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1)

眼见着顾殊鹤一直沉默,钟曲急了,他上手推了顾殊鹤一把,“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殊鹤想着自己跟烤鸭一样被片成骨架的样子打了个寒噤,终于在重重死法循环播放的恐慌下下定了决心,“我去找他,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把鸽子给我。”

比起死亡,忍气吞声什么的都变得容易接受很多了。

她真的真的很怕死,若是能像是现代一样干净利索的死掉倒是还好说,但古代变态多又不讲人道主义精神,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凌迟亦或者死后尸体还会被挂在城门亦或者菜市口供人观赏很久。

想象力太丰富其实也是一种困扰。

周彦此刻却又反悔了,他抓住了顾殊鹤的手,用了一种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口径劝阻道:“阿鹤,算了吧,这是顾岭的问题,在他手中丢的东西要不就交给他,让他想办法拿回来。不能为了一只鸽子牺牲掉你的尊严与威信。你别去了,这些事情让下面的人去。我不能看你受辱。”

他还是没办法放心让顾殊鹤去对顾潇苓妥协,他已经料错了一次,放顾潇苓出现在惠山。这一次错误的代价是顾殊鹤在灵堂前被打到重伤。顾潇苓就是个疯子,绝对不能以常理来揣度。他不能让顾殊鹤再一次吃那样的亏。

钟曲见周彦也改了口风,他大喜过望,抓住了顾殊鹤的另一只手臂,“是啊,将军,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或者顾岭都可以,你不用出面的。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们可以做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个人一人一只手苦口婆心劝阻的样子像极了新闻中警察抓着想要轻生的人,仿佛她要去见的不是顾潇苓,而是一只会吃人的猛虎。

顾殊鹤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劝我了,他点名要我去求他,那么重点就是在我。周叔你方才也说了,他如果将那封公主的亲笔信藏起来,你们是很难找到的,这件事不宜大张旗鼓,越少知道的人越好。而且他的武艺绝不在钟曲顾岭之下,你们去了很难拿住他。

我心里有成算,你们放心。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我好好跟他谈,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我也不过就是再揍他一顿罢了。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今天肯定能带着信回来的。”

周彦松开了抓着顾殊鹤的手,忧愁的叹着气,“将军有成算就好。”

钟曲被顾殊鹤瞪了一眼,“还不放开?”

他这才犹犹豫豫的放了手,看着顾殊鹤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道:“我相信将军,如果是您的话,肯定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会等着您把信带回来。”

话虽然说的这样有底气,他却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顾殊鹤,颇有些看一眼少一眼的意思。

钟曲一路忧心忡忡的把她送到了素月楼,顾殊鹤一脚踏进月芳苑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水与饭菜香气,只是可惜她现在心情十分低落,没什么胃口。

一想到马上可能会面对的顾潇苓,别说吃东西了,她连呼吸都觉得很颓。

这下被人拿住了命门,一定会被肆意羞辱吧。说不定等下一推开门就是一大群殿军,然后顾潇苓会在众人的目光中狠狠出一口气,在她身上找回丢掉的面子。

但要是他做的太过分真的惹火她的话,她就只能用些不太好的方法来让对方把东西吐出来了。

循着饭菜的香气,她找到了正在独饮的顾潇苓,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顾潇苓身边没有她所预料的殿军。

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桌子上摆满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而他似乎对于这一桌子的东西都兴趣缺缺,筷子上未粘一点菜油。

顾殊鹤忍不住有些羡慕嫉妒恨,素月楼一直以来都是未央城乃至于荥州数一数二的酒楼,他家的席宴味道好,但价格也非常美丽。

点这样一桌席宴即便是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奢侈,但顾潇苓自来了未央城就包下了月芳苑,日日美食美酒伺候还时常有璇歌坊的花魁相伴,这狗大户的消费水平之高在她看来已经差不多插了翅膀飞在天上了。

在安阳做殿军就这么赚钱吗?

“瞧瞧这是谁来了,”顾潇苓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稀客,真是稀客。”

顾殊鹤默不作声的在他对面坐下,坐得四平八展像是个雕塑,浑身都紧绷又僵硬。

顾潇苓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不吃就滚,别在我这里坐着碍眼。”

顾殊鹤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了筷子,心说这可是你让我吃的。

不多吃点都是对不起自己,更何况这具身体体能远超她以前的身体,同样食量也是大增了好几倍。

她埋头苦吃,顾潇苓的筷子往哪里她就跟着往哪里夹,颇有些虎口夺食的豪气。

顾潇苓让她接连抢了几次看中的菜心气都开始不顺了,“喂,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这么能吃还专跟我抢吃的。怎么的,周彦都不给你吃饱饭吗?还是说,你是饿死鬼投身?”

