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雷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安迪说出他的构想,只是任他如何往坏处想,也没想到安迪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你居然想在学校里贩毒!”
看到顾雷的反应这么激动,安迪就懊恼地感觉自己或是看错人了,但他仍有些不甘心,毕竟已经费了那么多财力心力。
“顾兄弟,26号‘天堂之匙’不是毒品。”
“你……你……”
“26号相比以前的版本,毒性已经小了很多,几乎没有。它纯粹就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快乐、帮助人缓解痛苦的致幻剂,几乎不可能让人上瘾。在这个苦难重重的世界,简直是一剂良药呀!”
“你忽悠谁呀,所有的‘天堂之匙’,原料都是重金属罂粟,是雪罂粟的变种,毒性就没有比雪罂粟差的。就算是最温和的雪罂粟,如果给龙气修炼水平不高的未成年人使用,也很有可能上瘾,久之将对吸食者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
作为一个云梦人,顾雷当然比其他人更了解重金属罂粟的危害。
究其原因,雪罂粟正是云梦人历史上著名的白骨神医——刘逆在雪怀山脉发现的,开始主要作为一种手术麻醉剂,后遭滥用,才演变成今天令人闻之色变的现代毒品。
“顾兄弟,26号真没那么大的毒性。”
“安迪,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
“你应该知道毒品会对人产生多大的危害吧?”
“……”
“吸食久了,身体会日益虚弱,精神会日渐错乱,身流脓、发疯发狂,轻则残疾、重则死亡。”
“……”
“更可怕的是,现代毒品极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就极难戒掉。吸食者为缓解痛苦,往往不择手段地筹集毒资,殃及远亲近邻,大多搞得家破人亡。”
“……”
整个包厢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原先的和睦气氛荡然无存,唯有狗牙还在无知无觉地憨笑着,格外渗人。
足足过了快十分钟,安迪的表情渐渐冷漠。
“那又怎么样?”
“你这是在害人呀!”
“关我什么事?”
“……”
“吸食的人自己没控制力,关我什么事?”
“……”
“有控制力他就不会来找我买毒品,我也不会卖给他。就是我要卖给他,他也不会要。”
“……”
“他自己没控制力,他自己弱小,他自己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关我安迪什么事?”
“……”
安迪面目狰狞,就像噬人的魔鬼一样。
反应过来,他平复一下内心的疯狂,继续不甘心地蛊惑道:
“顾雷,你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怎么对你我的吗?”
“……”
“这些人就是死光了又怎么样,对你,对我,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
“顾雷,你难道还想回去过那种任人欺凌、任人鱼肉的日子嘛!”
“……”
“顾雷,你必须清醒点,你现在只是暂时地转运,暂时脱离困境。不保持住优势,时间一久,后面的人一追上来,你很快又会被踩下去。
“……”
“就算是我安迪,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我真心想,现在就能马上把你踩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
“原来有多高,你以后就会死得有多惨,就像费奇一样。不,只会更惨!费奇下面是咱们平民,平民的下面是什么,是地狱!”
“……”
“咱们的那些所谓同胞是什么货色,咱们自己还不了解吗,咱两都曾深受其害。他们绝对不会在你落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却绝对会落井下石,在你的尸体上狠狠地咬下一口肉来。”
“……”
“这样的人,他们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
“啊?顾雷,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
“你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
又是久久的沉默。
顾雷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迪,我知道大家过去对你不好,是的,他们对我也不好。”
“……”
“但是,人家过去吐我们一口唾沫,我们现在回人家一个巴掌不就好了吗?”
“……”
“人家过去只是给我们一拳,我们现在总不能要人家的命吧!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安迪恼怒地晃了晃头,本还想再劝顾雷几句,可看到顾雷眼神里的坚定,他眼睛一瞪,愤怒至极、疯狂至极、凶恶至极!
包厢里的温度再降三度!
就在顾雷做好动手的准备时,他却低下了头,不知是在反省,抑或是在掩饰?
再抬起头后,他笑容满面地说道:
“哈哈,也是,我的确是有点太偏激了。顾兄弟不要见怪啊!”
安迪变脸之快让顾雷有点始料不及,他尴笑了几声:
“呵呵,不会,不会,理解的,理解的,我和安迪你的经历很相似,所以……。”
“……”
“所以我肯定理解你的,内心的负能量积累多了,难免情绪压抑、思想阴暗,不过,说真地,其实多发泄发泄就好。”
“……”
“像我,我也一样,不过,我常常会在网上骂骂人、抬抬杠什么的,把内心的负能量发泄出去。”
“……”
“真地,我觉得蛮有用的,你可以参考一下。”
“……”
“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嘛!真地蛮有用的!”
“哦,哦,好的,谢谢你啊,顾雷。”
“没,没。”
“哈哈,的确,是我内心的负能量积累太多。其实,卖毒……嗯,卖那个东西的想法也就是想法而已。”
“……”
“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也好受多了,也觉得这个想法的确太偏激了。”
“呵呵,发泄出来就好嘛。”
“哈哈,顾雷,真地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嘛!理应互相帮助的。”
“顾雷,你真是个好人,要是能早点和你成为朋友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嘛!”
“哈哈,是啊,顾雷,我有一个真诚的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请求?”
“可以和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安迪你……”
“嗯!”
看着安迪真诚的目光,顾雷内心貌似也充满了感动:
“可以的,安迪!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能和你成为朋友也是我顾雷的荣幸啊。”
“嗯,那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嗯!”
“顾雷!”
“安迪!”
……
顾雷走后,褐去惺惺相惜的伪装,安迪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真面目。
“啪啦!”一声,被子掉到了地上。
安迪很克制地只打碎了一个杯子,看起来没多么恼怒,可熟悉他的查查林却身瑟瑟发抖,连憨傻的狗牙都似有所觉地不敢乱动。萦绕在他们身周的那种寒冷杀气他们非常熟悉!
没错的,没错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这个恶魔,这个恶魔又要杀人了!
查查林的脑海里闪过了两张因恐惧而极度扭曲的熟悉面容,内心充满了愧疚与痛苦,那是他常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是你们逼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