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那就慢走不送了。”苏暖毫不惧怕的笑了笑。
王秀娟走了，杜振邦才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开始面临众人，收拾会议室，端出了董事长的架子，又一脸不耐烦的看向旁边的邓秀娥，“你哭什么哭？要哭回家哭，在这里不嫌丢人！”
“杜振邦，你别想跟我离婚，我就是死了也要拖住你，那个贱货休想取代我！”邓秀娥丢下杜月媚，捂着眼泪就跑了出去。
这场会也不欢而散，该谈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果，苏暖冷着脸回到办公室，脸上杀气十足，明显摆出生人勿近的气势。
三人刚进办公室，后脚就把门关上，苏暖瞬间炸了，一把将椅子一脚踹倒，杯子也砸在地上，想只发了疯的猫，满屋子的晃悠。
梦娜看了一眼保罗，“赶紧去把那个姓王的老女人，查查清楚。”
保罗点头，“好。”
从日本回来之后，已经过去七天了，顾锦笙依旧没回来，周末的天气不太好，苏暖直接给沈子怡打了电话，沈子怡这些天很忙，就算接通了，也只是匆匆跟她说几句，然后就挂断。
听说她新戏已经杀青，可宣传并没有出席，没有人知道她在忙什么，苏暖心底隐隐觉得担忧，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从日本回国之后，苏暖就爱上了泡温泉，顾家老宅里面恰巧有一处小温泉，规模并不大，也就四五个平方左右，远看像个澡池子，但这是温泉是天然的，比很多地方的水质要好。
梦娜身姿轻盈的，从温泉里跃出来，依靠，在旁边的木板上，倒了一杯红酒，弯腰递给仰面躺在不远处的苏暖，
要不要喝一杯？
夏天泡温泉，并不是个好消遣，今天的天气也不算太好，小雨淅淅沥沥，空气一片凉意，大有一种风雨欲来架势。
苏暖摆了摆手，“我就不喝了，我酒量不好，得保持一下形象。”
“你说顾锦笙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美国到底用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乐不思蜀？”
她的表情看起来轻松随意，说出来的话却意有所指。
梦娜狠狠咳了几声，“我哪知道，我又没一天到晚盯着他。”
“可joe在呀，他不是经常语重心长给你们训话的吗？”苏暖说。
梦娜一阵沉默“太太，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苏暖将头顶上的毛巾摘掉，“没什么，马上就要下雨了，温泉再泡下去，怕是要变成冷水浴了，赶紧走吧。”
她一边吐槽，一边爬起来，梦娜上前拉了她一把，两人都回到了岸上，包裹着大毛巾，擦拭身体。
转眼雨就下大了，就算用毛巾擦了也白擦，身上的一点热气也全都散的差不多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冒了起来。
苏暖匆匆忙忙光着脚就跑回来卧室，王阿姨走了之后，家里又请了一个新厨师，是奶奶那边调过来的。
她姓周，和王阿姨差不多大，长得十分富态圆润，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未语先笑的样子，一口一个太太长太太短，模样很亲切，笑起来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是个很朴实的中年妇女。
“太太！”
周婶用带着家乡话口音的普通话，叫了她一声，她长得有些胖，走路很稳，但是也很慢，远远就能听见她咚咚的脚步声。
苏暖不许不急，换好了衣服，然后才朝她应道，“哎，在这里。”
“中午我炖了乌鸡汤，是从早上就用小火一直煮到了现在的，您一会儿配着面条先吃一些，等到点之后，我再给您做一份蔬菜沙拉，榨一份鲜果汁，您看看怎么样？”
她把菜谱报了一遍，全都是按照苏暖的要求做的，清淡又营养，很合她的口味。
苏暖笑着把头发扎好，连连道，“听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马上就去餐厅，你把梦娜和保罗一起叫着，过来吃饭。”
“保罗呀？”周阿姨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要和他一起吃饭，那还有的等，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暖微微一愣，怎么就出去了？是不是又查到什么线索了？
“好吧，那就不等他了，你在去做做两个小菜，把小娟和杨伯叫着大家都一起来吃，今天外面下雨，也做不了什么事，大家就一起好好吃一顿。”
周婶显然很高兴，“好啊好啊，那样麻烦，太太再多等一会儿了。”
“没关系。”苏暖点头答应。
因为午饭要一起吃，所以往后推了一个多小时，可就算这样，保罗也没有赶上。
大家聚在热热闹闹吃了饭，其乐融融，气氛还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苏暖的手机一直在响。
一个陌生电话，固执的跟她打了很多遍，苏暖刚开始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后来发现可能是想错了，才接了起来。
没想到电话居然是王秀娟打的，“苏总可真是个大忙人，电话打这么久才能打通。”
