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野躺在床上,呢喃着:“我可能真需要去找心理医生了。”
花胖胖踩着他小腹走到胸口趴下,毫无罪恶感的叫了声。
牧青野坐起来,伸手揪起它后颈,烦躁的说:“你今晚不能跟我睡了?”
“我俩之间肯定有一个不正常。”
花胖胖蹬着后爪,乖巧的叫:“喵——”
牧青野看着它,刚想说话,房门就被敲响了。
姜迟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起了吗?”
牧青野脸上一喜,随手把花胖胖扔下床,然后起身去开了卧室门。
“喵——”
花胖胖在后面气的狂叫,牧青野充耳不闻,挂上和煦的笑脸去迎接门外的姜迟。
听到花胖胖惨烈的叫声,姜迟望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狐疑,牧青野连忙解释道:“它饿了。”
姜迟这才放下心,转身去准备花胖胖的早饭了。
见他走后,牧青野瞪了眼花胖胖,警告道:“不准乱叫。”
“喵——”
花胖胖撕咬着他睡衣的裤腿,时不时爆发出一阵丝丝的气音。
“你还生气了?”
牧青野失笑,弯腰把花胖胖抱起来。
他跟逗小孩似的,指尖挠挠花胖胖的下巴,笑道:“你气什么?”
平日里花胖胖早就满足的在牧青野怀里打滚了,但今天连叫都不肯叫一声。
牧青野暗道这猫还挺会记仇,眼里有点新奇,想起什么,他埋头蹭了蹭花胖胖的颈窝。
本来不肯叫的花胖胖瞬间高兴了,两只前爪抱住牧青野的脸颊,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满意声。
软绵绵的肉垫贴在脸上,触感还挺舒服。
牧青野见他高兴,难得微微侧头,亲了亲它的猫爪子。
“喵——”
花胖胖这下兴奋的使劲往牧青野的脸上窜。
牧青野生气吼道:“下去!”
正倒猫粮的姜迟听到动静,慌里慌张的走过来。
只见花胖胖上身扒在牧青野脸上,牧青野想弄它下去,又怕这猫摔着,只能托着花胖胖的屁股,一人一猫保持着怪异滑稽的姿势,姜迟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牧青野自觉丢脸,赶紧把死赖着的花胖胖扯到怀里,然后提着后颈放到了地上。
姜迟见他头发上和衣领上沾了些细小的猫毛,刚想伸手帮牧青野拍干净。
“喵——”
花胖胖在底下拼命扒拉着他的小腿,姜迟一愣,蹲下身把它抱起来。
本来想挣扎着下去的花胖胖,怕他又去摸牧青野,只能憋屈的收回爪子,勉勉强强让姜迟抱着去了客厅。
牧青野下午有个讲座,吃完早饭,他去洗手间洗了个头,换好熨烫平整的西装,拿起公文包打算出门了。
他看向站在对面的姜迟,笑道:“那我走了。”
姜迟点点头。
牧青野想起什么,又小心翼翼的说:“你身体不好,厂里那边要不辞职了,另外找一份轻松的,或者要不重新回学校读书?”
见姜迟眼里有些黯淡,他又连忙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姜迟沉默一会儿,轻声说:“学校还是算了,厂里我已经交了辞呈了。”
听到他已经辞职了,牧青野心里松口气,说:“餐桌上有张银行卡,你可以随便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先走了。”
见他要走,花胖胖也想跟上去。
牧青野迅速带上门,无情的把花胖胖关在屋里。
“喵——”
花胖胖爪子使劲刨门,窝在玄关一通乱叫,姜迟去拿了逗猫棒,在它面前晃悠。
“来,胖胖。”
花胖胖收回爪子,冷冷的瞅他一眼,然后高傲的昂起脑袋,两步窜进了牧青野的卧室里。
姜迟心里奇怪,也跟着上去。
见这猫原来正搁牧青野的床上左右打滚呢。
姜迟眼里柔软下来,替它稍稍带上门,刚准备收拾下客厅,外套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他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眼里蓦地一暗,按了接听。
“喂。”
电话那头的余栢担忧道:“怎么样?他没打你吧?”
姜迟摇了摇头,“没有。”
余栢松了口气,又问:“那他在旁边吗?”
“没有,他刚刚走了,下午有工作。”
听到牧青野没在家,余栢缓缓道:“姜迟,找到那些事的证据后,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家。”
“我不放心你,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牧青野现在只是哄着你,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原形毕露,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姜迟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先挂了。”
余栢应了声好,又不放心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姜迟率先切了挂断,然后看到牧青野的卧室,他眼里动了动,刚准备往里面走去。
坐在卧室门口的花胖胖突然叫了声。
姜迟眼里一怔,问道:“饿了?”
