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摇头，“不是这个，是说战乱时期，顾家举家搬迁，散尽家财，奶奶说你回来就是要重振顾家在国内的名声，和我倒是一致的。”
顾锦笙笑了起来，“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看来我和你是同一种人。”
苏暖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觉得很荣幸能和顾老板这种成功人士，有些许的共同之处，我荣幸之至。”
顾锦笙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你知道顾家当年为什么散尽家财吗？”
她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苏暖心里有些犹豫，还好顾锦笙，没追问下去。紧接着开口道，“说起来是个很励志的故事，我爷爷当时血气方刚，跟着那些进步青年天天上街游行，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他闹着非要去战场，他爷爷被他气坏了，到了家哪都不许他去。可我爷爷并不屈从，到最后他爷爷说，只要他肯跟着他去法国，就把顾家的财产全部捐给国家。有了这些家财，可比他一个人送死有用多了。”
“我爷爷听了之后，觉得也有道理，所以之后顾家人才举家搬迁去了法国。顾家当年名声赫赫，一夜之间就没落下来，直到近几年才有所好转。”
苏暖哦了一声，表示理解，“听说，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暗恋过一个姑娘，他走了就没给人家留下什么吗？”
顾锦笙淡淡一笑，伸出右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又是听谁说的？女人呀，就是喜欢凭空想象，自己吓自己。”
“爷爷当初离开就和那个姑娘说清楚了，他早有婚约在身，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这种事虽然残忍，但总不能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吧！”
“要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也只能长痛不如短痛去了法国。是从家里的安排和奶奶结了婚，我爷爷这个人很固执，从不向任何人低头，除非他自己愿意。”
“不过人总是念旧的，他偶尔也会想起以前的事，但也只是怀念吧。就算在雪地里吃火锅，和他一起吃的人是奶奶，煮了茶也是先给奶奶喝，最喜欢的豌豆黄也是和奶奶一起分享。”
“他说放下，那就是放下了，只是有些习惯一时不能忘却。这么多年爷爷回来中国找过奶奶，可每次她都闭门不见，爷爷想接她回法国，她也拒绝了，说这里才是她的家，再来打扰，就直接跟他离婚。”
“你也知道她脾气犟，一来二去的，也就懒得多费唇舌了，随她喜欢吧。”顾锦笙也有些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奶奶就是不懂爷爷的心思，白玫瑰虽然美丽，但已经拥有了红玫瑰，谁还愿意舍近求远？放着近在眼前的幸福不要，去追求那么飘渺的过去呢？”
苏暖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你爷爷对当年那个姑娘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顾锦笙回答的很坚决，苏暖的眼神一阵恍惚，她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什么？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娶了另一个人，他究竟是专情还是滥情？”
顾锦笙笑着看她一眼，“这世界上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圆满的。造化弄人，也将它埋葬在了过去，尘封进心底，其实就算时间倒退，他也不会选那个姑娘，毕竟那个年代，有太多人无可奈何了。”
这个话题谈下去，越来越索然无味，苏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不再说话。车窗外的景色，迅速的在眼前划过，留下一道绚烂的影子。她在想多年之后，她会是那个远在天边的白月光，还是近在咫尺的蚊子血。
保罗梦娜，joe和alim出了别墅之后就分道扬镳。保罗拉着梦娜，一抬头说，“喝酒去不去，今天晚上难得清闲，恰巧也有些时间，”
joe一把抓过保罗，“正好我今晚有空，跟我去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梦娜对保罗使了个眼色，joe和alim两个人，最近明显不对劲，似乎都在逃避对方，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他们眼睛也不瞎。看着这两个人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苦闷的很吧。
保罗点点头，倒是不介意，“好吧，我跟你去。”他反手勾着joe的脖子，两个人笑嘻嘻的就完全出去了，“小爷今天晚上就归你了。”
半个小时，某个街边的大排档，两人坐在露天的桌子前，面前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火锅，手边还放着苦菊茶。
锅里有新鲜的豆芽菜，还有水灵灵的菠菜，去了梆子，只剩下叶子，各种鱼丸虾丸，鸡肉鸭肉，满满当当，放了一桌子。
joe端着一扎啤酒走过来，“来，先走一个。”他喉头上下涌动，一口气就喝了一大杯，长长舒了一口气。“不错，这啤酒是老板娘自家量的，麦芽香气很足，你试试看。”
