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了,不给你聊了。”颜容拿着药粉藏在兜里就要离开。
“你说,你喜欢我那个玉佩,为何不见你戴?”南宫黎问道。
“贵重的东西定然是要藏起来的,万一在打斗过程中碰坏了可如何是好。”颜容说道。
“是吗,权当相信你一回,下次见你不戴,看我怎么收拾你。”南宫黎说道。
“是,夫君。”颜容行礼说道。
“军医,可在?”颜容来到军医的府前拍门喊道。
“将军,您来了,父亲还在午觉,我这就去喊他过来,父亲早就吩咐我在门前守候了。”军医的儿子急忙开门说道。
“不用前去打扰,先让军医休息好再说,我知昨晚军医劳累过度,我就在大厅等会就好了。“颜容拦着说道。
“将军体恤,父亲果然说的不错。”军医的儿子害羞般地摸了摸头说道。
“你父亲说我什么了?”颜容看着如此害羞的少年倒有些兴趣。
“父亲说将军是威武的大将军,穿上战袍,震慑无比,但是脱下战袍,对人态度也是极其温和的,而且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残酷。”军医儿子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颜容觉得有些好笑于是问道。
“我叫姜昕,一日吃一斤饭的昕。”姜昕说道。
“一日吃一斤饭?你这名字还真是有趣,军医有个好儿子。”颜容笑着说道。
“我只是吃的多些,没别的,将军不要嫌弃。”姜昕不敢直视颜容,自己低着头说道。
“那你,还不让我进去?”颜容憋笑地问道,这孩子还有些许地像家里的那位那般有趣呢。
“是,将军,你看我毛手毛脚地,脑子一糊涂,看到将军后心里紧张,就给忘了,将军快请进。”姜昕急忙将门大打开来。
“你们家里的这小院还挺不错的,京城地价贵,有这么个小院安身,倒也不错。”颜容环视了一周说道。
“是啊,父亲也是前不久刚和将军您一同回来的,其余的时候都是随军打仗去了,这个小院也就只剩下我和两个仆人在这了,平日没事的时候便去找些药材,制作药丸等东西,父亲说了,待以后传授我医术,我也要做军医。”姜昕自顾自地说道。
“那你可知道,做军医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的,要经过层层选拔,然后再由人推荐,可比太医院还要难些呢。”颜容故意说道。
“我不怕,我就是要和父亲一样,能为大启的军队做事,才不枉费一身的本事。”姜昕说道。
“那为何不去太医院呢,这军医可是又累又脏,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生命安,战场可不是随便的地方。”颜容说道。
“我才不去太医院,一身本领又如何,奈何皇家的规矩,就算有药但没有十足的把握都无法进行医治,这不将人的生命白白浪费了吗,而且宫中规矩极多,稍有不慎,就会打入天牢,我才不去呢。”姜昕说道。
“你懂的倒是挺多,好了,这以后的事还要靠你自己去做,而不是凭空想象,当做你的斗志也好,本将军做主,若你有能力,战场之上便有你的一席之地。”颜容说道。
“将军,莫要听这小子浑说,他这些本事够使什么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还上军营,上战场,看到那些将士们受的伤,还不得把你给吓死了。”军医这是从屋里出来看向姜昕说道。
“军医这是哪里话,既然姜昕小兄弟有这意愿,你做父母的必然是支持才对,况且,他说的对,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又何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呢,终究是畏惧皇权罢了。”颜容说道。
“将军昨日可有休息好?“军医发觉有些沉默,于是转移话题道。
“还好,倒是劳烦军医了,年岁本就大了,又如此折腾,想着说不打扰你,再让你休息会呢。”颜容说道。
“不用将军担心,老臣的身体还行,姜昕,你这小子还不去倒茶,让将军这般等着是做甚?”军医又去指着姜昕说道。
“是,爹。”姜昕刚才本就被老爹一通贬低,幸亏将军没有这般想,自己自然是沾沾自喜去倒茶了。
“军医,你有个好儿子。”颜容笑着说道。
“唉,一天天地,也不务正业,只是看着这些药谱,你说要是能够潜心读书,考取功名也可以啊,偏偏不是那块料子,就任由他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娘去的早,我也没能留住,是我亏欠他的。”军医叹了一声说道。
’他既然喜欢军营,那就让他来好了,我记得药草堂的那位说你是被颜旌将军给强拉过去的,既然父亲有这特权,本将军应该也可以吧。“颜容说道。
“将军不嫌弃犬子,老臣自然是感恩戴德,就看这小子有没有这个福分,能不能在军营待的长久。”军医笑着说道。
“只要这军营还是我管着,我自然亏待不了他。”颜容说道。
“将军这是哪里话,颜家军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军队,况且,除了将军您的命令,颜家军还敢听谁的,老臣虽然只是小小的军医,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只要将军军权在手,自然无人敢欺。”军医说道。
“军医说的对,咱们坐下说。”颜容听完之后笑着说道。
“姜昕啊,你去熬制汤药吧,我与将军商量事宜,不要打扰。”军医吩咐道。
“是,将军喝茶,姜昕告退。”姜昕端着茶杯说道。
颜容点点头,于是便直接进入正题了。