花胖胖充满敌意的凝视着他,姜迟不敢靠近,只能在离它约一米的位置蹲下来,“胖胖,你真的不认识爸爸了?”
“当年你拆家厉害,牧青野嫌烦,好几次都想把你扔了,是我偷偷把你捡回来的,怎么现在倒不认我了?”
花胖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依旧警惕的瞪着他。
姜迟心里无奈,叹息着说:“你是不是在气我当年没把你带走?”
他看着花胖胖,陈恳道歉道:“对不起,当年我走的太急,后面怕牧青野打我,所以一直没敢回来。”
花胖胖尾巴扫了扫地板,蓝幽幽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复杂。
正低着头的姜迟没留意到,自顾自的说:“你放心,这次我走一定会把你带走的。”
“喵——”
花胖胖尾巴唰地竖起,凶恶的叫了声。
姜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花胖胖就窜进了屋子,担心他进来,还特别机灵的带上了卧室门。
姜迟心里疑惑,但拿它没办法,站起身进了卧室旁边的书房。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放眼望去,全是堆积着书籍的书架。
姜迟先开始翻找起了凌乱的书桌,除了乱七八糟的资料,还有一些学术上的论文,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绕到书桌后,发现底下有个上锁的抽屉。他眼里一辰,开始到处找起了钥匙。
整间书房找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姜迟准备去外面找找,突然看到花胖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悄无声息的坐在门口,那双湛蓝的眼睛仿佛可以把藏着的心思全部洞察干净。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目下,姜迟心里竟升起几丝愧疚和恐惧。
*
牧青野讲座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刚准备去开车,路上突然接到姜迟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姜迟的话里急切,隐隐还带着一丝哭腔,“不好了,花胖胖跑了!”
牧青野脑子一空,忙不迭问道:“不是在家吗?怎么跑的?”
姜迟着急的解释道:“我看花胖胖想出去,准备带它出去逛逛,结果一打开门,花胖胖就跑远了,我追不上,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牧青野膝盖有些无力,打开车门,魂不守舍的坐了驾驶位,本来知道该出声安慰,但喉咙却堵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喃喃道:“你先回去,可能花胖胖已经回去了。”
姜迟在电话那头轻轻抽泣起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牧青野稍微恢复了点神智,安抚道:“没事的,花胖胖这么聪明,一定会回来的。”
“你先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姜迟勉强应了声好,牧青野挂断电话,手忙脚乱的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开回小区,所幸没发生什么事故,牧青野停好车,心不在焉的按了电梯,走出来才发现连楼层都多按了一层。
本来想重新进去,发现电梯已经下去了,他干脆直接去了安全通道。
滴滴按开密码,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姜迟抱膝坐在地上,听到牧青野回来,他抬起头,眼眶哭的通红,嗓音沙哑道:“对不起。”
牧青野单膝跪下来,把他抱在怀里,胸口隐隐作痛,还要分出心力安慰,“没事的,不关你的事。”
“你先在屋里歇会儿,我去找它。”
他刚站起身,姜迟拉住牧青野衣角,“我跟你去。”
“不用了。”
牧青野替他擦干净眼角的泪渍,“你就在家里歇会吧,花胖胖应该没跑远。”
说完,就神色匆匆的出了房门。
身后的姜迟攥紧拳头,蓄着泪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花胖胖!”
牧青野双手扩在嘴边,大声喊道:“出来,花胖胖!回家了!”
他在小区的公园里边找边喊,沿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到,小区里保安也说没留意过。
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牧青野心里越发着急,身心俱疲的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他扶额呢喃着:“到底去哪儿了......”
花胖胖平日里都还算听话,为什么会跑出家门,忽然想起自从昨天接姜迟回家后,它就一直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暴躁、发脾气。
难道和姜迟有关系?
如果说姜迟恨自己不奇怪,但他以前最疼的就是花胖胖了,牧青野想到他刚刚伤心的模样,又不像在作假。
“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暗忖花胖胖应该是一时闹别扭,指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结果第二天花胖胖没有回来。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
牧青野寻猫启事贴了,网上的求助帖也发了,但依旧杳无音信,今天再找不到,花胖胖就整整消失一个星期了。
姜迟这几天也吃不下饭,怕胃受不住,勉强喝了点白粥,牧青野白天去学校,晚上找猫,脸色也开始日渐憔悴,连学生都察觉到了。
向来一丝不苟的牧教授,这几天竟然在课上出现了细小的差错。
眼见两个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快奔溃瓦解的时候,星期五的晚上,大概九点左右,家里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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