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袁家内部争斗比外部纷争还要厉害,的确只敢远观,不敢亲近。
当初白沐夏早早儿就想着要逃,如果不是后来跟袁厉寒之间有了感情,一早就逃之夭夭。
别的女人或许考虑到袁家的复杂关系以后,的确不愿意多接触。
可是安家的人怕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那类人。安松筌人送外号黄金蟒,应该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越是这样,她应该越是觉得刺激,不会畏惧后退。
“那位安小姐,大概是愿意的。”白沐夏脑瓜儿低垂,莫名的想到了很多关于自身前途的事情:“你真应该见见她,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我以前从没见过戴黄金都能戴得那么美的人。”
她是由衷感慨,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情敌就恶意贬低。
“算了,不提这个了。你的比赛推迟了?”白沐夏一直都等着白夜汉堡的比赛,可是左等右等,只等到比赛推迟的消息,具体原因白沐夏这个行外人也不清楚,只晓得这一推迟,后续许多事也就说不准了。
随着白夜汉堡参加比赛的减少,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制造谣言,说他现如今体力大不如前,十有要退位让贤。毕竟,只要有他参加比赛,冠军之位就肯定是他的。
“嗯,推迟了。”白夜汉堡倒是很没所谓,眼里盛开着许多朵笑花,是很鼓舞人心的:“夏夏还关心这些?”
在这不是废话吗?跟白夜汉堡息息相关,白沐夏是怎么都要关心关心的。
“所以,为什么推迟比赛?有报道说,是因为你的原因。”白夜汉堡是主办方最大的噱头,他的粉丝群体太多,一旦白夜汉堡退赛,大概又有一大批人叫着含着要退钱。
主办方也没办法,一门心思想要稳住他。
“比赛的时间跟袁厉寒同重要公司签合同的日子撞上了。”白夜汉堡以前从没考虑过这么多,只是现在,他为了白沐夏,不得不多想:“你那么希望袁厉寒可以在袁家站稳脚跟,甚至希望他可以当继承人,我当然要就着他的时间去安排我手头上的事情。”
莫名的,白沐夏鼻尖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还是喜欢当初那个,肆无忌惮,桀骜不驯的白夜汉堡。
“别这样,你有什么事儿尽管为你自己考虑好了,我不要紧的。”白沐夏心里愧疚,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漱漱落下:“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心理负担,真的。”
“这算什么?我可是你娘家人。娘家人为你考虑多一点,有什么稀奇的?而且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世界各地比赛,也有点儿累了,现在歇一歇,也挺好的。”白夜汉堡抱住了白沐夏的身子,如同一只大熊:“夏夏别怕,管那女人是什么来头,谁都没有你珍贵。”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后续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
江家小别墅。
自从安松筌住进来以后,江思黛也常来常往。她实在是无聊至极,江忱管得严,三令五申不让她出门溜达,没法子,她只能跟这条黄金蟒常来常往。
今天一进门,江思黛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寻常。室内烟味很重,甚至有些呛人。江思黛有些反胃,刚准备开窗户通风,就被安松筌给喝住了:“现在这里是我住,请江小姐尊重旁人。”
“烟味这么重,待久了要死人。”江思黛有气,但也没继续刚才的动作,坐在旁边的沙发褥子上:“出什么事儿了?”
“你少明知故问。”
“啊,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是因为袁厉寒?你也真是,我早说过追求他千难万险的,还会备受侮辱,你不信我。”江思黛俨然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双手交叉,脸上带着很浅淡的笑容:“现在知道我没有夸张了吧?的确,我也觉得白沐夏十分普通,更没什么家世,可是拗不过袁厉寒喜欢。”
“普通?”安松筌冷嗤一声,一脸嘲讽:“你可能是对‘普通’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不管是才貌,白沐夏都算是一等一的,如果不是因为袁厉寒,我很愿意跟她成为朋友。我甚至都能想到跟她来往有多有趣。”
“你!”江思黛气得不轻,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对着她一通输出,重拳出击。
她心里愤懑不平,想着这女人明明住着他们江家的房子,结果呢?还重伤她江思黛的自尊!
