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公子,又见面了。”
司马执画坐到裴盛秦旁边,湿漉漉的眸子瞅着裴盛秦,显得楚楚可怜。
裴盛秦回以冷哼,这女人天生演员,裴盛秦早已看透,懒得理会她。当初不但阴了他一把,还曾想追杀诗意,若非诗意侥幸遇到周加雷,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不找她算账便算是好的了。
司马执画小嘴一瘪,泫然欲泣“当初为保全下国基业,奴家迫不得已,忤逆上国。得罪了小裴公子,还望小裴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奴一介弱女子一般计较。”
裴盛秦顿觉头疼,眼看着周围同学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仿佛他在欺负司马执画一样。这鬼女人,话里暗藏机锋,几句话便把自己打造成了弱势群体,简直牛逼。
“你是晋朝公主,金枝玉叶,只有你算计我的,我哪里敢惹你啊。”裴盛秦冷笑道。
司马执画眼珠子乱转,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台上的宣文君微咳两声,道“今日讲《论语为政篇》,子曰君子不器”
宣文君开始授课了,一般情况下,再调皮的学生此刻也会安静下来听课,能听宣文君讲课,乃是天大的造化。
司马执画终于闭上了嘴巴,心中对今天的战果倒也比较满意,不管怎么说,柔弱的形象总算竖立出去了。这样一个美丽柔弱的姑娘,想必没人会欺负吧。那裴盛秦今日被自己一番言语挤兑,若他还是个男人,想必也不好意思欺负自己了吧。司马执画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说好听点是留学生,说难听点,就是质子。这可是最容易被欺负的职业,有必要提前预防。
“喂,你是晋天王的女儿?”
正当司马执画在脑中筹划如何安全度过两年半留学生涯时,却见前排的一个小萝莉转过身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司马执画有些懵了,宣文君授课啊,多么难得的机会,自己在晋朝都经常听到宣文君的大名。这小女孩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还敢开小差?
她并不知道,作为大秦朝最受宠的小公主,对于苻锦而言,宣文君的课随时可以听,山珍海味还有吃腻的时候呢。
“奴家正是晋天王第四女,还未请教,这位贵人是?”
虽然很想不理会这个小萝莉,担心被宣文君抓到自己上课说话,从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司马执画也清楚,能坐在明经堂的学生,家世都非寻常,能不得罪最好还是不得罪,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小女孩一句。
苻锦仰起小脸,哼道“本宫乃是大秦公主,你不许欺负裴哥哥,否则本公主饶不了你!”
苻锦虽小,却自小敏锐,先前她听司马执画与裴盛秦说话,便隐隐听出了司马执画在拿话挤兑裴盛秦。
裴盛秦一动不动,静静听着苻锦威胁司马执画,心中感动,又想伸手摸苻锦小脑袋,不过想到在上课便忍住了。
“公主殿下,您误会了,小女子如何敢挤兑裴侯”司马执画自然不会和苻锦硬怼,论起含金量,她这个晋朝的公主可是远远不如秦朝公主,何况还是在秦朝的京城里头。于是,司马执画又动用了她的演技,只见她紧咬着下巴,眼睛微微一眨,便开始泛红,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若是男的见着她这般模样,说不定便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幸好,苻锦小公主也是女孩子。她丝毫不在意司马执画的委屈表情,继续威胁道“你若再装可怜,我也装!我比你小,比你可爱,看看别人是觉得我欺负了你还是你欺负了我。”
“你”司马执画震惊了,突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这秦朝小公主,和她是同道中人啊!
司马执画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发现苻锦旁边的小正太偷偷戳了一下苻锦后背,苻锦立即转过身去。
“司马执画,你在干什么?”下一秒,讲台上传来一阵呵斥,原来是宣文君发现了司马执画在偷偷说话。至于苻锦,由于苻诜提醒及时,成功转身没有被发现。
宣文君对于上课不认真的学生,向来是不客气的。这司马执画第一天上课便不认真,更是让她气愤,她当即指着大门,道“上课不认真听,去门外反省!”
余光看着司马执画委屈巴巴地站到门口,一声不敢吭,也不敢把苻锦拉下水,裴盛秦不由莞尔一笑。这叫什么事,恶人自有恶人磨?
