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差不多九点多,周耀庭就看看腕表,对老杨说道:“咱们上楼吧?”
“上楼?”他表示不解。
“楼上有客房,住一宿,今天不想回家。”他说的是事实,今天父亲会从苏州回来,一定又要对自己说教了。
“你住酒店和我有关系吗?”杨世诚有些糊涂了。
“上次在你那里住了一宿,今天我还你人情。”他说得很轻松,实则还有另一个目的,如果那天晚上他确实对此人施暴,他会用其他方式弥补。
“用不着,我不喜欢在外面睡觉,不舒服。”老杨觉得此人思维方式太奇怪,总想让别人顺着自己的意愿走,像个孩子。
“你的床硬得要命,我到现在腰还疼呢!”耀庭抱怨,不光如此,阁楼还特别憋屈,特别热。
“那我的pigu……。”老杨一着急差点把完整的话吐露出来,虽然中午擦了痔疮膏,可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
周耀庭见他涨红了脸,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就说呢,你怎么总挪地方。”
“是谁害的我这样?”老杨不想再说下去了,直接站起身,尽管椅子很舒服,但是坐久了,他还会觉得疼。
但是周耀庭心里却在想别的问题,虽然回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可是他还是能记得舒服的感觉,对于老杨的身体,他现在充满了好奇!
周少爷马上买了单,几乎是拽着老杨上了电梯,去了客房登记处。
“我回家,我不去~!”老杨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侍者一直盯着看,他这才老实下来,不再吵闹。
尽管如此,周耀庭的心情还是很好,拉着老杨的隔壁来到了9楼的房间,这个房间位置非常好,有美丽的城市景观和繁华的外滩。
两人站在窗前看了很久,周耀庭才说道:“你先去洗澡吧。”
从醉人的美景中返回了现实,老杨有些犹豫,可是身上已经粘粘的,他确实很想好好的洗个澡。
见到老杨进了卫生间,周少爷这才放下了心,男人果然比女人容易到手得多,若是那晚上他碰的是个处女,恐怕现在就很难办了,搞不好还要娶人家当姨太太。
老杨裹着大浴巾出来的时候,周少爷已经叫了冷饮过来,随手就递给了他一杯冰橙汁。
老杨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全身清爽。
耀庭脱下衬衫和裤子,刚要进卫生间的时候,就看到老杨的腰上有颗朱砂红的胎记,他的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腰上的是胎记?”
老杨端着杯子坐到床头回答:“嗯,从生下来就有。”对于这个胎记,还有很奇怪的说法,当然他不相信罢了。
“挺好看~!”他说完就进了卫生间,脑子里还是对那颗痣挥之不去。
等周耀庭洗完澡出来之后,杨世诚已经趴在床的右边昏昏欲睡了。
他坐到床脚,打量着这个很普通的男人,思忖着为何那天晚上自己为何会对此人施暴,但是越仔细看,他就越觉得摘了眼镜的老杨其实长得还不错,双眼皮大眼睛,睫毛也很长,肤色虽然算不上特别白,可是很细嫩,嘴唇红红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
对,他绝不可能向丑八怪发情,即便是男人也得够得上标准,他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的。
“你擦药了吗?”虽然氛围很好,可是周少爷还是说了句破坏氛围的话。
老杨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答道:“中午擦了痔疮膏,现在还有点儿疼。”其实他心里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当时此人醉酒,并无半分理智。
“药带着吗?”周耀庭又问。
“在我公文包里,干嘛?”老杨不解。
他走到衣架边,从皮包里翻出了痔疮膏,又回到了床边。
“我帮你擦。”其实周耀庭是想确认老杨究竟伤得重不重,虽然没有弄过男人,但是他和女人玩儿过后面,那个地方可不是随便就能接受自己的,如果没有润滑会被撕裂。
“不用了,我自己来。”老杨觉得很难为情,可是对方已经扯开了浴巾,径自查看起来了。
被他辣手摧花的地方有些红肿,但是那里的颜色却很漂亮,像是半熟桃子的颜色。周耀庭小心翼翼的往上面敷药,然后还特意沾了一点在指尖上往里面擦了一点儿。
老杨立刻哼了起来,从脖子到脸全都红了,羞臊得他想钻到地缝儿里。
听到这个声音,周耀庭觉得很有趣,立刻趴在他耳边吹气,又顺着他的腰往下摸了个遍。
虽然那里隐约刺痛,可是后背却被摸得汗毛竖起,甚至ta都要抬头了,老杨立马蜷缩起身体,低吼:“别闹了~我又不是你的玩意儿!”