苏暖皱着眉，并不太想跟她说话，“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我怎么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有空的话出来谈谈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苏暖皱褶眉头道，“没兴趣。”
“苏总先别急着挂，我想和你说的事，有关苏淑芬……”电话那边的王秀娟，连忙匆忙喊了一句，果然，苏暖立刻就犹豫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在h市南郊的一处农家乐餐厅，王秀娟把地方约在了那里，苏暖把地址拿给梦娜看了一眼。
娜娜点点头，“这个地方我知道，离这里不算很远，不过她为什么要把地方约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苏暖摇了摇头，她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脑子里想的全是王秀娟的话，“你不想知道你母亲当初为什么跳楼自杀吗？你不想知道当年邓秀娥到底做了什么吗？”
“反正你对邓秀娥向来看不顺眼，我和杜振邦在一起，反而不会像她那样侵害你的利益，所以相比而言，我在他身边，对你更加有利。”
好吧，苏暖确实心动了，不过不是因为什么利益，而是因为她想知道当年自己母亲的事。
等到晚上，苏暖和顾锦笙视频了一会儿，他那边是白天，看起来马上要到中午，而且他似乎不在酒店里，住的是私人住宅，身上穿的也是日常家居服。
他闲散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跟她聊天。
“最近怎么样了？那位日本设计师去找你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找其他人帮你？”他问。
苏暖叹了一口气，“不必了，人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之前他告诉我说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一段日子，不过他向我承诺过，不会耽误太久的行程。”
顾锦笙扬起唇角，“奶奶视频过了，她在我面前夸了你，看来你很讨她老人家喜欢呢。”
苏暖撇了撇嘴，“喜欢我还不好，难道你连奶奶的醋都要吃吗？”
顾锦笙忍着一丝笑意，“喜欢你的前提是不要跟我生气，有空的话多替我陪陪她老人家吧。”
苏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怏怏的，“好我知道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工作也简短交流了一下，接下来就要互道晚安，“现在很晚了，赶紧睡吧。”
苏暖突然有些恍然，他那边阳光明媚，天气正好，而她这边已经时值深夜，她的结束是他的开始，仿佛两人处在不同的时空里面。
苏暖有些不甘心，咬着唇又问了一句，“你就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顾锦笙的眼眸中闪过深深的笑意，“现在不太方。”
“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费解。
顾锦笙调转了镜头，虽然看不见他的人，但声音还在，不过从中文转成了美式英语，苏暖立刻就看见了一屋子的人，有中国的有外国的，看样子是在参加一场周末派对。
那些人还非常和善地和她打招呼，模糊中还听见谁喊了一声。
苏暖慌慌张张的立刻一把按下笔记本摄像头，遮掩的死死的，顾锦笙调转镜头回望着她，面带微笑，“你应该不想被他们听见别的什么吧？”
他意有所指，苏暖连胜的表情有些尴尬，“没想到你居然还在忙。”
顾锦笙耸了耸肩膀，“回国的日子大概还要往后推几天了。”
“我知道，你工作上的事情很多，每次视频你几乎都要这么跟我说，其实你只需要在决定回国的那一天告诉我就可以了。”
苏暖抗议的和他争论着，每次听他说要晚回来几天，她的神经就会被凌迟一遍。
她以前从不知道，思念是那么难为人的事，如果梦里顾锦笙出现，她甚至宁愿自己一直不醒，永远沉睡在梦境中。
顾锦笙和她道了晚安，苏暖也说了晚安，但并没有急着挂断视频，依旧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坐在那边的顾锦笙，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视线，和旁边的人交谈着。
美式英语苏暖听得并不顺畅，但也隐约知道他是在和别人商量事情，好像是橄榄球比赛，还有个什么酒会。
那些事情，都是离她很遥远的事情，就在她准备挂断的那一瞬间，镜头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亚洲女人的背影。
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像黑色的瀑布，身影看起来非常熟悉，苏暖皱着眉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视频眼看着就要被切断，苏暖还在一阵恍惚，她突然又想起那天在日本的小木屋，顾锦笙对着电话那头温柔的语气。
会不会就是对这个女人说的呢？他陪她回国，却又临时决定折返，会不会也是因为她？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