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她在哄他,可他这心里就是柔软又舒服?
“那你打算怎么样呢?”秦棋画抱着傅向西的胳膊问。
傅向西问:“你想我怎么样?”
“我知道你恶心难受,所以你想出气就出气,想教训就教训。对我来说,老公才是最重要的,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傅向西将秦棋画抱到她腿上,手指穿入她发中,轻轻揉了揉,眼神深邃温柔,低道:“我有分寸。”
虽然被秦父叫去谈话,心里有那么几分不适,但他是长辈,是她妻子的父亲,他愿意考虑他的话。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她。她的态度,已经让他的心情彻底舒展。
秦棋画微笑着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瓣。
傅向西扣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秦棋画悄悄睁眼,看着他不停颤抖的眼睫毛和眼角下那颗温柔的痣,心里三分柔软三分得意。
她这个老公,看起来很暴躁很豪横,但是弄懂他之后,想要哄他也很容易。在感情层面,他就是学前班水平,她得好好呵护幼苗。
…………
傅向西原本的计划是不遗余力打击沈穆,但是经过秦父劝说后,他改变了策略,并没有下手就开大,转为秦家作为中间桥梁跟沈家沟通。
沈家当家人客客气气的给傅向西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傅向西言简意赅的开出条件,送沈穆出国,五年内不要回国。
这已经是傅向西为了秦棋画,最大的妥协。
沈家和秦家素来交好,他又是秦家的女婿,不能不考虑老丈人的处境。
沈穆一个人离开,眼不见为净,他也犯不着大动干戈为难沈家。
沈家在经过剧烈的内部讨论后,妥协了。
虽然沈穆是下一代长子,又是最好的苗子,可如今傅向西跟他是势不两立,这样下去沈家只会被拖累。不如先送他出国,专注海外市场拓展,五年并不久。而且,将来若傅向西式微,或许不用五年就可以回来了。
而沈穆,无论他同不同意,他已经没有选择。
这天,秦棋画正在公司忙碌时,手机响了,没有来电显示。如今作为公司负责人,经常会有各部门相关人员跟她沟通对接。
她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我,沈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片刻寂静后,秦棋画问:“有事吗?”
“可以见个面吗?”
秦棋画沉吟片刻道,“最近很忙,不太方便……”
沈穆道,“我就要出国了,明天的航班,我只是……”他顿了顿,过了好半晌才继续道,“只是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抱歉,真的不方便。”秦棋画语气温和,却又透着毫不犹豫的坚决和果断。
许久,他轻叹一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秦棋画没有想太多,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曾经沈穆是她哥哥的好朋友,也是她的哥们,但在有了不该有的感情瓜葛后,他注定只能成为她人生的路人。她不想再为此劳心费神。
夜幕降临,秦棋画来到形象店,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她仍是没有放松分毫,亲自跟进。
玻璃橱窗外,街边昏暗的角落,沈穆独自伫立,静静的看着灯火通明处,那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从稚嫩少女慢慢长成明艳的女人。
他见过她所有好的不好的模样,知道她所有过往,了解她所有喜好,陪她走过一个个人生重要阶段,但他,无法让她爱上他。
这份由他而起又由他而终的爱,只能永远腐烂在他心里。
沈穆在街边站了良久,直到傅向西出现……
傅向西结束工作后过来,没打招呼走到她身后,在她毫无察觉时由背后抱住了她。
秦棋画一惊,回过头看他,嗔道:“吓人呢你。”
“我没有吓你,只是抱一抱你。”说着,他又扣住她的下巴,亲上她的唇。
因为有旁人在,他只碰了碰她的唇瓣就退开。
但这腻歪的模样,已让旁人日复一日的加深傅大佬是黏妻狂魔的心理印象。就连他那高冷骄矜的气质,都变得稍稍接地气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再牛逼的人也一样。
另一边的街角,沈穆转身离去,身影彻底隐匿在黑暗中。
…………
次日。
沈穆拒绝了所有人送行,独自来到机场。
可当他刚取完登机牌,一转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任薇。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大衣,掩盖住身形,又带看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帽檐下是一双发红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沈穆。
沈穆略带诧异,走近她,“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她声若蚊蝇,低声道,“那晚看了你的手机,知道你的行程。”
若是往常,他知道她私下看他手机,必然会不高兴,但这时候就要离开这片土地,什么情绪都变得清清淡淡,无足轻重。
沈穆看了看表,道:“我的时间不多,得去登机了。你回去吧。”
他在接受出国这个安排后,就跟任薇提出了分手。
任薇看着他,眼里渐渐凝出水汽。
沈穆转身离去,没再多看她,径自走向登机口。
排队,检查,按部就班的程序,他一一配合,俊朗的面容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
他走到登机口前,坐在椅子上,等待登机。
一双白色的球鞋出现在视线里,他缓缓抬眼,看到站在眼前的任薇,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罅隙。
任薇坐到他身旁,看着地面,低声道:“我买了同一趟的航班。”
“我没让你跟着我。”沈穆声音带着冷意。
“我只是想送送你……”她轻声道。
她深吸一口气,又道,“我也可以一直陪你留在外面。”
沈穆眼底现出一丝愕然,一丝复杂,“你的事业呢?不要了?”
