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群学生的议论声,戴着鸭舌帽的那个女人,再也忍不了了,摘下帽子,露出那张浓妆艳抹的面孔。
那不是金轩之是谁?
原来是本尊不服气旁人的成就,这才露面试图找个存在感了。
白沐夏愣愣地看着她,想到之前听方晓柔说的,金轩之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善于交际,曲意逢迎,长袖善舞,也有不少人愿意跟她合作。
只不过没法一战成名,更没能力成为行业内的精英人士,前途并不十分光明。
可如果真想在编剧圈有一席之地,非得修炼自身不可。像是这样不服旁人成就,各种作妖,更是败坏声誉。
“你敢说你从头到尾都没让袁家帮衬过?就靠着你一个人,一支笔,就能走到今天这份上,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金轩之那叫一个火大,尽管她心里也承认,白沐夏是有天赋的,加上又嫁入豪门,更是走上了坦途。
她想着自己入行多年,可从来没有本谁邀请过开讲座,心里实在不平衡,就想着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可听到白沐夏说的那些话,又让她酸倒了大牙。
凭什么有些人的人生如此一帆风顺?可她金轩之非要去讨好旁人才能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嗯,我敢。我怕的确没有受到袁家任何帮助。爷爷是个很正派的人,希望后辈都有出息,可是靠着家里帮衬,又算是哪门子的出息?所以袁家的子孙后代,都是自食其力。”
“你!贱人!”
此言一出,袁厉寒忍无可忍,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金轩之。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为了博眼球、制造各种噱头,想让自己再火一把。现在重要跟白沐夏有一星半点的关系,都能红一把。
是黑红也没几个人在意。
“出去。”
被袁厉寒这么一吓,金轩之口齿不清,支支吾吾老半天才开口道:“闲杂是自由言论的社会,甭管我说什么,那也都是我的自由。袁总裁这样凶残,就不怕被人报道出来吗?好歹也是袁氏集团的总裁,这样凶巴巴,到底不大体面吧?”
威胁?袁厉寒从来不吃这一套,骇笑:“你敢欺辱我的妻子,我自然不会让你好过。至于报道么?关于我袁某人的不实报道已经很多,我要是在乎,也不至于让那些词条还活着。”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不在乎世俗言论,只要金轩之敢再胡言乱语,一定没什么好果子等着她。
作为一个在圈内都要混不下去的人,金轩之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前程拿去赌博,哪怕都快被气死了,还是十分配合地坐了下来。
可是周围那些看客的嘲讽声,压根就没断过。
好在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提问的人。
其中一个有些微胖的女孩子,娇羞地朝着白沐夏问道:“我是您跟袁总裁的cp粉,从你们两个人的恩爱超话被建造起来的那一天,我就时时刻刻关注着你们的一切。我发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幸福的样子,但是也有很多人说这些是演出来的。但是我觉得不是,恩爱是演不出来的。”
她的话仿佛还没有说完,小脸红红,而后又道:“请问维持感情甜蜜的秘诀是什么呢?我跟男友已经相处三个多月了,但是总觉得有些问题。”
这?白沐夏被问得有些不自在了,总觉得自己要是回复,总有一种故意秀恩爱的嫌疑。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底下坐着的袁厉寒,声音轻柔:“彼此多沟通,多一起吃饭。”
这个回答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气氛彻底被炒热了。
大家都知道,袁厉寒一直都很照顾白沐夏,每天都会送爱心便当,的确是一直都在一起吃饭。
看样子,长久一起用餐,对感情升温有奇效。
座谈会结束,白沐夏跟袁厉寒双双上了热搜榜第一。
之前有不少人说他们夫妻是假恩爱是演戏的,这一次看到了现实视频报道,再也不敢恶意抹黑了。
加上金轩之那样出糗,也受到了一群人的群嘲。
看到新闻报道的苏婵娟,整个人都快被气晕了。敢情她当初那样堂而皇之地跟胡冠昌一起出席记者发布会,都么引起什么大轰动,倒是白沐夏跟袁厉寒的恩爱夫妻向,接二连三上热搜。
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那她压根就没办法让袁家有所妥协,给她更多的好处。
这样怎么可以?她气急了,刚桌上的那些文件尽数扫落在地。
胡冠昌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心里固然是有些不悦,但是想到她他跟苏婵娟现如今已经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怎么又喝酒了?”言语之中,颇有几分痛惜的意思:“心里要是不高兴,我们就出去逛逛,干嘛要在家里找自己的不痛快?”
