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贫穷或者富有、疾病或者健康、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永远相爱,永远忠实,永远陪伴,直至死亡,席宇泽先生,你愿意接纳骆山先生成为您的丈夫吗?”
听着牧师庄严郑重的誓词,席宇泽恍惚了一瞬,他看着眼前的白色礼堂,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宾客,最后再看向站在面前,眉眼温润的骆山。
他突然分不清现在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
随着他的沉默,礼堂的气氛逐渐变得紧绷,本来很感动的席母皱紧眉头,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宿主,这个世界是你跟他最后一次见面了。】000小声在脑海里说。
【主系统已经答应了。】
席宇泽回神,抬眼看到骆山毫无异色的脸,无言片刻后,才淡淡地应了声,“我愿意。”
牧师见席宇泽开了口,心里也松了口气,赶紧把誓词用复述了一遍。
比起席宇泽的犹豫,骆山却是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了。
他饱含炙热的目光让席宇泽感到膈应,又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请两位先生交换结婚信物。”
司仪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红色的绒布盒,里面是一对简单的铂金对戒,但是骆山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亲自设计,也是亲自定做的。
但席宇泽并没有看出这对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甚至连花纹都看不见,就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指环。
骆山拉起席宇泽落在裤缝边的手,拿着戒指的指尖微微颤抖,手心甚至开始渗出湿湿的冷汗,这么紧张还是头一回,仿佛连呼吸和心脏都已然停滞。
看着那枚圆环经过推动,缓缓停在席宇泽的指缝里,空空的无名指此刻多了象征着结合的羁绊。
这个人是生是死,他都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
骆山突然感觉眼底酸涩,发胀的厉害。
比起他的心潮澎湃,席宇泽则面容平静,拿过戒指麻溜地戴在了骆山的无名指上。
反正誓词都说了,戴下戒指也没什么,而且这东西等会回去就摘了,现在就只戴一小会儿而已。
婚礼的气氛让他感到不适,席宇泽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讨厌的仪式。
婚礼虽然简单,但还是有很多事要忙,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凌晨过后了。
本来席母想说孩子交给她,让这对新人去度下蜜月,结果席宇泽说他要忙公司的事,骆山也说孩子现在太小,等大一些了再说,而且他要忙着毕业,也没太多的时间。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不温不火地过着,席宇泽和骆山表面上看着相安无事,但私底下的关系却冰如冰霜。
丫丫第一次学会喊爸爸,席宇泽在酒桌上忙着应酬。
丫丫第一次学会走路,席宇泽在国外忙着谈生意。
丫丫第一次上幼儿园,席宇泽跟人合作了一个大项目,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
还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席宇泽都没来得及参与到丫丫的成长里。
席母偶尔过来看孩子,也会抱怨说,席宇泽没有一点当妈的影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不是真的女人,做不到这么用心细致。
许是因为席宇泽的缺席,骆山为了弥补丫丫,花费了大半的时间来陪伴她的成长。
他现在已经成功毕业,一边忙着跟几个伙伴开工作室,一边忙着填补丫丫关于母爱的空白。
虽然请了保姆,但他依旧会抽出时间,送丫丫上下学,每天晚上会给丫丫讲故事,周末带丫丫去游乐园,或者培养小孩子都喜欢的兴趣爱好。
又过了三年,丫丫升小学了,今天是入学的第一天。
她穿着工整的校服,及膝的裙子下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小腿,头上戴了个小黄帽,漂亮的脸蛋遗传了骆山和席宇泽两人优良的基因,从进学校开始,夸赞的声音就一直没断过。
当看到站在校门口的骆山时,丫丫双眼一亮,立马高兴地喊道:“爸爸!”
这下父女两人出色的相貌,又引得不少家长侧目打望。
五官依旧精致的骆山,现在眉眼多了一股成熟的男人气息,头发理的短了些,看着格外精神,一身简单的白衬衫西裤,双腿笔直修长,随随便便一件衣服穿他身上就像是高定品,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看着丫丫笑了笑,语气温和道:“上小学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丫丫小大人似的摆摆手,随即扯了扯骆山的裤脚,撒娇道:“爸爸抱!”
骆山也没拒绝,穿过丫丫的腋下,轻松把她抱到怀里,刚准备去开车,不经意瞥到不远处停了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
昨天他跟这个人打电话说了句丫丫今天上小学,但席宇泽说他生意没谈完,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国,骆山也没说什么,两人聊了几句,最后在席宇泽日复一日的冷淡中挂断电话。
察觉到骆山站在原地,丫丫也往他的方向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豪车,她眼里却不见高兴,双手抱着骆山脖子,嘟着嘴问道:“是席爸爸回来了么?”
“嗯。”骆山食指刮了刮丫丫的小鼻梁,柔声道:“今天丫丫上学,他特地回来陪你庆祝的”
听到这话的丫丫小脸上的苦闷有所缓解,眼含期待地问:“真的吗?”
