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钦御进了公司以后,公司上下的员工,没有一个是不担惊受怕的。
不过这一次跟往常不同,袁钦御情绪低落,看起来十分消沉,大家都以为他或许是改了性子,断然不会跟以前一样为非作歹。
可是谁知道,一切都没有改变。此人依旧自视甚高,仗着自己的身份,各种狐假虎威。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小职员了,还总是对部门同事颐指气使。
在支配别人买了数天的咖啡以后,还开始抢夺别人的业绩跟功劳。部门主管虽然是个很正派的人,但是看着袁钦御的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今天,他大有“大杀四方”的意思,部门经理才急匆匆出了面。
“袁钦御。”部门经理想着袁二叔对这位大少爷的态度,也大着胆子:“根据公司规定,对公司同事大打出手的话,是要开除的。”
“他们骂人怎么说?”袁钦御被气得半死,老大不服气,指着那些个员工,更是怒不可揭:“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竟敢在背后议论我们袁家的事情?“
人事经理周庆州一听,当真是满头黑线。
他手底下的这群人,都是高材生。这也就算了,业绩还都十分好,多少有些恃才放旷的意思。平常碎嘴什么的,周庆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们业绩都不错,也是在完成工作之后,才开始唠嗑的。
加上这种行为也有助于公司部门成员之间的感情沟通,周庆州也就没多做阻拦。可哪里知道,一旦放任自流,就闹出了这么个大事故来。
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苏婵娟最疼爱的大儿子?那苏婵娟睚眦必报不说,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丝毫没有风度。别看他是个男人,可事实上,比女人还要斤斤计较。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以后,以后他们这个部门,大概就没什么太平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周庆州更是难过。
苦哈哈一张脸,对着袁钦御道歉:“真是对不住,其实同事他们都没什么恶意的。就算是真说了什么,也是出于憧憬。”
“憧憬?”袁钦御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骇笑连连:“憧憬到对我出言不逊吗?周经理,你这人事经理当得可真够好的啊!我在的时候,这些人尚且如此大胆,就更别说我不在的时候了。怎么?我们袁家的家事,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编排的吗?”
还真是越说越严重,周庆州有些汗颜,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话。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想着找袁庆森帮忙。
好歹这位袁二叔对于公司内部员工十分宽容,甭管说什么,他也不生气。就算是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大概也不会多加怪罪。
总而言之,比袁钦御可好太多了。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找代理总裁问问吧?”周庆州冲着袁钦御赔着笑,可他到底是一个经理,也算是这个部门的老大,要是太怂包了,有辱斯文:“知道你生气,但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动手的。”
“怎么?按照你的意思?我还应该忍着?拿着我们袁家开的薪水,还在背地里讨论我们袁家的是非,真是给你们脸了。”
很不凑巧,这话刚一落下,就看到袁庆森推门而入。看他那样子,明显是把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都听得真真儿的。脸色铁青,沉吟半晌才道:“你还敢对公司员工出手?真是胆大包天。怎么?你爷爷最近没跟你谈心,倒是让你把公司的规矩都忘光了?”
这话无异于是跟众人说明,他袁钦御现如今是一个顶不受宠的孙子。
的确,老太爷以前是很喜欢他的,俨然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了。可是现如今,什么都变了,袁厉寒攻势那样凶猛,做什么都出彩,老太爷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哪个是应该重视的人。
一来二去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袁钦御是个无用之辈。甚至还敢当着他的面出言嘲讽。
袁钦御是最好面子的,哪里守得住被自家二叔这样教训,脖颈通红:“二叔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说起来,二叔也不过就是代理总裁,倒是开始对着我摆架子了?公司上下都知道,代理总裁是没有实权的。你一个没有实权的人,还来说教?“
“我就算是个没有实权的代理总裁,可我以你二叔的身份,也是有资格说你几句吧?”袁庆森对于这些屁话,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斜眼睨着他:“而且,你要是真想让掌权人管着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厉寒现在就在公司,你要是想见他,不如直接去总裁办公室。”
怎么会?袁钦御心里咯噔一声,不是说袁厉寒无心工作,一门心思都是陪着自己的小娇妻东游西荡,没什么事业心。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呢?不过细想想又觉得这人是在骗自己,不大愿意相信,眉头微蹙:“他回公司了?我怎么不知道?”