“将军,不瞒您说,昨日我也是问过姜瑜的,只是,他咬死不说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药谱,还一直劝告我说,不要过多的调查,将军,此事事关王爷的性命,自然不能含糊,我也知道这个药方上面剩下的几个是什么了。”军医说道。
“是什么?”颜容问道。
“不是草药,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军医说道。
“这些是什么,为何从未听说过。”颜容疑惑道。
“将军不必疑惑,这些东西本就不经常出现在咱们的周围,又不是药铺里面经常售卖的,而且这些加起来,古人是有一个名字的叫——寒食散。
“寒食散?可有什么功效?”颜容问道。
“功效是服用之后会使人顿时神明开朗,体力增强,而且有可能就是对于王爷的心绞痛有较好地压制性。”军医说道。
“那如此说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颜容说道。
“将军,这些东西拆开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只是一旦合并成为寒食散后,确实能够身强力壮,但是,实则里面含着慢性毒药啊。”军医说道。
“什么,慢性毒药,那岂不是会伤害性命?”颜容说道。
“这是慢性的,而且事古人所流传下来的,如今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伤及性命,不过这里面的成分极少,还没达到至毒的功效,因此,寒食散还不能判定为这个药丸中的恶性。”军医分析道。
“少量服用,会减轻南宫黎身体内的痛楚,但是大量服用过后,必定会伤身体,是这个意思吗?”颜容皱着眉头问道。
“可以这样说,毕竟我不擅长制毒,我的师父也不擅长,也不知道姜瑜是从哪里看到的,总而言之,他只知道如何制药,却不知如何解药。”军医叹声道。
“那该如何是好?”颜容问道。
“将军先别着急,寒食散里面的成分都不大好找,多在炎热地带出现,南诏曾经就出现过一次大量的寒食散,那时的先帝知道此物并非良品,于是下旨部销毁。只是咱们已经和南诏合为一国,即便我们去了南诏,他们也不会出售给本国的子民的。”军医说道。
“南诏?如果是南诏偶读话,我倒还有办法,军医,多谢你这两日的帮助了,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只是这件事情还望军医保守秘密。”颜容想了想之后说道。
“是,将军,老臣不会多言,只是南诏离这极其的遥远,山高路长的,将军若是前去也并没有时间啊。”军医说道。
“军医不必担心,实不相瞒,南诏这个地方我是熟悉的,我少年时被父亲交由师父所带,那时便是在南诏,我试一试还是可以的,至于有没有时间,为了他,我也顾不得了。”颜容神色微凉地说道。
“将军一切小心便是。”军医说道。
“好,姜昕,我走了,你好生地照顾你的父亲。”颜容起身对着一旁正在煮药的姜昕喊道。
“将军,这就要走了,我本想留将军吃饭的。”姜昕急忙走过来说道。
“不吃你家的饭了,再说,在这个时辰吃午饭还是晚膳呢?”颜容笑着说道。
“是啊,那将军慢走,姜昕去送您。”姜昕说道。
“暂且留步,无需相送,军医,待他日闲时,再来相聚。”颜容说道。
“恭送将军。”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皇上大摆宴席,说是为了咱们颜将军,颜将军还真是荣获圣宠啊。”路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这么些年,咱们大启内还有谁有过这种殊荣,就连丞相也不能了。”另一个人说道。
“唉,但是将军这般得宠也不一定好啊,你看,颜家军向来是我大启的顶梁柱,但是到了将军这一代只剩下了一人,如今将军年轻还好说,那万一以后出点什么事情,这诺大的颜家军该如何?”那人又说道。
“自然是皇上管制了,然后再把颜家军给拆开,咱们大启将军也不少,但是能够胜任护国将军的也是只有将军一人啊。”另一个人说道。
“一辈子为了大启拼死拼命,老了也不一定能得善终。”突然一个人这般说道。
“为何出此言呢?”众人不解。
“功高震主,若你是圣上,会留的一个比自己还厉害的人物在身边吗?”那人又说道。
“也是啊,多少年来,这教训还少吗,可惜了咱们颜将军年少有为,但是个妇人啊,颜家是真的没后代了。“众人感叹道。
“这位老者,我想请问一下,对于您来说,这位颜将军该如何自处啊?”颜容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话,待众人散去之后,先是将头刻意低些,于是便询问刚刚出声的那位带着厚重的面纱的老者。
“还能如何,若是乱世,颜将军必然是咱们大启的福星,皇帝是福星,但现在是盛世,将军便是眼中钉了,唯有逃离此处,不与朝廷相伴,安享一生,管他个朝廷,统统与自己无关便好。”那老者说道。
“是吗,那万一战事四起该当如何?”颜容继续问道。
“天下又不是一个将军的天下,管那么多做什么,在这个世道中,哪里会有这般如此不顾一切的人,世间道义又有多少人会遵行,何须理会,离开便是。’那老者不削一顾地说道。
“是,可是苦了黎民百姓,纵使高位上的那个人不通情理,但是百姓们终究是无辜的,不为天、不为地、只为世间道义。”颜容感叹道。
“你这小小少年,还懂什么是世间道义吗,何为道义,你看见的、听见的。难道都是真的吗,世间尘埃会蒙蔽你的双眼,会遮挡你的耳朵,你又如何?”那老者生气地说道。
“那便用心去感受,不去看,不去听,人有六识,唯有心识最为重要。”颜容说完之后行礼离开。
那位老者慢慢揭开面纱,看向颜容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