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能来陪我,我很高兴,这算是新年给你的红包。”
小高伸手接了过来连连向她道谢,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裤子,做贼似的猫着腰迅速跑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客厅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像一个能吞噬人的最大的怪物。
小高走了没多久,楼下居然响起了一阵引擎的声音。原本,邓秀娥以为杜振邦不会回来,却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她全身上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太危险了。慌慌张张穿好了衣服,她还有点心虚,又匆忙将床单全都铺好。
杜振邦回来看不见灯光一定会起疑心,但是如果现在贸然开灯,到时候怕是更解释不清楚。
想到这里,她索性冲下了楼,拿着杯子接了水,跟茶叶混在一起,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紧接着,她迅速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将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全部打散,揉成一团。
杜振邦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斜着身子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装睡。
一阵凉风跟着杜振邦一起吹了进来,他沉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怎么没开灯,人呢?”他醉意朦胧的嘀嘀咕咕说着话。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打开。邓秀娥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眼前明亮的灯光,假装刚睡醒的样子,迷迷蒙蒙的揉了揉眼睛。
杜振邦走过去看了她几眼,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
邓秀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呢,去喝酒了吗?”
她一脸贤惠的迎上去,将他的大衣放在怀里,“我去厨房给你煮些醒酒汤,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杜振邦摇晃着身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幽幽叹了一口气,“那就做一点吧,晚饭没吃多少。”
“好。”她温柔的回应着,转身背对着他。
她能清晰的闻到他的大衣上除了酒味之外,还有女人的香水味,这次的味道比上次高档了很多。
所以在外面已经换了新欢吗?邓秀娥内心冷冷笑着,倒追的兔子吃不成,八成是心急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杜振邦一脸不耐烦的吼了她一句,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嫌弃的皱眉,“茶都凉了。”
邓秀娥默默的将大衣挂在旁边,弯着腰去拿被子,“我给你倒热的,这是中午喝的。”
其实这茶已经隔夜了,茶水是她从垃圾桶里随手拔出来的,用的水也是自来水。
杜振邦尝不出来,只是烦躁的挥挥手,整个躺在了沙发上,一脸疲累的模样。
邓秀娥去厨房,不动声色的将茶杯里的水倒在垃圾桶里,拿出了一片白色的药,磨碎了之后放进了他的茶杯中。
这种药是避孕药,许多参加高考的学生为了不让大姨妈影响考试,会吃这种药躲避那几天的关键期。
这里面还有大量的雌性激素,要是男人经常吃,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可是时间长了一定会出现大问题。
基本上就是,那方面不行。时间要是再长一些,还会出现一些女性化的表现。
最近几个月她每天都会给杜振邦吃,也敏锐的发现他外出的时间开始减少,就说明她下的药已经开始出现效果了。
甚至有时候在家里他想跟邓秀娥温存一番,都会有心无力。邓秀娥假装体贴的会给他炖一些补汤,安慰他的心。
但是暗地里却继续加大用量,让他的情况更加糟糕。
杜振邦对这些毫无察觉。
每次他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想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邓秀娥就会特别热情的去帮他预约。那几天她会故意停药,所以即使去了医院也不会查出任何痕迹。
医生只会说他最近压力太大,导致内分泌失调。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是最难以启齿的羞辱,可他越是这样,邓秀娥就越是温柔小意。
他并不知道他的枕边人对他做了多么狠毒的事,女人一旦狠起心来,比男人不知道狠了多少倍。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杯茶被杜振邦喝了,杜振邦今天明显心情不好,狠狠叹了一口气,一把搂过了邓秀娥,“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邓秀娥乖巧的伏在他的怀中,“当然没有了,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高大英勇的。”
杜振邦苦涩的笑了笑,“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长了白头发,身体也不好,有些事也更加力不从心。”
邓秀娥听了他这话,心里莫名有种快意,她知道她要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她假装惊慌的上前捂住他的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反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她温柔的笑着,紧紧抱住了他。杜振邦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看不见邓秀娥那一抹锋锐的冷意。
杜振邦今天高高兴兴的去和他的小情人幽会,可让他震惊的是,不管小情人如何风情万种,他根本就对她毫无反应。
折腾了大半天,还吃了些助性的药,最后还是不行,小情人生了气,说有点累,穿着衣服就走了。
杜振邦颓然的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恐慌袭上心头。
在外面吃惯了野草野花的他,是怎么也不肯服气的。抱着怀里的邓秀娥,他也不肯安分,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却依旧毫无效果。
邓秀娥只是柔情万千的看着他,不停安慰着,“好了,你不要乱说话,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我给你炖了一些参汤,喝完了你好好休息!”
杜振邦最终只能妥协,“好吧。”
“嗯,你要记得,你在我心里永远英勇无敌。”邓秀娥笑着看向他,只是那一抹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可杜振邦却被她感动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
杜家最近不安生,杜月媚也没回家。这些天她都陪着楚宇峰的身边,楚宇峰做什么也压根没有瞒她的意思。
他将桌上摆的注射器全都挥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杜月媚从卧室出来,睡衣轻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看见他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她无奈的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放在他的胳膊上。
那条干枯的几乎只剩骨头的胳膊,青青紫紫布满了各种针眼,看起来十分可怖。
楚宇峰从来没觉得冬天有这么冷,卧室的门哐当一声,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粗喘。
“你们到底说完了没有?杜小姐,你说了今天会和我一起出去的。”
杜月媚脸色平静,“我马上就来,麻烦你再给我点时间。”
男人一脸怒容,最终还是骂骂咧咧的摔上了门。
她细细的给楚宇峰擦了手,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她并没有劝他戒掉,只是说如果不舒服她就去给他买,如果他不想戒,她可以一辈子跟着他,杜月媚是那种能豁出去一切的人。
楚宇峰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想我死?我死了你就能解脱了吧。”
杜月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让你戒你就能戒吗?其实你心里也是恨我的吧。”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她无所谓的笑了起来。
楚宇峰的眼神更加狠厉,“那你就陪着我吧,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也不用和别的男人去睡觉了。”
他狠狠的将注射器扎进了她的胳膊里,杜月媚伸手拦住了他,“这已经是最后一只了,如果你让我也沾上了这东西,到时候就算有了钱我也会给自己用,你觉得你还有救吗?”
楚宇峰捏着注射器的手顿时停住,颓然的松了下来。是呀,到时候哪里还有钱再供着他,他手里捏着的股份已经全都卖出去了,现在身无分文,只靠着杜月媚苟延残喘。
他很想拉着她一起下水的,但是想起发作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还有那些东西昂贵的价格,……他就发狂似的,拼命抓自己的头发。
杜月媚将手里的毛巾扔在地上,拿出一叠钱甩在他面前,“你自己看着花,没有了我会再给你的。”
顿了顿,她脸色平静,“我必须要换衣服了。”
楚宇峰拿着钱,目光复杂的看着杜月媚。她依旧长得美艳非常,身材玲珑有致,可是……
楚宇峰再次痛苦的皱起了眉头,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夺门而逃。深重的夜色里,他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杜月媚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眼神空洞,神色毫无波澜。
楚宇峰的毒源,她知道是谁。她费尽心思付出了不少代价,让那个人以十倍的价格给楚宇峰提供这些东西。
她并不想阻止他,只是这样养着他,可如果楚宇峰想要过得好一些,就没那么简单了。在不知不觉当中,杜月媚已经悄悄的掌握了他们所有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