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丫头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他们这么对待，你考虑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是她的家事，该让她亲手解决。”
顾锦笙闻言笑容更真切了些：“奶奶能理解就好。”
老太太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昨天见她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袍，我就像是又见到慧珍了，她的眉眼，她的神情，虽然没有惠珍婉约柔美，但有几分她刚毅的神韵，要是不仔细看，我还真以为慧珍又活过来了呢。”
说着，她的眼神也恍惚起来，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苏暖那件衣服，就是她当年缅怀惠珍亲手制作的。
苏慧珍第一次和顾老爷子见面的时候，就是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袍，坐在一间茶楼里，虽然只是一个侧颜，却从此深深烙在了老爷子的心里。
“好了，你走吧，见到了惠珍，记得替我问好，多上两柱香。”老太太说着挥了挥手。
“我知道。”顾锦笙点头答应。
既然把顾锦笙苏暖送走之后，就回了别墅，初一的h市街上有些冷清，来往的人很少，想必大家都关着门过年呢，不过走到那些小街小巷，倒是比平日里更热闹几分。
看了几个小时的车，中午之前就到了a市，街道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一些老旧的建筑，苏暖看着，竟觉得有了几分陌生。
“先去东元山吧，等祭拜了祖先们，我们再去吃饭。”顾锦笙提议道。
“好。”
苏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意义。
车子从盘山公路开了上去，拐了几个弯之后，就看见一片绵延的树林，没过多久就到了苏家的祖坟。
“就把车停在这儿吧，前面没路开了。”苏暖转头提醒了一句。
顾锦笙却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子左拐右拐，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一条新修的公路，一直绵延近树林深处。
苏暖怎么也没想到，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会修一条路直达苏家祖坟的前面。
“这路什么时候修的？难不成是附近哪个投资商看中了山头要开发旅游区？”苏暖愣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你这个想法够别致，在人家祖坟旁边开发旅游区，真是够缺德的。”顾锦笙看着她笑着调侃了一句。
苏暖仔细看去才发现只有通往她祖坟的方向开了一条路，其他的地方依旧不好走，远远望过去还能看看见一排房子，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不远处的地方走来走去，偶尔传来狗吠的声音。
顾锦笙将车停在不远处，然后打开了车门：“下车吧。”
他绕到副驾驶座，替她打开了安全带，十分贴心地用手替她挡住了车顶。
苏暖慢慢从车里钻出来，有些惊讶地问：“这里有人住吗？”
“有，专门的守灵墓人。”顾锦笙回答的倒是坦然。
苏暖的心头瞬间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湿了眼眶，本来她好几年没回来，以为这里肯定已经荒废的不成样子了，却没想到打理的比她之前还要好。
这里住着一家守陵人，都非常勤快，将四周打扫的干净而整洁，每天都会按照规矩奉上打扫，比在杜振邦手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杜振邦不允许苏暖经常来这里，很少让她来这里上香朝拜，他自己也不会花多少心思来打理，时间一久，很多老旧的坟头就塌陷了。
现在看过去，旧的坟头都被翻新过，每个分部的后面都种上了翠绿的松柏，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看着入口处还有焚烧祭品的痕迹。
守墓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站在路口迎接着顾锦笙苏暖，男人主动走上前去帮他提东西：“先生太太是来祭拜的吧？”
顾锦笙点了点头，苏暖激动的将东西接了过去：“让我先来吧……”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祖先，于情于理都应该她上头一炷香。
她家的后辈一向单薄，传到她这一辈，就只剩她一个了，其实在她姥姥那一辈时，苏家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战乱婚变，种种的灾难让偌大的苏家开始凋零。
“要烧东西的话去入口吧。”顾锦笙站在旁边提醒了她一句，那里有专门规划出的焚烧区域，“这附近山里太茂盛，冬天天气干燥，风又大，很容易引起火灾。”
苏暖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垂首点了点头，站起来往入口处走去。
他拿着东西一件件的烧，顾锦笙跟在他后面，转头看去，苏暖妈妈的墓碑正好在最外面，墓碑上黑白的照片还能看清她慈祥的笑容，那么的暖，那么的柔，永远定格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几年前，苏暖亲手抱着母亲的骨灰坛将他埋葬，上面的水泥都是她亲自封的，从那时候起，她心里唯一的软弱和依恋，也全都随着那坛骨灰被封藏了起来。
往事历历在目，可现在她的身边有了顾锦笙，将花放在墓地的旁边，苏暖.细心地将供品摆在了墓碑。旁边站着的男人，缓缓半跪了下来。
苏暖转过头有些惊讶：“一来就给我妈行这么大的礼，她会吓坏的。”
顾锦笙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神情肃穆，垂首鞠了一躬：“不会，她受得起。”
苏暖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意，顾锦笙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深，还记得上一次见面，这个女人对他说：“求你放过小暖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从此从她的生命里消失，阿姨求你了。”
顾锦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抱歉，我食言了，对您的承诺，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他转头望向苏暖，心中一片怅然：我爱她，虽然曾经失去过，但上天仍然让我们再次相遇了，这一次，我一定会用尽所有，好好珍惜。
等到中午，顾锦笙依旧带苏暖去上一次的那家餐馆吃饭，主厨是融雪，她的手艺很好，别人依然是需要预定才能吃到她的菜。
“融雪，好美的名字，这是她的真名吗？”苏暖和顾锦笙在车上。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院落，顾锦笙伸手打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牵着她的手解释道：“不是，她原本叫何秋雪，说起来你们关系匪浅。”
“何秋雪？何秋灵？”苏暖下意识的念叨了几句，有些惊讶，“她们是一家人吗？”
顾锦笙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其中的事有些复杂，先吃饭再说吧。”
“你刚才又为什么说我跟她关系匪浅？”苏暖跟着他一起往饭店里走，心里却好奇的不行，何秋灵和她什么关系？姐妹？不能啊，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亲戚！
真实的，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