“你有没有搞错?我这是在为你鸣不平,你跑来找我晦气?真是敌我不分。”江思黛拿着包就准备走。
“敌我不分?江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白沐夏是我敌人?”安松筌点燃了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啧啧出声:“那样人畜无害,只知道搞创作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敌人?倒是你,江小姐,你还是有点可能的。”
“我?”江思黛越来越听不懂我了,转过身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她:“我看你是被刺激疯了,我怎么你了?你到本市来,我给你安排住处,事无巨细,也算关心了吧?”
“你有事求我。”安松筌支起身子,摇曳生姿地走到了江思黛跟前:“是为了那消失的好几个成功企业家的事情?”
前段时间江思黛听到消息,只说是那些人都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是后来她发现,这都是假的。那些人压根没回来。
换句话说,现如今那些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警方一直都在追查,尽管社会新闻已经没有继续报道,可是警方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
江思黛没有一天是不担心的。
毕竟跟她有关,跟江忱有关。哪怕不是他们主导,以后真相大白,她的声誉,他们江家的前程,都会受到损伤。
“的确,我的确有事求你。但是我还没开口呢,你也不需要那么着急去侮辱我的人格吧?”江思黛气的半死,万万没想到,安松筌这样精,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
“直说吧,要我怎么做。”安松筌懒得跟她耍花腔,简单粗暴,直接了当:“我不会白受你恩惠。”
“我想知道那些人在哪里,我要他们活着,最好是植物人。”江思黛一阵反胃,想到了以前的许多事,哪怕是自愿,她也对自己十分嫌弃:“我不希望那些警察追查到江家头上。”
“这些老掉牙的问题,你们江家处理不好?”安松筌更加鄙夷,睨着她:“看起来倒是个厉害人家,怎么到了关键时候,那么不中用?”
“帮还是不帮?你直说就好了,不需要对我们江家冷嘲热讽。”江思黛忍无可忍,跟安松筌办交涉,能把她气炸了:“我们江家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年,我们断断续续合作,每一次也算是让你们十分满意了吧?”
“满意。”安松筌也不含糊,不给江思黛继续碎碎念的机会:“但是你也该知道,这件事牵扯很广。一旦我们安家插手,指不定还要惹祸上身。”
“所以呢?你刚才还嘲讽我们江家无能,你现在这是?”江思黛心里愈发没底,说起来,她所能指望的人,也就只有安松筌了。
换了旁人,江思黛压根不敢把这些事儿都和盘托出。
自然,旁人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帮忙,她现在不敢随意找一些自己不算十分了解的生人帮忙。
谁都可能变成敌人,她实在是怕了。
“这既然是找我帮忙,当然要按照安家的规矩。我们安家又不是慈善机构,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在这里没有势力,所以我只要在这里一天,你就要帮我一天的忙,听我一天的差遣。”安松筌也算是见识到了袁厉寒的厉害,与其这样没头没脑地乱闯,倒是不如找个强有力的帮手。
白沐夏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不管是外貌还是才华,都是能让安松筌十分欣赏的类型。
只可惜,她是袁厉寒的妻子。两个人看起来还十分亲密,并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二人这是契约夫妻,没有多余感情。
传闻谬误。
可是不管怎样,袁厉寒仍然都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就算日后当真要离开袁家,他也一定能白手起家,将事业做大做强,他会的。
安松筌笃定。
这样的好男儿,要是拱手让人,那是要遭天谴的。她这样想着,看着江思黛的眼神,愈发带着几分舍我其谁的魄力:“怎么样?还是说,要考虑考虑?考虑也行,还有时间,我等你的答复。”
“有什么要考虑的。”她狠了狠心,目光灼灼:“希望你说到做到,事情完美解决。至于我,任你差遣,主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
有时候江思黛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更何况这一次是关乎她自己的命运,是怎么都不会胡作非为的。
“好,江小姐,合作愉快。”安松筌伸出手,看着江思黛笑得一脸骄矜:“真是没想到,我还能跟江小姐你达成交易,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后续希望江小姐足够配合,要不然的话,我这人脾气不佳,免得闹出事端来。”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警告了。
知道安松筌的脾气,江思黛也不想作死,点点头,这事儿就算谈成了。
“听说白沐夏准备开一间书屋。”江思黛就是不愿意让白沐夏什么都如愿以偿,可她现在实在不好出面,要是惹恼了袁厉寒,又要连累江家:“她现在已经够厉害的了,要是再让她开了一个品牌书屋的话,以后你想赢过她,就更难了。”
言下之意就是,趁着一切还来得及,赶紧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