出了国,她的演艺生涯等于终止了。
任薇沉默半晌,回道:“可是,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沈穆轻笑一声,“看来你是要放弃事业,想靠婚姻来改变命运。”
“不是!”任薇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了,眼眶里泪水在打转,被她生生忍着没有掉下来,盯着沈穆道,“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他迎上她的目光问。
“因为……”她哽了下,抽着喉咙道,“我喜欢你。”
那纯粹又直白的眼神,如同她的话,不带丝毫掩饰。
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她也已经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他。
她不想就这么失去他……
在知道他的行程后,她悄悄的买了票,排出行程跟过来。她在尽最后一丝努力,即使是一个很卑微的身份,也想抓住他……
沈穆怔了几秒,随后笑了笑,语气淡漠如水,“可是我对你没兴趣了。”
任薇别过脸,在眼泪突兀掉下来的时候,没让他看到。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男人冷漠的声音持续传来,她擦干泪后,竭力维持着平静,口罩下的唇努力的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才回过头看他,“以后的事,你怎么就知道?”
“我知道。”他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她的眼睛是与她最相似之处,当初在一场饭局上,他就是看到这双眼睛,陷入了迷境。但假的终于只是假的,无数次清醒时他透过这双眼,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狼狈和不堪。即使没有傅向西干预,这种畸形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
“如果我没有忘记她,我不会喜欢上你。如果我忘了她,我更不可能喜欢你。”沈穆看着任薇,声音如往常那般平静温和,仿佛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可这字字句句宛如扎在她心上的刀子,令她的心流血不止。
她赌上一切想要换来的机会,就这么被他判了死刑,不留一丝余地。
沈穆站起身,往登机口走去。
任薇坐在原位,已是流泪满面。
她在泪水朦胧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当他走入通道时,她仓惶站起身,追上前。
她怔怔的看着他越走越远,当工作人员提醒她出示票据时,她后退了一步……
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她走到垃圾桶旁,将那张机票一点一点撕毁。泪水仿佛没有止境般不停往下掉,口罩都被浸湿。她压低帽檐,紧紧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哭声。
撕完机票后,她进入卫生间,锁上门,痛到无力的身体缓缓蹲下,取了口罩,将脸埋在手臂里,即使如此仍是不敢放声大哭,只能一声声压抑的抽噎。
…………
元旦节前一周多。
傅向西跟秦棋画沟通,“我要出国一趟,你能抽出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秦棋画面露难色,“不行呀,新公司才刚运行,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还有形象店,就定在元旦节开业。我哪有时间跟你去国外。”
“我尽量在元旦节前回来?”
“还是不行,事情太多了,你自己去嘛,我在家里等你。”
傅向西:“你陪我一起去,工作都能当旅游,你不陪我,就是奔波劳顿的出差。”
秦棋画环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下巴,“乖,等下次空的时候一定陪你,这次就辛苦老公自己走一趟。”
傅向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无奈的轻笑一声,“好吧。”
她对他越来越好,好到他即使心里有所不满的时候,都不忍对她泄露丝毫负面情绪。
他将秦棋画抱在怀里,低声叮嘱,“我不在,你可以回娘家住,但是不要在外面玩的太晚。”
秦棋画嗔道:“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玩哦。”
他又道;“除了工作,不要跟男人单独见面。”
“想什么呢你!”