顾殊鹤沉默着又从他筷子下抢了一块排骨,她吃饭时的速度如风卷残云,甭管是什么排骨鱼肉鸡腿块,进了嘴里要不了一分钟就能吐出一根干干净净的骨头,绝不会有半点肉渣残留,简直像是让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

作为一个前世一直在为体重忧愁的肥宅,她其他的东西可能不如别人,但在吃东西上绝不会输。(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顾潇苓看着顾殊鹤碗边越积越高的骨头堆给气笑了,一盘排骨端上来,他吃了三块,这会儿盘子就空了。自然不必再说其他的菜了,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饭桶?

“你怎么回事,那条舌头就只会吃了吗?会不会说话了?”

他已经没了继续下筷子的心情,反正无论他想吃什么菜都绝对抢不过对面的人,索性放下筷子看顾殊鹤表演。

顾殊鹤吐出一排大鱼骨,她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会说话。”

顾潇苓喝了一口酒,目光冷冷的盯着动作慢了下来的顾殊鹤,“你来干嘛?就是为了来气我的吗?会说话不说话,装什么哑巴呢。”

这个家伙见他不吃了,动作竟然放慢了,所以刚才那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风卷残云就是为了专门从他嘴里抢东西是吗?!

她放下筷子,拿着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开口怕惹你生气,倒不如不开口。多谢款待,今天我是来求您的。”

素月楼的饭菜不负盛名,味道和价格一样美丽,这波不亏。

“这样求人的态度我倒是第一次见,”顾潇苓放下酒杯,他垂下眸子去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粗大的足金指环上镶嵌着一枚硕大的紫红色的宝石,午后的阳光下宝石与黄金熠熠生辉,看得人眼热,“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要求我的。求人总该拿出一点诚意。不说三跪九叩,总也得过得去吧。”

顾殊鹤面无表情的开始以念经的语调说道:“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顾潇苓抬起眼撇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顾殊鹤,脸上浮现出一种轻蔑又笃定的笑,“如果你继续保持这样的态度,那么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他笃定她会做出让步,那封信是她的致命把柄,这个小混账只要想活下去就会对他低头。

顾殊鹤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要怎样,这东西才会有?”

“你要它有,那也简单,”顾潇苓慢悠悠的顿了顿,“你叫我一声小叔,然后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赔罪。你爹死了,现在这世上便也只剩下我这么个长辈,让你磕多少个头都不为过,小叔疼你,只让你磕一个。

你可不知道公主的信写的有多可怜,连我看了都要生气。你好好想想,这信要是到了圣上的手中,你还能留得命吗?小叔我现在心情好,便帮一帮你,若是小叔心情不好不高兴了,可就说不准要跟圣上说些什么了。”

顾殊鹤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的像是寒冬冰冻三尺的湖面。

太过平静的一双眼,像是已经静默的允许了一切冒犯。

她从来都是美丽,如一枚色泽华美且冰冷的蓝宝石,而此时保护宝石的尖刺都似乎消失了,宝石静静的放在绢布上诱人把玩。

顾潇苓随手将桌面推开,他伸长了手臂将宝石握在手中,唇边的笑多了些真切的愉悦与肆意味道。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挂在城墙上未免可惜。你不该去惹公主,姑娘家杀心太重是会招惹麻烦的。”

她虽细细擦过唇角,朱唇却仍显得比平时要红润许多,指尖按上去便温热的陷下去,像是绵软又湿润的云。

顾殊鹤的目光终于有了波澜,那是一些带着森冷味道的暴戾杀意,漆黑的瞳仁在阳光下有冰晶般的质感。

但她仍没有说话,这便似乎默许他可以更进一步,做的再过分一点。

亦或者,只是他想做的再过分一点罢了,毕竟能将这锋芒毕露的利刃握在手中把玩的机会并不多,尤其还是这样美丽的一把刀。

他看出了她的愤怒,但那又能如何?

如果会畏惧于她,那么他便不是顾潇苓了,他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摩挲着她的耳后下的皮肤,微微一用力便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数点红痕,“长了牙的小虎想要食人,可只要我将信交给圣上,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便再也无人能看到了。你想清楚了吗?”

顾殊鹤因为这细微的疼痛而眨了眨眼,她迟钝的感觉到心口有了一点燥热的火焰,愤怒叫嚣着几乎要将她点燃。

心底有个很小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你还在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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