骆山替她戴正帽子,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丫丫这才重新高兴起来,骆山抱着她往那辆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拉开后座的车门,就看到席宇泽叠着腿,戴着金边框眼睛,正拿着笔记本电脑和对面的人视频会议。
丫丫看到好久没见的人出现在眼前,兴高采烈地想喊一声爸爸。
骆山捂住她的嘴,小声道:“等会再喊,他在开会。”
丫丫见自家爸爸好不容易见面一次,结果又只是换了个地方谈工作,她小眉毛一皱,瞧着不太高兴。
“好久不见了,小小姐。”陈秘书回过头,朝丫丫笑着打招呼。
丫丫刚想开口,想起骆山刚刚招呼的,她又夸张的比着嘴型,无声地喊了声,“陈叔叔。”
陈秘书也跟着她无声喊道:“小小姐,在学校里过的开心吗?”
丫丫紧跟着回:“一般开心。”
听着他们‘安静’的交流,骆山无奈失笑,抱着她坐上后座,看向驾驶位上的司机轻声道:“回家吧。”
“等会帮我把车开回来。”
“好的,骆先生。”司机应完后,打了方向盘,往他们所住的小区开去。
虽然结了婚,但他们还是没有搬家,依旧住在那套普普通通的二室一厅的小居室里。
书房改成了丫丫的儿童房,席宇泽本来说要搬,后来想反正自己也没经常住,而且那地方离丫丫上学的地方挺近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将就住着吧。
席宇泽没开多久的会议,大概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他合上电脑,递给副驾驶上的陈秘书,然后转头看向骆山怀里的小姑娘,眼神立马变得柔软下来,“丫头,不认识你爹了,爸爸都不会喊?”
丫丫委屈巴巴地坐在骆山怀里,眼圈微红,“刚刚席爸爸在开会,所以丫丫才没喊的。”
席宇泽笑了笑,放下电脑,把丫丫接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爸爸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就好好陪你。”
丫丫兴致不高地嗯了声,席宇泽见状,温柔地亲了亲她光洁的小额头,“怎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丫丫摸了摸被席宇泽亲过的地方,有些天真地问道:“丫丫有了亲亲,骆爸爸怎么没有?”
席宇泽脸上的笑容一滞,余光扫了眼目视前方的骆山,哂笑道:“他大了,不需要。”
“不行!”丫丫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仿佛燃着小火苗,凶巴巴地说:“那丫丫现在也大了,席爸爸以后不能亲我!”
席宇泽眼睛微眯,隐含警告道:“丫丫今天不乖哦,再闹脾气爸爸今天要打屁股了。”
打屁股自然是吓她的,从小到大没人敢碰这块宝贝疙瘩,两家人都当小祖宗供着,丫丫还小的时候,犯了点小错,被席宇泽说哭过一回,结果当晚直接被席母赶出了家门,最后还是骆山把他捡回去的。
丫丫小嘴一瘪,看着又是要哭的前兆,席宇泽有点头疼,这丫头每次都来这一招,坐在旁边的骆山见状,刚想安抚丫丫几句,然后把这事带过去。
结果席宇泽突然凑过脸,很是小声地说了句,“配合一下。”
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骆山眼里有点失神,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席宇泽的脸已经凑他很近了,两人的呼吸仿佛都在暧|昧地交|融|缠|绵。
席宇泽刚准备在骆山的额头上敷衍一下,结果后颈却扣上来一只手,随即骆山清冽的气息便扑面压来。
骆山扣的紧,席宇泽挣脱不开,嘴唇被吸吮的刺痛发麻,他想张嘴开骂,反被骆山撬开牙关,直捣而入。
这个吻虽然来得短暂,却很是凶猛,骆山松手的时候,席宇泽感觉舌尖都有点打颤。
席宇泽冷冷地瞪他一眼,“没有下次。”
骆山置若罔闻地重新做好,放下挡在丫丫眼睛上的另一只手。
丫丫仰起脸,瞧着他们一个笑脸盈盈,一个暗藏愤怒,心中登时奇怪不已,看到席宇泽红肿的双唇,她有些疑惑道:“骆爸爸的额头很硬吗?为什么席爸爸的嘴变肿了?”
“噗!”前面的陈秘书没忍住笑出声,察觉到身后老板凉飕飕的视线,他又立马收敛笑意,不敢再放肆了。
席宇泽心里只觉憋屈的慌,又不敢同丫丫说实话,只能别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逃避着这个话题。
倒是骆山摸了摸丫丫的头顶,嗓音温和地解释:“他的嘴刚被蚊子叮了。”
听到这话的席宇泽也跟在附和,“是啊!”
“又烦又恶心的大蚊子!”
骆山如同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同丫丫聊起了在学校里发生的琐事。
到了小区楼,丫丫肚子饿了,牵着骆山走在前面,想快点回家吃晚饭,正在接电话的席宇泽慢了一步,走在他们身后。
“我们等等你席爸爸。”骆山同丫丫说。
丫丫想了想,干脆牵着骆山调回去,然后拉起了席宇泽另一只没接电话的手。
正在说话的席宇泽眼里微愣,低下头,看到丫丫小小的手正努力抓着自己的大手,他眼里掠过丝笑意,缓缓把她的手裹在掌心里。
他们的背影裹着落日余晖的夕阳,如同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漫步回到温馨而又狭小的家里。
陈秘书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偷偷发给了远在国外的席母。
她已经同席父正式离婚,可以放心大胆地泡在男人堆里了。
看到陈秘书发过来的照片,席母垂眼笑了。
余生还漫长,总归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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