“想你。”男人声音柔散,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每天都会想你。”
“……”秦棋画脸颊飘起一丝燥热。现在是会出其不意说情话了。
傅向西:“你也要想我,好好等我回来。”
秦棋画抬头瞧他,忍不住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要分开多久呢。”
傅向西如实道:“如果不是你不愿意,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好啦,不要这么腻歪,细水长流,保持新鲜感。”
隔天,秦棋画送傅向西上飞机,傅向西又拉着她的手问,“真不跟我一起吗?”
“等你等你。”秦棋画抽出手,跟他挥手拜拜,“快去吧,我在家等你。”
傅向西道:“你先走吧,你走了我再上飞机。”
秦棋画朝傅向西抛出一个飞吻,又比了一个心,眨眼一笑。
傅向西弯起唇角,眉眼里情愫荡漾。
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傅向西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方才转身登上专机。
傅向西坐在飞机上,无意识的拨弄了几下手指上的戒指。
他垂下眼看着,忽而笑了下。
若是以往他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带在身边,现在却随了她的意,让她独自待在国内。
或许是因为她越来越好,或许是因为他心里的安全感越来越多,他愿意克制自己的需求,也能克制分离焦虑。
以前她对他也好,可是那时候的好跟现在的好不一样。
那时候他总觉得她捉摸不透又抓不住,如今他才有真真切切的被爱的感觉,有了她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自信。
傅向西出国后,秦棋画回到娘家住,一方面是陪陪爸妈,还有就是关心她哥和孟瑜的发展。
当晚,秦棋画睡前就去敲秦旗风的房门。
秦旗风一脸无奈的开门,“大半夜的,干嘛?”
“还不睡?”
“要睡了。”
“有没有跟小鱼聊天?”
“……”
秦棋画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有,当即吐槽,“睡前都不聊几句吗?你会不会谈恋爱啊?”
秦旗风被她那嫌弃的表情刺激了,“我是你哥,需要你教?”
“你要不是我哥,我还不稀罕教你!你要是个渣男友,趁早拉倒,我不如去给小鱼介绍更好的!”
“说什么呢?”秦旗风脸色一冷,斥道,“你说介绍就介绍,你说挖墙角就挖墙脚?你是我妹还是我仇人?”
“我也得替我好朋友着想吧?不能被你给耽误了啊!”
“我看是傅向西不在,你闲的蛋疼。睡觉去!”秦旗风斥道,反手关上门。
“……”秦棋画瞧着在眼前“砰”的关上的房门,愣了几秒。
擦,这还长脾气了,谈恋爱的男人都自带易燃属性吗?
房内,秦旗风坐在书桌前,有点气闷。
他拿起手机,点开跟孟瑜的微信,翻了翻。
聊的是不多……
他不喜欢在微信上跟人闲聊,除了工作,就只跟她偶尔聊几句。
今晚被秦棋画敲打之后,他觉得得改变习惯多聊几句,不然,不到三个月就被撬墙角,实在太没面子了。
秦旗风洗完澡,靠在床上,给孟瑜发消息,“睡了吗?”
片刻后,提示音响起。
孟子曰:“还没有”
孟子曰:“今天好累哦~”
秦旗风:“累了就早点休息。”
秦旗风:“晚安。”
孟瑜:……
她默默看了一眼微信备注名……
她以为她抛出了一个话题,结果还是敌不过话题终结者。
孟子曰:“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哦~”
秦旗风:“嗯。”
孟子曰:“【可爱.jpg】”
秦旗风脑子里浮现出她在演唱会上可爱的笑靥,心跳快了几分。
他想回个什么表情,在表情栏里看了一圈,选微笑发出去。
秦旗风:“【微笑.jpg】”
回完表情,他心情颇好的躺下了。
睡着前他还在想,晚上聊聊天也不错。
秦棋画刚跟傅向西打完视频电话,正要睡觉,她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孟瑜发来消息。
她给她截了一张图。
孟子曰:“他为什么给我发这个?你快告诉我,他是在对我冷笑吗?他是觉得我很一言难尽吗?”
