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笙微微一笑,“有一点。”
苏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皱着眉头抓着他的手仔细去看,“那怎么办?这又没破,又没流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顾锦笙忍着笑,将手抽出来去摸她的脸“怎么这么傻呢?别人说什么都信。”
苏暖滴滴咕咕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话,我哪句没信?”
“傻丫头!”他用力将她搂入怀中,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的肩,久久都没说话,他以为她在看电视,可他不知道,她那一颗心,早已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夜里苏暖点多,窗外的雨还在哗啦啦下个不停,苏暖陪着顾锦笙,躺在沙发里打哈欠。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苏暖到了一半的哈欠顿时停住,“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顾锦笙眉间带着笑意,“你先等着,我去开门。”
“哦好。”苏暖坐直了身体,坐在他旁边的人蓦然站起,温暖的怀抱也渐渐远离,她好奇地看着顾锦笙的方向,难道他一直不睡就是在等人吗?
顾锦笙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高大的身影看着外面的人,苏暖也看不清楚站在那里的是谁,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老板,已经找到了,带着铃铛的小黄猫。”
顾锦笙低头看了一眼笼子,认真的辨认了一圈才点头,“对,就是这只。”
说完他伸手招呼后面的人,“太太,你发过来看看。”
苏暖屁颠屁颠的连忙跑过去,差点把脚上的拖鞋都跑掉了,刚才她就若有似无的听到了猫叫,又听外面的人说是一只带着铃铛的小晃猫,难道顾锦笙等了半个晚上,等着就是这个小东西。
顾锦笙笑盈盈的往旁边让了让,苏暖升出头,一眼看见joe衣服湿透了,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颤颤巍巍的小东西,它脖子上的铃铛已经被剪下来了,那一圈的毛都有点秃,小东西扎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紧张的瞪着她。
苏暖惊喜地大叫一声,吓得它又往角落里使劲缩了缩脖子,笼子并不大,它却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今晚要不是顾锦笙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找它,只怕它是活不过今晚了。
“太太,我先把它带回医院好吗?今天一晚上就找了20多只猫,还有几只刚刚睁眼的,艾米安排了医生给他们体检,等打了疫苗,他们就会被分发到不同的领养家庭中,等确定了这只小猫的健康情况,我再给您送过来,行不行?”肖恩温和的看着她说。
苏暖有些诧异,“大晚上的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们就蹲在楼下的绿化带里,抓流浪猫?”
“不止猫,还有狗。”顾锦笙淡淡地替他回答。
肖恩也微笑着说道,“能为老板和太太服务,是我的荣幸。”
见他一身湿漉漉的,苏暖看着都觉得冷,也不知道顾锦笙为什么堵着门不让他进来,果然,肖恩话音刚落,就转过脸打了个喷嚏,声音特别响,连楼梯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小猫几乎吓破了胆,转过头,迅速转了个身,缩进角落里,把头埋在爪子下面,装作自己听不见的样子。
顾锦笙皱着眉没有些不满,“别吓坏了小猫。”
肖恩一边揉鼻子,一边道歉,苏暖忍不住悄悄推了他一把,“人家淋了雨,外面又这么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顾锦笙闻言,扬了扬眉看向肖恩,“你会感冒吗?”
肖恩顿时脸色一紧,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会,我身体很好,老板太太,你们先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暖伸着脖子,哎了半天,她气势想说,好歹进来先把头发擦干,然后喝杯热水再走,外面那么冷,干什么非要逞强,真是的。
看着肖恩走远了,顾锦笙在后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苏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他腾空抱起来,她吓得一声尖叫,扭捏着和她走向卧室。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慷慨激昂的体育新闻,顾锦笙和苏暖径直去了主卧,两人正正一起摔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他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扬起邪魅的笑,苏暖瞪着大大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他丰神俊朗的俊颜,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男人长得真好看,每次看都要花痴一番。
“你,你要干嘛?”她明知故问。
顾锦笙挑着眉笑了起来,“太太,说起来,你每晚睡觉,锁门锁的够严实啊。”
“废话,当初男未婚女未嫁,谁知道你是个什么德信,我可不得防着你点吗?万一你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是个变态呢?”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顾锦笙立刻反驳,“你要真担心可以不住在我家。”
苏暖冷冷一哼,“如果我当时没住你家,顾先生到现在应该还是个光棍吧,30岁都不结婚,很丢人的,不是心理变态就是生理变态。”
她说起人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顾锦笙为了向她证明自己,心理正常,生理更正常,直接扑过去,将她吃干抹净。
苏暖倒吸一口凉气,甜蜜的折磨像一张网密密地束缚着她,最后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江面上漂浮的小船,随着江波不停荡漾,耳边是悠扬的笛声,一会儿狂风骤雨,一会儿巨浪滔天,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其实,你要是早点对我动手,或许我们结婚还可以再早一些。”顾锦笙说。
苏暖翻了个白眼,“我们还不够早吗?”
“再说为什么非要我主动啊?你说你一个男的,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这种事,哪有靠女人来推进的道理。”
顾锦笙一脸无辜的看他,“可你一直把门锁的那么死。”
“什么?”苏暖有些惊讶,“你还真研究过怎么进我的房间啊?”
顾锦笙点头,非常坦然的承认了,“是啊,太太,我生理和心理都很正常,你最清楚,不是吗?”
“一个单身女人,不求条件就住在我隔壁,而且长得还挺漂亮,男人的本能和感情是相辅相成的,就算我有了那样的心思,不也很正常吗。”
苏暖对他的话不可置否,“算了吧,那些天天跟种马一样到处睡姑娘的男人,难不成他们的生理本能和感情是挂钩的?”
顾锦笙说,“太太,男人的本能就是那样,其实肖恩和保罗偶尔也会犯点毛病。,”
苏暖挑了挑眉,十分敏锐地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是吗?那你给我讲讲,他们都犯过什么病?”
顾锦笙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其实我们还可以谈一些更高雅的话题。”
“我就不是个高雅的人,我就想知道这些不高雅的事,你说了个开头就掐断,你觉得合适吗?这种把人的好奇心勾起来,又不说下文的做法,很过分,知不知道?”苏暖扭着胳膊,不停抗议。
顾锦笙笑了起来,“可我们要表达的主题明明不是这个。”
“现在是这个了!”苏暖时缠烂打,将自己耍赖的风格纠缠到底。
顾锦笙笑得更开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不许在我面前打听别的男人的事知不知道?”他一脸严肃的故意吓她。
苏暖才不吃他这套呢,两个人在浴室里打成一团,欢声笑语不停传出来。
这些天的雨水中如约而至,夏天也该退场了,
沈子怡撑着身体坐起来,刚刚结束了一场化疗,她整个人都很虚弱,身体也提不起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
雨水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有些吵,她很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那些雨,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变得越来越迫切。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扶着床沿站起来,稳住自己的身体,立刻觉得一阵眩晕,心跳加速双膝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她紧紧抓着旁边的栏杆,这才一步一步挪到了窗边。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心头的悲凉,一阵阵涌了上来,20多岁的年纪,就此缠绵病榻,留在人世时日无多。
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这场雨,今年的雪,她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其实她是不怕死的,她是怕死后无知无觉,永远的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长睡不起的人,连梦都不会有,如果没有拥有过,也就不会害怕失去,可知道了活着的美好,那又怎么忍心,又怎么甘心。
她想活,就和她想爱着顾子翰一样,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