宣文君授课毕,便放学了。司马执画罚站了一整节课,甫一放学,便有好几个男同学围上她向她表达关切。好在经过苻锦一番威胁,司马执画此时倒是不敢乱说话了。裴盛秦与两位小殿下道别,约好了明日再给他们带好吃的,今天的糖果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裴盛秦每日除了上学,便是去交好的人家串门。邓家、王家、徐家、杨家、白兰慕容氏都走了个遍,在去杨家时,裴盛秦诧异地发现司马执画居然还借住在杨府。除此之外,每天裴盛秦都会变着花样弄些新奇吃食,有时是小蛋糕,有时是炸鸡腿,这些吃食自然是为两位小殿下准备的,当然也少不了麻姑和勃勃的一份,有时也送去杨府一份。同时,裴盛秦也找来了许多透明度高的白琉璃,用以替换玻璃,他打算为宣文君做一副眼镜。
在这些日子里,南征的赏赐也终于全数发放完毕,聚集在长安的数十万南征大军也安排好了调防换防,撤去地方。值得一提的是,天策军留在了长安,因为裴元略此时官职为卫将军,本就担负有拱卫京畿之责。兼之秦皇比较信任裴氏,天策军本身数量也不多,便索性将天策军也提拔成了拱卫长安的数支军队之一,屯驻在北郊蓝田县。
京师长安内外,如今共有九支武装拱卫。
一为带械班直,编制三千人,平时屯驻皇宫内,随时待命。
二为青蝇司,大秦朝素来有“青蝇十万,缉查天下”的说法。不过这十万青蝇,乃是整个大秦朝青蝇执事的笼统数量。若只论长安总部,大概有五千青蝇执事,居于青蝇司衙门。
以上二者,皆由大秦皇帝直接统率,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三为御林军,有众五万,由征南大将军苻融节制,负责戍守内城及宫城,平时驻扎在瓮城。
四为京营,有十万兵马,屯驻在京师南郊的阿房宫,这也是负责京师守备的主力部队。京营历来归司隶校尉统辖,如今的司隶校尉由四皇子苻叡兼领。
五为缉巡司,长安缉巡司约有万人,类似于后世的首都警察局。这些人不算是正规军队,只负责京城治安管理,平时也没有营地,下值便直接回家。这支人马归京兆尹管理,如今的京兆尹乃是邓羌之子邓景。
六为龙奴卫,这是大秦朝最神秘的一支部队,驻扎于长安与灞上之间的秦家陵阙,他们的任务的守卫大秦历代先帝的埋骨之地。龙奴卫的一切信息对外保密,没有人知道这支军队的规模,亦无人得知这支军队的统领者是何人。
其七其八,便分别是太子卫率与越王卫率,这两支部队人数都不多,各有千余人,分别驻扎于东郊与西郊。
至于其九,自然便是新安排屯驻北郊的六千天策军了,由梓潼郡公、卫将军、天策上将裴元略统辖。
细算下来,整个长安城,亦有接近二十万大军拱卫了,这还不包括一些官员府上蓄养的家丁与私兵。光是大秦朝的京师守备力量,恐怕都快顶的上晋朝的倾国之兵了,两朝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今日是休沐日,裴盛秦本想好好睡个懒觉,一大早又被麻姑叫醒了。
“左右护法传来消息,想要见你一面。”
麻姑正色道。
裴盛秦一愣,便笑道“走罢,我也想看看豪掷万金支援复赵会的土豪长啥样。”
裴盛秦倒是不担心复赵会的人对他不利,首先他名义上也是复赵会的人,还是石三太子亲自招揽的人,复赵会没理由对他动手。其实还有麻姑这个复赵会高层更在他身边呢,怕什么。
见面地点在城东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院内站着许多负责警戒的黑衣人。在麻姑的带领下,裴盛秦顺利来到了院子最里面的书房之中。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正好,这书房里也格外明亮,倒是并无上回见到石三太子那处密室中的阴森感觉。
书房里点着熏香,此刻正对坐着两个黑袍人,遗憾的是,这两人脸上都戴着狰狞的厉鬼面具,看不出相貌。
两人之间摆放着一砰棋盘,正在手谈。
麻姑轻手推开书房大门,风影无形卷入,惊扰了对棋人。
“两位护法,我把裴侯带来了。”
麻姑招呼一声,率先入内,裴盛秦紧随其后。
那两人头也不抬,继续下棋,只是其中一人桀桀笑了两声,道“裴侯且先坐,稍候片刻,待我二人这砰棋局结束。”
此人声音喑哑晦暗,显然是刻意改变过音线。
裴盛秦看着两人背影,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二人的身影似乎似曾相识。
“不急,两位护法且先行棋。”
裴盛秦想了想,笑着应了一句,随后便主动牵过麻姑的手,径直找了两个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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