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袁家有人真的知道袁厉寒是精神分裂患者,不就跟给别人递了一把刀一样吗?
对方如果是朋友,倒还罢了,可如果是敌人的话,这事儿可就真糟了。那位袁二叔,行为处事奇奇怪怪,并且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白沐夏实在是不好判断。
不过这一次也多亏了二叔,要不然这些记者,铁定把自己拍到的,各种传播了。那多吓人?
几个人一块儿上了房车。
在看到袁厉寒的那一刹那,迅速地低下脑袋。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丢死人了,连个普通男人都没脸见,更何况是她佩服至极的袁厉寒呢?
白夜汉堡压根不care这车里坐着谁谁谁,他眼里只有白沐夏。盯着她,一动不动,老半晌才开了金口:“真不错,我们夏夏都要自己监制自己写的剧本了。”
“哪有不错。”白沐夏满头黑线,闷不吭声地朝着白夜汉堡瞟了一眼:“好多编剧都有这个进来,我这个算什么?”
“那我不管,人家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可是我的夏夏。”他一脸骄傲地笑着,紧紧地握住了白沐夏的小手,几乎是在示威:“我有一个好地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闻言,白沐夏有些尴尬地望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齐月婷跟时磊,老大不好意思。
刚出了这样一桩事,就要跟白夜汉堡出去浪,貌似不大好吧?更何况,白沐夏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去琢磨。
关于是谁在背地里搞事情,白沐夏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只不过实在是不好说。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总不能跑到人家跟前吐槽曝光让她不得好死啥的吧!
“没空。”白沐夏头也不抬,直接拒绝:“我们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我哪儿走得开啊?”
“没事,你去吧!”时磊现在是彻底成了袁厉寒的狗腿,生怕他不高兴,赶忙摇摇头,摆摆手,一副很理解的模样:“袁总裁放心,我们这边的事情,我们自己还是可以处理好的。”
真的假的?白沐夏暗戳戳想着,这话听起来实在是不对劲,时磊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要队友-也阔以成事了?稍稍有些小小的学。白沐夏耸耸肩,一脸无语:“时总编,你确定?你还要把齐小姐送回去,还要找到那个做了手脚的员工,还得调查这背后的真相,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
这么多事儿?时磊微微一愣,但是寻思着,自己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又反悔,貌似也不太好吧?这么一琢磨,他还是狠狠心咬咬牙,点点头:“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oss都让她赶紧放假,她也不是啥正儿八经很喜欢工作岗位的人,白沐夏当然很愿意,忙不迭地点点头:“那就辛苦总编了。”
所谓的好地方,也不过就是一个跑酷基地。
这看起来已经是个老场地了,一个人也没有,空落落的,显得都有些寂寥。
“这是?”
“我小时候学跑酷的地方。”白夜汉堡眯了眯眼睛,带着些许怀缅的意味:“这场地是二叔建的。”
袁二叔?怎么又是他?白沐夏一时之间都有些迷惘,那位袁二叔到底是不是好人?难不成,他一直认识的那个侄子,是白夜汉堡,而不是袁厉寒?
一时之间白沐夏彻底迷瞪了,朝着白夜汉堡呆呆地看着问道:“你跟二叔之间的关系,是一直都很好?”
看样子是这样了,要不然的话,袁二叔对袁厉寒的态度也不会那样好,看起来也实在是够宠溺的了。当着袁老爷子的面,也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还不错。”白夜汉堡点点头,无所谓地往前努了努嘴:“他喜欢我妈。”
妈?苏婵娟?还是姚玉媛?看他现在对苏婵娟的态度,也不像是有什么旧日情分在。
那就是对姚玉媛有感情咯?白沐夏微微一愣,讪讪笑,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感觉有点玄幻。”
“当初,如果不是她为了钱,指不定就跟我二叔在一起了。”白夜汉堡格外冷静,特别是在提到自家那个妈的时候,言语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可怜。
这就跟袁厉寒不同,在袁厉寒那里,姚玉媛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可怜的人。
甚至于在之前,他都没想着让姚玉媛脱离江忱的控制。
到了白夜汉堡这里,仿佛自己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妈,只不过就是一个误入歧途的普通人。
“你一点儿不恨她?”白沐夏有些意外,讪讪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稀奇。”
“我一直在挑战极限运动,目睹过很多同伴的死亡。”他眯着眼睛,整个人身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高光:“一生十分短暂,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只是生了我,其他的,跟我么什么关系。”
隐隐约约,白沐夏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袁厉寒千方百计为自己母亲开脱的样子。
怪不得会有白夜汉堡这个人格出现,他想着逃避某一种伤痛,只能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来承担。可是主人格还是怨怪昔日绝情的母亲。
可怜人,一直都是个可怜人。白沐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白夜汉堡的侧脸,轻声道:“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做妈妈的,会很高兴。”
“袁厉寒不是恨她?”白夜汉堡也不是傻子,很多事,隐隐约约大概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你刚才问我二叔是不是知道我精神分裂这回事,我就想着跟你说说这一层往事。”
“所以,二叔不是坏人?”