秦棋画看了他们那几句聊天,扶额,回复:“不,他只是不知道那个笑的正确意思是冷笑。”
孟子曰:“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画:“真的真的真的!!”
孟子曰:“【流泪.jpg】”
画:“摸摸~明天我就去帮你教育他~”
孟子曰:“算了,不用了。”
画:“别啊,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孟子曰:“不是……这么憨也好,一般人真撩不动……”
秦棋画甩出一个捶地笑的表情包。
画:“他要是轻易撩得动,就不会一直单身了【捂脸.jpg】”
秦棋画在忙碌的工作中过了一周,每晚都会例行跟傅向西视频。
跨年前两天晚上,视频时,秦棋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再不安排行程,都不能一起跨年了。”
傅向西道:“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我尽量。”
“不会元旦都回不来吧?”秦棋画唉声叹气。
“我尽量,现在确实说不好。”
秦棋画轻哼一声,“行吧,不回来也好,去年跨年夜我们吵架,你出事……很不顺!说不定我们就不适合一起跨年!”
傅向西:“……”
秦棋画:“你就在外面忙吧,我们分居两地,把这个不吉利的日子苟过去!”
傅向西看她那明显赌气的表情,笑了笑,安抚道:“我一定会尽量赶回来。”
次日,两人交流时,傅向西表情为难道:“很抱歉,这边有突发事件,我实在走不了。要不我安排人把你接过来?”
“不行呀,都安排好了元旦开业,我哪能走。”秦棋画强掩失落,“算啦,没什么啦,都是小事。你忙完再回来。”
“你不会怪我吧?”傅向西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啊。”秦棋画应道,“你在国外那么多产业,忙是正常的,不忙我还得担心我的股份要贬值了。没事啦,你安心工作,我等你回来。”
秦棋画虽然在傅向西跟前体贴又潇洒,心里还是有点不快乐。
尤其是,傅老爷子通知她跨年夜参加傅家聚餐。
如今她跟傅向西婚姻顺遂,不可能不参加傅家的团年饭。傅向西不在,她一个人去应付他那一家子人,想想就头疼啊!
元旦前夜,秦棋画打扮好自己,被司机接去吃饭的地方。
这一次聚餐不在度假别墅,在傅家旗下的海景大酒店里。
大家提前抵达,坐在一起寒暄聊天。
这一年动荡虽多,但除了傅荣一家,其他人都算是顺利过来了。日子终究还是过自己的,即便曾经跟傅荣交好的人,如今对傅向西也是心悦诚服。
秦棋画抵达后,顿时成为众人核心,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拉着聊天。
傅文彦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一角玩游戏,秦棋画抽了身,坐到他身旁,拿出手机,“来,来,一起。”拉家常还不如打游戏。
傅文彦睨她一眼,“我拒绝。”
“为什么?”
“我现在技术比你好。”
“敢不敢solo?”
傅文彦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游走,懒洋洋道:“不跟你玩,我在带妹。”
“……”
傅文彦哼笑一声,“你老公不陪你,我还有妹子要陪。”
秦棋画眯了眯眼,“你存心气我是吧?”
傅文彦嗅到一丝危机感,往旁边挪了挪,坐在沙发另一端,微笑,“实话实说而已。要惹你不高兴了,我道歉,对不住啊。”
这个道歉……还不如不道。
傅文彦:“欸,算了,看在明天咱们还要一起开业剪彩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带你打一把,来吧,邀请我。”
“呵呵,我没兴趣了。”秦棋画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去。
秦棋画游戏不想打了,走到外面的景观露台,给傅向西打电话。
她必须谴责一下他,跨年夜居然把她丢给他的一群亲戚,繁琐又无聊。
电话响了很多声,终于被接通,秦棋画道:“你在干什么呀?”
“在忙。你呢?跟爷爷他们在一起吗?”
“是啊,在酒店里。”秦棋画轻叹一声,“你不在,好没劲。”
傅向西道,“你看看,现在几点?”
秦棋画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八点多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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