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邦出了大头，却只占三分，苏暖想了想，觉得这三分肯定也不少。卞良海能白手起家，想必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他还和沈子砚交好，说明这个人很有头脑和眼光。
这笔生意做了，是赔是赚，和她苏暖都没关系。
“卞总，这件事你还要跟杜总谈，我只能给你引荐一下关系。”苏暖说。
话她现在还不敢说得太满，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卞良海也笑了起来，一脸的心照不宣。
那次之后他也查过苏暖的背景，当时她就已经是杜氏的副总了，说是盛林集团突然空降下去的，顺着这条线，他又查了查，却发现其他的再也查不出什么了。
卞良海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苏暖露出来的信息，都是可以被外界知道的信息。
这个女人身后有庞大的盛林集团做后盾，卞良海和她合作，乐意之极，所以今天讨论合作的事情，他的意向非常强烈。
不过这种强烈并不是针对是一个人，就凭她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除了长得漂亮，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她何德何能，可以分去两成的盈利呢？
这顿饭吃得很欢畅，苏暖回到杜氏，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梦娜看着忍不住开口道，“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怎么还信？”
“反正钱又不归我出，我就去忽悠忽悠杜振邦那个傻大个呗。”她笑眯眯地回答。
梦娜却并不看好她这一行为，“杜振邦也不傻，他怎么会花那么多钱去投资，只换一场前途未卜的镜花水月呢？”
苏暖神秘的笑了笑，“为什么不会，对方可是卞良海，长垣集团的房地产负责人，如果不是这一层关系，杜振邦恐怕连给人家提鞋的机会都没有！”
梦娜摇了摇头，这几天相爱相杀的戏码，她实在看得太多，女儿处心积虑，非要把亲生父亲往死里坑，也就她这头一份，活了这么多年过去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积怨八辈子的仇人呢！
苏暖回到杜氏，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杜振邦办公室，恰巧他在里面，而且除了他之外，杜月媚也在。
苏暖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杜月媚红着眼睛在掉眼泪。
她愣了愣，这才想起好几天都没在公司看见她了，杜月媚现在看起来比一个月之前瘦了不少，精神萎靡皮肤粗糙，再厚的遮瑕霜，也挡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杜月媚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你到底有没有家教？进门之前为什么不敲门？”
苏暖冷冷一笑，“我没家教，你是第一天才发现吗？”
杜月媚非常生气，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杜振邦轻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都别说了，今天你先出去，等一会儿爸爸再陪你去找他。”
杜振邦的语气很温和，苏暖听的却觉得想笑，他也是她的爸爸，可怎么对她说话却像对着狗一样？除了汪汪叫两声，就算没别的语气了呢？
杜月媚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杜振邦慈父般的脸瞬间变了个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十分冷漠，“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暖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将手里的合同往桌子上一扔，这合同就是卞良海给杜振邦的那份，条款写的很详细，是两家公司合作的具体方案。
杜振邦拿起来看了一眼，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长垣集团？”
苏暖点点头，“对，今天和客户吃饭，碰巧遇到他了。”她并没说是和沈子砚吃饭。
杜振邦的表情明显变得激动起来，这份合同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是顾及苏暖还在场，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脸色淡淡道，“不错，我会抽个时间和卞总联系的。”
“你联系恐怕不行。”苏暖脸上笑容更深，“卞总肯合作，看的是我的面子，杜振邦，我为你争来了这么多的好处，你就只说一句你知道了就完了？”
杜振邦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既然这样，那就等你全部办好了再说吧，如果能成功，我就给你苏总的位置，这总可以了吧？”
苏副总变成苏总，苏暖微扬唇，“好，一言为定！”
夏天的白天很长，六点半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天边挂着橘色的彩霞，苏暖慢慢走出杜氏大楼，给顾锦笙发了短信，“今晚我有应酬，不回家吃晚饭了，具体回家时间待定。”
顾锦笙立刻回她，“去哪里？和谁去？”
苏暖有些犹豫，但还是回了他，“和夏雨去，讨论一下苏家菜的问题。”
“好，不要喝酒。”
收起手机，苏暖心里有些慌，第一次，她居然选择了撒谎。
把手机放进包里，她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盛林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内，顾锦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沉沉暮色，淡然转头对旁边的alim道，“今天餐厅那边，你和joe一起去吧。”
alim愣了愣，“那您和太太……”
“她忙。“顾锦笙语气平淡，声音里还有掩藏不住的失落。
alim只好点点头，“好，谢谢boss。”
今天晚上，顾锦笙肯定会加班，苏暖每次不在家，他都会留在公司里加班，似乎只有繁忙的工作，才能弥补他这几个小时生命中的空缺，只要闲下来，他就会觉得无所适从。
黄市长选的地方很偏远，餐厅的门面不大，从外面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走进去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有些年头的吧台柜上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酒。
前台的的店家衣服穿的歪七扭八，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沈子砚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苏暖却看得直犯嘀咕，这清正廉洁是不是太过头了点？
“不要带别人进去。”沈子砚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身后的保罗和梦娜。
苏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有些为难，沈子砚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在对面的包厢也订了包间，他们可以在那里边吃边等你，两个包厢隔的很近，你一摔杯子，他们就能听见声音。”
苏暖脸色一沉，紧紧抿起了嘴，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第一次见面，她也不觉得黄市长会把她怎么样。
所以她转身看着梦娜和保罗道，“你们就听沈总的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
保罗和梦娜就这样被随意抛弃了，两人都有些无奈，说她心大吧，偏偏有些事情她又想得十分细密周全，可要说她小心谨慎，她又总是会把自己置于危险陌生的境地。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站在门口。
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苏暖才发现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眼前的走廊，装修奢华，静谧又有品位，跟上面那个小破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原来那只是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