“会心疼孤苦无依小孩的人,大概也就不是坏人了吧?”白夜汉堡其实也不在乎这个问题,要不是看白沐夏那么紧张兮兮地问了一通,这会儿也依旧是不在意的:“袁家那样的妇人家,你也看到了,复杂得很。有一二叔帮衬,很都市,都能简单不杀。”
言下之意就是,让白沐夏去告诉袁厉寒二叔不是坏人?
那他刚才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想掩人耳目,小心谨慎,不让时磊听出破绽来。白沐夏心里一动,冲着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什么嘛?”白夜汉堡一听“谢谢”这两个字,登时就不高兴了,鼓鼓嘴,老大不满:“你跟袁厉寒也说谢谢吗?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跟我说谢谢的。”
“那是?”白沐夏歪着头,乐得不行,大有一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
“我是为了让你高兴。”白夜汉堡哼哼唧唧老半天,小奶狗既视感:“你那么喜欢袁厉寒,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二叔,肯定纳闷,指不定还很紧张。为了让你放松一点,不要为袁厉寒担心,我才跟你说这些的。”
真是用心良苦。白沐夏心里未定,十分感激,抬起头来看着他:“汉堡,你以后一定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以后?”白夜汉堡自嘲般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知道我迟早都会消失的。”
不错,白沐夏很知道这一点,只不过说出来,总觉得十分残忍:“不会的。”
“我们都很喜欢自欺欺人。”白夜汉堡也不愿意争辩这里面的十分对错问题,心里依旧空荡荡的。关于姚玉媛,他许多记忆正在疯狂浮现着。关于昔日的伤痛,现在仿佛也在逐渐清晰。
——
棠梨路83号别墅。
灯光变得很暗,华玉低垂着脑袋,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死活不肯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只要承认了,她的境况,只会更加糟糕。
谁知道袁庆森会在意区区一个白沐夏呢?还是说,爱屋及乌?她一点儿也闹不明白,只是觉得不服气,心里憋闷的厉害。
凭什么?凭什么齐月婷能当主演?要是论容貌跟身材,齐月婷可比不上她一星半点的。
分明就是资本的力量咋作祟,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服气。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华玉沉默老半晌,才呜呜咽咽说了这么一句:“你现在都不相信我了,白沐夏的开机典礼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一来就找我发脾气。“
“别人不知道你,你以为我也不知道?”袁庆森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喝着威士忌,脸色平常:“华玉,我给你的资源已经够多了,你该满足了吧?”
“我也不是不满足的。”华玉赶忙掩饰自己的内心,露出一个格外妩媚的表情来:“你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吗?白沐夏不过就是你的侄媳妇而已,你何必要在乎这些?”
不错,白沐夏的确只是他的侄媳妇,也的确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是袁厉寒不同,那是他最看重的侄儿。
跟儿子也没什么分别。
袁厉寒中意的女人,他这个做二叔的,当然也要好好护着。
“你跟齐月婷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也不想多管。但是现在齐月婷已经跟我那位侄媳妇合作了,要是以后你再对她动手的话,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你知道,等着跟我发生关系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你!”华玉被气的不轻。
她当然知道有多少个女人想要当袁庆森的情人,跟他在一起,等于得到了一大半的光辉灿烂。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华玉,趁我现在还捧着你,赶紧见好就收。要是恃宠而骄,你今天是天之娇女不假,明天我就能让你变成一文不值的破烂玩意儿。”
他说的是真心话,华玉看得出来。
这一次,这男人是真的动了气,华玉也很请不给出。只不过人活一口气,她怎么能受得了齐月婷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