“出去?我们现在出得去吗?本来还想着咱们一起现身在记者发布会上,能让袁家人有所警醒,好给咱们一些好处。可是现在可好,袁厉寒跟白沐夏他们,成天上热搜,网友们也压根不在意咱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热度都跑光了。”
“袁家人说了不会给任何好处,那势必就不会给。”作为袁氏集团数年之久的股东,胡冠昌还是很能了解他们那些手段的,看着苏婵娟,心里颇有几分不爽:“要是你之前不必做的那么绝的话,指不定现在还能有些转机。”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苏婵娟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从沙发上一跳而起:“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你引诱我开始的。现在你倒是不认账了?开始挑我的刺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袁家吃香的喝辣的,怎么都不至于变成过街的老鼠。”
“我没有这个意思。”胡冠昌再怎么不聪明也知道现在他只能抓住苏婵娟了。要不然,他迟早都要一无所有的。
可他越是这样,苏婵娟对他就越是不满意。甚至已经开始拿他跟袁庆荣比较了。尽管袁庆荣算不得什么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但是跟胡冠昌比较起来,却是实打实地高了一阶。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听出来了,你就是后悔了,后悔跟我有关系了。”苏婵娟坐在一边饮泣,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特别是想着后续袁家的富贵荣华,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心里更是难过:“早知道会有今天,我是怎么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都过去了。”胡冠昌颇有些不满,越听她的话,越是能想到自己的前期。
那女人固然十分泼辣,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这样嫌弃过他。胡家本身就没几个家底,这次跟前期离婚,胡冠昌是净身出户的。现在除了有些私房钱以外,当真就是一无所有了。
可是现在,他们也都齐心协力想着重新创造出一份事业来,这样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胡冠昌有些不耐烦了,坐在一边:“要是你真心嫌弃我这样的,倒不如咱们就这样一拍两散。”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本来聚一无所有了,难道你还想着要抛弃我?”
“你也看出来了,是你嫌弃我,不是我嫌弃你。”
听到这一句近乎抗诉的话,苏婵娟彻底不吱声了。
她刚想出言找补找补,就收到了袁老爷子的电话。
怎么会?
自从她离开袁家以后,袁老爷子就没再出面过。仿佛是对她这个儿媳妇失望透顶,再也不愿意多亲近了。现在怎么又打了电话来?苏婵娟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也实在是不敢拒绝老太爷的电话,颤颤巍巍地接通了。
那一头的声音苍老且威严:“关于阴阳合同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袁家是准备要起诉的。”
阴阳合同?苏婵娟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又觉得这有可能是老太爷在使诈,故意说得这样吓人。
毕竟,他们当初行为处事十分隐秘,让旁人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您这是在说什么?什么阴阳合同啊?”
“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做过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老太爷冷咳一声,像是隐忍到了极点:“证据都被送到我跟前来了,你倒是有本事,还不承认?”
“什么证据?”
“你跟胡冠昌还有钦御做的阴阳合同。”老太爷十分痛心,到底是真心真意培养过袁钦御的。
哪里知道,自家这个孙儿,吃里扒外就算了,还学了一手阳奉阴违的好本事。
真是出息了。
他收到传真的那一刹那就决定好了继承人的位置让谁来坐,与其让自己那个丝毫不知感恩,只知道从中牟利的大孙子去当继承人,倒不如让袁厉寒这样有能力有学识的去当。
“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袁厉寒,他一直不喜欢我,肯定是想着落井下石的!”苏婵娟想到儿子的前程问题,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我做了什么事儿,跟钦御都没什么关系的。他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真的!”
“不知情?如果真的不知情,怎么会在文件上签字?”袁老爷子看着那样熟悉的字迹,十分懊悔这些年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花在了袁钦御身上。
明明,比他有前程的大有人在,何苦非要把他推上最高位?
得亏有袁厉寒这样一个有能力的,总能让他看到不一样的风采,才犹犹豫豫到今天都没有宣告继承人是谁。
现在看来,不宣告是正确的。
否则,要不到三年时间,袁氏集团就要变成一个空架子。
“什么签字?”苏婵娟彻底怕了,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