“基层员工当然不知道。”袁庆森毫不客气,反唇相讥:“你看看公司有几个基层员工是能接触到高层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袁氏集团纪律森严,你动手打同事,已经是违反规定了,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了。”
“二叔这是什么意思?”袁钦御一听就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走进公司的,为此老太爷还百般警告了他一番。
大有再犯错,永远不让他进公司的也是。冷不丁听到自家二叔想要开除自己,登时就急了。哪里还管的上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问题,一脸悲怆。
“你不能开除我。”袁钦御到底也是骄傲了这么些年的人,怎么都做不到开口求饶:“二叔,你不能开除我!”
“我怎么不能开除你?”袁二叔对自家这个侄儿,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平常任性妄为也就算了,到了现在,都已经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敢在办公室逞凶斗狠,真是野蛮人的行径。
说出去这还是袁家的大少爷,可不是在给袁家丢人现眼吗?想他们袁家,自从做生意以来,什么时候压迫过劳动者啊?也就只有袁钦御这么个奇葩,自己身不正,天天出洋相,现如今倒是开始埋怨别人说闲话了?
想他们袁家,一个个也都算是高知子弟,出了这样一个败类,怎么可能不吸引别人的眼球?要想旁人不说闲话,肯定是要自己发狠撕掉标签才好。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去跟总裁说吧!”袁庆森很知道袁钦御的把戏。
跟谁都有可能求饶,但是唯独跟袁厉寒没有讨饶的可能性。他们二人,一向是水火不容。
大概是看出了袁庆森的把戏,袁钦御又气又急:“二叔您当初可是说过的,绝对不会偏心眼的,现在这怎么说?”
“你三弟要是做错了事,我照样说他。现在是你做错了事,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袁二叔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去了。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袁二叔,竟然会为了公司的普通员工大发雷霆。
也算是一个公平公正的表现了。大家心里都很高兴,要不是看袁钦御还在旁边,一早就欢呼起来了。
真好,实在是解气。
总裁办公室。
袁厉寒正看着官微上面自己跟白沐夏的合照。
底下的评论他也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吉祥话。
最瞩目的一句就是:坐着俩人的结合也太没天理了吧?夫妻联手赚翻了天!所以大家找到了发家致富的秘诀吗?要么自己牛批,要么就要自己的伴侣牛批,像是这种双重牛批的,就等着发大财好了。
有人夸自家媳妇,那感觉可是相当好。
看到自家二叔气呼呼地进了门,袁厉寒很自然地合上了电脑。
这一年到头都乐呵呵的袁钦御,突然之间不高兴了,袁厉寒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二叔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这个公司,还能有谁惹我生气?”袁庆森的怨气都快升天了,再看袁厉寒,淡定如斯,甚至还有些高兴。袁庆森急了,当真是不吐不快:“你那个大哥,是不是脑子不好?在公司里面对着员工发脾气。在这个社会,网络这么发达,要是那个员工直接把他的所作所为曝光,连咱们公司都会受影响的。”
原来是袁钦御惹事儿了。袁厉寒很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人要是不惹事,那才叫一反常规呢!现如今也不过就是正常发挥罢了。
“他一向一意孤行,二叔也是知道的。”袁厉寒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又冲着自家二叔说道:“墓园已经在建设中了,很感激二叔的慷慨解囊。”
袁二叔一听就乐了,敢情这种逼迫还有这么时髦的代称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而且你当初也说过了,这算是我的一种投资。”袁二叔是很信任袁厉寒的,总觉得自己不会酷本。
既然不会亏本,那自己害怕什么?
正说着,就听到敲门声。不用说,肯定是袁钦御来了。
果不其然,袁厉寒刚说了一句“请进”,那人就气急败坏地进了屋。
“怎么?你不会真要为了区区一个员工,就把我开除吧?这一次可是爷爷让我进公司的,你要是把我开除了,你这是不给爷爷的面子。”
真是巧舌如簧,不愧是苏婵娟最中意的儿子。袁厉寒也懒得跟他多话,眉头轻蹙,轻声道:“大哥之前也在公司待过不少时间,怎么连公司的规矩都忘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对公司员工实施暴力行为的,都要开除。就算是大哥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