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当道火儿折磨完梦白楼从房车下来的时候,苏宁正自觉的跪在客厅面壁思过。
腰杆挺的直直的,满脸的不服气。
嘴里碎碎念叨道“媳妇,我真的比窦娥还冤。”
“当时,我借梵音姐的手机付款,路上接到好几个电话。”
“我以为对方有急事,总不能不接吧?”
“谁知道那头是个男人,还是个追求梵音姐的男人。”
“那家伙出言不逊,激起了我的怒火。于是,我便装成梵音姐的男朋友气他。”
“小音音,也是那时故意喊出来的。”
“对,辛夷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
“我和梵音姐清清白白,绝不存在你想的暧昧。”
苏宁振振有词道“我一直拿她当姐姐对待,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和我生气,至于吗?”
灵溪在卫生间洗漱,置之不理。
苏宁偷偷揉-捏膝盖,龇着牙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能老罚我跪键盘啊。”
“我,我好歹是武力十七层的大高手,留点面子行不行。”
灵溪不表态,报以冷笑。
苏宁还想说话,道火儿蹑手蹑脚的靠近道“吵架了?”
“键盘舒服嘛?”
“楼上的杂物室,有一堆玻璃渣哦。”
“溪溪特意为你准备的,嘿,我有帮忙一起敲。”
小丫头幸灾乐祸的举手,扶着苏宁的肩膀使劲往下按。
后者羞愤道“道火儿,你助纣为虐。”
灵溪蓦然插嘴道“你的意思,我是坏人?”
苏宁变脸速度极快,立马讪笑着回道“我媳妇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那啥,我跪到几点能起来?”
“明早要去天寿陵园换人,务必得养足精神。”
灵溪嘲讽道“十七层的大高手,圆满领悟天道,还需要睡觉?”
苏宁惊恐道“跪一夜?”
灵溪洗完脸,将毛巾挂好,走出卫生间道“你当她是梵音姐,不代表她会拿你当弟弟。”
“她对我说的那番话,分明意有所指。”
“另外,她装作不经意的看着你时,眼神特别奇怪。”
“是女子的淡淡幽怨,心怀苦涩的期待。”
“你们之间,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姐弟。”
“起码,澹台锦瑟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苏宁反驳道“溪溪,我觉得你想多了。”
“因为我妈的关系,梵音姐对我比较亲近,这不难理解。”
“白送我寻龙笔,是肖岫烟的决定,与她无关。”
“是,她是紫薇少宫主,身份尊贵,地位超然。”
“可换个角度去想,身为昆仑少掌教的你,敢将昆仑第一至宝太玄剑送人吗?”
灵溪大声道“有何不敢?”
“少掌教,未来的掌教,日后的昆仑我一人说了算。”
“所谓的秘术,至宝,我说给谁就给谁。”
“这两者有冲突?”
苏宁埋头嘀咕道“强词夺理。”
灵溪神色自嘲的坐上沙发,顺势抱起靠枕道“对,我不讲道理。”
“没遇到你之前,追求我的男人很多。”
“上至六脉亲传弟子,再到京都十大家族的青年才俊。”
“又或是商场偶遇的白领精英,白手起家的钻石王老五。”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的接近我,讨好我,大献殷勤。”
“哪怕是这次陪你去佛门,都有陌生男子找我搭讪。”
“这些追求我的人中,有些人,我是认识的,熟悉的。”
“然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从未给过他们半点遐想。”
“从一开始,我就断了他们所有的念头,不假辞色。”
“你不同,你处处留情,处处心软。”
“最早的萧茗荷,但凡你能像我那般狠心,她都不会死缠烂打。”
“什么叫专情?什么叫固执?什么又叫死心眼?”
“这些,无非是建立在你给她们看到了希望。”
“谁也不是傻子,你不是,我更不是。”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宁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灵溪,一时间,脑子发懵,思绪一片空白。
道火儿缩着脖子,躲到楼梯口坐着,捂着嘴巴不敢吱声。
一会偷瞄暴怒中的灵溪,一会又转向跪着的苏宁。
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充满狡黠之色。
灵溪继续道“我知道你心软,重情义,所以,我从未强求过你,更未要求你像我一样。”
“但,你不能拿我对你的放纵敷衍我。”
“扪心自问,澹台锦瑟对你的特殊亲近你感觉不到吗?”
“连我这个外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你这个当事人凭什么毫无察觉?”
“苏宁,你就是个混蛋。”
她抱着靠枕,狠狠砸了过去,眼噙泪水。
罪魁祸首彻底慌了神,鼓足勇气解释道“溪溪,我,我承认知道一点点。”
“但我立场足够坚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有些东西,本就处于模模糊糊的状态,我总不能率先打破。”
“女孩子家,脸皮薄。更何况梵音姐身份特殊,除了是紫薇少宫主,还与我妈亲如一家人。”
“这个,你让我怎么开口?”
道火儿帮忙出主意道“明说呀。”
“在澹台锦瑟面前义正言辞的表态,这辈子非灵溪不娶。”
“接着拿天道立个誓,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神魂元神一同消散。”
“看不到任何希望,她自然不会跑来别墅耀武扬威。”
“哦,不对不对,不是耀武扬威,是试探灵溪。”
“否则,区区长生图而已,哪用得着亲自送过来。”
苏宁扭头怒目道“睡你的觉去,少在这添乱。”
道火儿忙不迭的起身道“行,晚安,你好好跪。”
“那什么,腰挺直咯。”
“哈哈哈,我没笑。”
“宝宝在哭,嗷呜呜呜……”
一溜烟的功夫,小丫头跑的无影无踪。
苏宁设下防御阵法笼罩整间别墅,隔绝外人心神打探。
而后,连忙撕扯人皮面具,搓着脸颊无助道“我的错,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层关系,应该早些向你说明。”
“不该等到梵音姐上门,说那些有的没的刺激你。”
“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溪溪,一码归一码的说,你不能因此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话刚说完,二楼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走的很急,带着一丝气喘。
苏宁头皮发麻的利用余光扫去,好家伙,落井下石的道火儿搀扶着苏家老佛爷下来了。
身后跟着大伯母,苏童鸢,睡眼惺忪的小堂姐。
恩,包括唐静月与裴川,浩浩荡荡,杀机铺天盖地。
苏宁打了个寒颤,手扶墙壁想要开溜。
但下一刻,老太太说话了,拐棍敲击护栏,砸的砰砰作响道“你跑个试试。”
以一己之力震慑六脉的易老魔哀嚎道“奶奶,年轻人的事,您不能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