“不闹了……往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我留个电话给你。”绝不道歉是周少爷的人生原则,但他的另一个原则就是不占别人的便宜。因为绝不道歉这个好习惯,让他成功的与很多千金小姐迅速分手,而另外一个原则却让他交了不少酒肉朋友。
听到这句话,老杨心里舒服多了,又问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主要是纱厂的生意,还有一间百货公司,我对这两个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说完就躺到了床的左边,点了支烟,还示意让老杨抽一支。
老杨基本处于戒烟的状态,因为抽烟既花钱,又对健康无益,但偶尔他还是会抽两根。
老杨接过烟,周少爷就帮他点上,这是男人之间的一种礼尚往来。
两人躺在床上喷云吐雾,聊了起来。
“你们这些有钱的少爷挺奇怪的,明明家里给铺好了路,还不愿意好好的走。”杨世诚无法理解周少爷的内心世界,就像蚂蚁理解不了大象。
周耀庭笑了:“若是你和我对换,你也受不了的,他们连我娶媳妇这种事都要包办,我还不能有意见,念的大学也是他们选的,我现在这么生活就是向他们抗议!”
“你多大了?”老杨问。
“二十五,你呢?”
“三十一,你很年轻,就算不听从他们的安排,也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吧,毕竟上海那么大,机会多得数不过来。”他爱上海,因为这里承载了自己的梦想,也让他沉闷的生活起了变化,至少他摆脱了亭子间文人的尴尬处境,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或许有一天,我会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现在还没有头绪,你呢?你的理想是哪种?”不知为何,他们的话题聊到了这里,这和他设想的差十万八千里。
“现在就算实现了,我靠卖字生活,刚来上海的时候朝不保夕,拼死拼活一个月只能赚30,40块,现在报社有我住的地方,做主编薪水也有60块,而且还提供两餐,对我来说已经很满意了,上海的物价真的太贵了,你肯定不理解普通人是怎样生活的。”杨世诚说完就掐灭了烟头,躺了下来,酒店的床铺很舒适,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周耀庭想象了一下,这么点钱,可能只够他花两三天的,老杨还真是活得很辛苦啊!
“话说……。”周少爷的话没讲出口,就看到边上的人睡着了,只得闭上了嘴,人家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和他这种混世魔王不一样。
他轻轻的抬起胳膊,关了台灯,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他的理想在哪里?做什么才能让他感到不无聊,而又有成就感呢?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体验过,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
第二天早上,老杨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周少爷一人蒙头大睡。
中午,他被客房服务的电话叫醒了,只得爬起来退房,在办手续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没有给老杨留自己家的电话,干脆哪天去报社找对方一趟吧,他们昨晚聊得还是挺开心的。
周耀庭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看到父亲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爸,您回来了。”他努力挤出笑脸问候,随后就想溜上楼去。
“等等~!”周学涛叫住了儿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看到这情景,耀庭就知道自己要挨骂了!
周学涛是个严肃的商人,身材消瘦,常年在苏州和上海两地奔波,做事喜欢亲力亲为,他最不满意的就是家里有这么个贪玩的儿子。
“明天开始,你跟着你大哥去纱厂上班。”周学涛不想再放任小儿子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让对方学会做事。
“爸,我耳朵受不了纱厂的噪音,您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回来之后耳鸣了好几天。”他把事情极力的夸张了,但讨厌机器的噪音,和工厂里的闷热倒是真的。
“我们家的钱就是这么赚到的,要是还想呆在这个家,就给我好好做事,明早8点,你大哥会在客厅等你一起出门。”周学涛说完就低头继续看报纸了,不想再听儿子任何的说辞。
周耀庭刚想开口,却被走过来的母亲用手势制止了,他只好暂时闭嘴,上了楼。
可是对于纱厂的工作,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兴趣,必须想个办法从这个麻烦的事情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