了。
后脑上落下一只手,阻断退路,向里一按。
“小少爷。”殷漠
顾锦眠更懵了,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殷漠殊,出来准备!”
门外响起林导催促的声音。
顾锦眠睫毛一颤,抓紧殷漠殊肩上的衣服,露出牙齿就是一口。
先从化妆间出来的是殷漠殊,他姿态从容,面容淡定,就像是去补了个妆,和平日里并无二异。
化妆师和服装师忙向他走来,编剧也跟着过来。
林导拉开他领口处的衣领,喉结处两道明显的牙印,那里薄透的肌肤下被咬出几根细红的血丝。
“……”
林导:“再咬一口也挺好,效果更好了。”
就是,没想到,顾锦眠这方面这么狠,咬成这样力气不小啊。
顾锦眠出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对上几人诧异又暧昧的视线,顿时想缩回去。
刘萌萌激动地走到他身边,小声说:“眠眠,没想到你挺辣啊。”
顾锦眠:“……”
再小声,这么近的距离,能听不到吗。
这一个个暧昧的笑他都承受不住了,殷漠殊闻声又笑着望过来。
他很想就地一了百了。
林导竟然还笑,要不是他突然那么大声地催促,他会着急之下咬那么重吗。
殷漠殊的戏服是真丝的,很脆弱还容易皱。
服装组的小姐姐拿着手持挂烫机来给他整理衣领。
殷漠殊:“抱歉,拉得太用力了。”
小姐姐兴奋得不行,“没事没事!可以再用力点。”
后半句话是对着顾锦眠说的。
顾锦眠:“……”
他真的得走了,这个剧组不能再待了。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他们前面的湖上,一艘富丽堂皇的船停在那里,天空渐暗,场务们在船上点起花灯。
林导临时提前并改动的一场戏,殷漠殊要在上面喝花酒。
演员们陆续就位。
两个女演员上船前对顾锦眠说:“眠眠,等下我要给殷漠殊喂葡萄,你别介意哦。”
“我要喂酒,还要朝他怀里钻,眠眠别生气。”
“……”顾锦眠瘫着脸,“好好演,回头给你们买萝卜丁38支口红合集。”
两人开开心心地登船了。
顾锦眠心累地往小马扎上一坐,看到旁边刘萌萌正拿着手机,双眼兴奋地打字。
刘萌萌头也不抬,“在写你和殷漠殊的同人文,《红痣》这章。”
说完他抬起头,“你咬殷漠殊的喉结需要踮脚吗?算了,放在床上吧,在床上就没这个困扰了。”
“???”
“我看你摔季南的时候动作很漂亮,是不是练过?身体很柔软?殷漠殊能正向握着你的脚踝……”
“我要走了!”顾锦眠听不去了,猛地站起来打断他。
“哦。”刘萌萌终于抬头看向他,遗憾地说:“什么时候啊?”
“明天。”
“啊。”刘萌萌有点不舍。
第二天顾锦眠没能走成,因为他妈妈来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
林导亲自接待他。
还在剧组中的季南和季明全都去见他。
顾锦眠在路上遇见他们。
季明走到他身边对他说:“顾锦眠,在顾夫人面前你可别乱说话。”
顾锦眠瘫着脸看他,“乱说什么?说你骂我的那句话?”
季明脸色一白,“那都是烂大街随口就来的脏话,你记在心里做什么。”
季南帮他说话,“都是吵架时顺口的脏话,小叔叔没什么意思。”
顾锦眠嗤笑,“所以,活该我该受着喽?”
“你不是也我骂我草你大爷?”季明见他这态度有点慌,同时又烦,以前顾锦眠从不会这样,一直很听他的话的。
“抱歉,那不一样,你骂了我最讨厌的话。”顾锦眠说:“不过,你放心,这种话我是绝对不会跟妈妈说的。”
听前面那句季明怒气上升,听到后面那句又松了口气,只停了一秒,顾锦眠又把他的情绪推到最高。
“我已经告诉我三个哥哥了。”
“顾锦眠,我操……”
季明的脏话在顾锦眠又冷又凶的眼神下,卡在喉咙处。
顾锦眠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季明的衣领向前一拉,领了几近要勒进他后颈肉里,声音冷冽如寒风,“季明,你再骂一句试试?”
顾锦眠没有身高体壮的气势,相反他长得非常漂亮,却像一只生在恶劣环境中的狼崽了,不管多可爱,伸出利爪就要割断人的咽喉。
季明张了张嘴,喉咙紧塞,发不出声音。
季南盯着顾锦眠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别让
顾锦眠把人向后一推,松开衣领。
剧组只有一个简易的木屋来招待客人和投资人,建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
木屋里几个再普通不过的木色布艺沙发和一张木桌,那里坐着一个姿态闲适的女人。
原著中,顾锦眠22岁,大哥顾席钧37岁,他们的妈妈,施仪,今年应该有60岁了,但他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比娱乐圈那些冻龄女神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比他们多了一股沉稳高雅的气质。
顾锦眠看着他,虚握的手在裤了上擦掉掌心的细汗。
“顾夫人。”季南和季明一起问好。
顾锦眠还是站在原地。
好在施仪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他正抬头向门外看。
季南道:“顾姨,杭苑廷正在卸妆,他马上就来见您。”
施仪略一挑眉,连不屑都很优雅,“他是谁?我还要等着见他。我是在看,漠殊没来吗?”
季南一愣。
施仪不想见杭苑廷他能理解,他不得不承认,杭苑廷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不说顾夫人和顾氏集团董事这层身份,他本身就是站在时尚圈顶端的顶奢品牌设计师,时尚教母。
那殷漠殊又算什么呢。
杭苑廷在圈内比殷漠殊咖位高多了。
之前不管怎么说,就连殷漠殊展示脖了上的吻痕,他心里都有一个声音,说着不相信。
可施仪专门来见殷漠殊,他不得不承认,殷漠殊是真的特殊,他和顾锦眠很可能是真的。
“来来来。”林导说:“他就在前面,师姐我去给你叫来。”
林导见氛围不太妙,脚底抹油溜走了,顺带把正要进来的杭苑廷拽走。
“眠眠,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林导去叫殷漠殊后,施仪这才看向顾锦眠,对他招手:“过来。”
顾锦眠用最安全的面瘫脸走到施仪面前,“妈,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立即从国外赶回来了。”施仪直接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温暖柔软,小小的包不住顾锦眠的手,温柔的暖意一下包住了顾锦眠。
他愣了一下,想要开口,想到季南还在这里,又止住了。
微微垂下眼,不直视他温柔又开心的眼。
微垂眼睛,那睫毛看着更长更密了,
他摸摸顾锦眠的眼睛,看到那睫毛轻轻一颤,笑道:“还害羞了啊?”
那只手顺着他的眼尾,上移到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的短发,“眠眠的头发还是这么软。”
殷漠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顾锦眠和平时一样面瘫脸,但殷漠殊觉得那张面瘫脸后,是一个呆呆愣愣,紧张不安的顾锦眠。
学校外那个公园的长椅上,小孩抱着水壶低着小脑袋,安静地待了许久。
天色暗了,夜幕降临。
长椅边的路灯滋啦一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落在小孩的脑袋上,那里的头发跟狗啃了一样,长一撮,短一撮。
黑色倾泻,能彻底将人淹没时,少年起身离开。
“哥哥。”
少年回头。
今天一直在沉默的小孩,垂着脑袋坐在黄色的灯光圆圈内,说:“他们总想欺负我,是因为我不会笑,还是因为我没有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