保罗忙着将羊肉卷下了锅，又把了一些鱼倒进去，番茄的锅底，带着小香菇上下翻涌，传出阵阵香味。
他将锅盖子盖好，火力调到最大，看着盖子上，越聚越多的水蒸气，也端着啤酒喝了一大口，“你和alim，最近怎么样？”
joe顿了顿，一双眼睛盯着翻腾的火锅，眼底的情绪阴晴不定，“就那样吧，”
“什么叫就那样，你就没什么计划吗？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放她走？”保罗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保罗，”joe叹了一口气，“你对梦娜，跟我对alim差不多吧，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给我个参考意见。”
保罗脸色一僵，尴尬的笑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会喜欢那个男人婆，一言不合就动手，惹了她就断手断脚，小爷我可是惜命的人。”
joe被他气得笑了起来，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在我面前耍混，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
保罗哼了一声，“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然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被别人控制，我的命是属于我自己的，谁也不能差个一角。”
“那如果他用梦娜威胁你，你呢？”joe淡淡道，
保罗顿时就愣住了，这句话就像是魔咒，刚才还滔滔不绝的男人，现在尴尬的笑着掀开了火锅，“羊肉在煮就要散了，赶紧吃吧。”
说完，他用筷子捞起一块，在芝麻酱里蘸了蘸，一口塞进了嘴里。刚出锅的羊肉，在吃麻酱里滚了一圈，外表是凉了，可是入口依旧滚烫。保罗被烫的鼻涕眼泪一起流，舌头连知觉都没了，跟整个断掉了似的，他急急忙忙又吐了出来，端着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啤酒。
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就这么被他搅成了一团。桌上的气压，都猛然降低了几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埋头苦吃。在吃了一半的时候，保罗才抬头看向他，“他用alim威胁你了？”
joe挑了挑眉，“目前没有，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老罗切了一声，“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们就是相爱的一对男女而已，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我说，你就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强硬地发生一种关系，把她笼络过来，他总不能硬拆吧。”
joe有些尴尬的咳了好几声，脸色不自觉的就红了一片
保罗的眼睛毒辣的很，先是一愣，又在嘻嘻的凑过去，“不是吧？动作这么快，已经下手了？”
joe猛然坐起了身体，“你也太无聊了，怎么喜欢打听别人的这种事。”
“那你们的米煮熟了吗？你该不会根本没机会吧？alim不喜欢你呀？那你完了。单相思，那你干嘛还跟失恋了似的，让我出来喝酒。”
保罗那张嘴，巴拉巴拉就叨叨开了，“要我说呀，你还是别费劲了，alim那样的，确实也看不上你，人家每天接触的是什么人？追着她屁股后面的男人，怕是能绕地球一圈了吧。”
“那些人，还有不少胜利集团的高管。人家年轻有为，家世显赫，她要是跟哪个看对眼了，说不定就从了，你和人家比，啧啧，是有点寒酸。”
“我觉得可能是你真的想多了，人家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生米已经熟了。”joe气不过，小声的顶了他一句。
还在损他的保罗，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可置信，“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了？”
joe翻了个白眼，一脸淡然道，“你没听错，你耳朵很好使，我没和你开玩笑。说说看，现在我该怎么办吧？”
保罗瞪着他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行啊，这很好办呀，难不成你想始乱终弃吗？人家为了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啊？你是男人吗？”
保罗说到激动的地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搞得像joe不愿意负责，是个渣男一样，他说话的声音太大，连周围的人不停往这边看，低着头议论纷纷。
保罗面容清秀，是阳光大男孩，那种帅气的类型。而joe，眉眼温润谦和，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两个人单独放出去，那都是能吸引一堆女生的类型，可如果凑在一起看，也毫无违和感。
周围吃饭的人，眼神全都变得暧昧起来。
旁边有个女生小小滴咕了一句“这年头，同xing爱靠不住了吗？是不是闹分手了？那个男孩子好可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