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彻底激怒了萧楚睿,他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在她面前总会轻易的被挑动起来,可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三天前卫妍同自己说的话,他压低声音,风雨欲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容汐音,你是孤的太子妃,谁允许你这般妄自菲薄。”
“无人对妾身说什么。”容汐音秀眉凄凄,心里盘算着,看见他头顶数值在往下降动后,再接再厉,“妾身想起之前的事情,觉得自己实在不配,太子妃的位置,若是功臣之女,殿下才会如虎添翼,而妾身只会拖累殿下。”
他上前一步,握住容汐音手腕,脸上凝着沉沉的冰霜,深邃凤眼微眯,低声道:“是不是卫妍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妍妍妹妹没和我说什么。”容汐音也不知道怎么就提到卫妍了,桃花眸睁得大大的,看着他那张压抑怒意的脸,身体本能的感到一阵惧怕,连自称都忘记了。
“你且听好了,孤既说了保你,便不会食言。旁人说什么与你何干,太子妃的位置,你若想拱手让人,孤既不会杀你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那个算计孤太子妃之位的人,和她的家族。”
这样阴测测,寒意锥心刺骨,又带着威胁的话,无疑吓得她一哆嗦,眼角凝了泪花,沾在卷长的眼睫上,神情娇弱又无辜,看得萧楚睿心一软,气也消了大半。
容汐音实在是恨这个不争气的身子,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惧怕软弱。
萧楚睿松了手,看着她被抓红的手腕,在雪白纤细的腕上触目惊心,他目光微敛,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声音稍有柔色,“汐音,别再惹孤生气,若再有下次,孤真的会惩罚你的。”
他的手揉着她的腰,感受着掌下的滑腻,有意往下试探。
孙御医说了,孕过四月,便可行房。
容汐音的桃花眸中水雾缭绕,靠在他怀里,直观感觉生活真难。
萧楚睿眸光深邃幽暗,之前那股子气,不知何时就全然消弭了。
他抱起她,放在榻上,一副不准备洗漱的样子。
容汐音吸吸鼻子,撑着床起来,回头就见萧楚睿在脱衣服,是要在这里睡下了。
她有点委屈,脑瓜子飞快运转,心想要再怎样才能激起他的厌恶。
连线系统,系统安静如鸡,气得她咬牙。
她把头上发冠摘下,散了头发,再默不作声脱了鞋,躺到里侧好好回忆剧情,思考一下。
那知还没来得及侧身,萧楚睿就突然逼近,带着凌冽的气息,眸色幽暗深沉,透着些迷离暧///昧,忽而一手按住她的肩,俯身下来,唇贴上她的就吻了起来。
容汐音美眸大睁,震惊又无措,唇//舌///交///缠间唔了一声,纤细玉手抵着他的坚阔的胸膛,想将他推开一些。
萧楚睿温柔而强势,目光缱绻又朦胧,勾起她柔软的舌[]尖发起了略带粗暴的进攻,软糯香甜的触感如那夜的记忆,勾的他理智都要崩塌。他鼻息渐重,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压在身侧,周围温度在狂风骤雨的交缠中急速上升,容汐音被亲的气都要喘不上了,被掠夺了所有感官和思绪。
他放开了她,气息灼热的望着身下面色酡红,眸中蕴着迷离的容汐音,继而亲了亲她的面颊,才算冷静下来。
容汐音朱唇轻启,微微喘息,娇艳的眼尾沁出一滴晶莹,萧楚睿见了,以指腹轻轻抹去。
“汐音,你是孤的妻,这些事情,应当熟悉。”他靠近她耳畔,低沉性感的嗓音无法抗拒的闯入她的耳蜗。
萧楚睿眸底浮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侧颈,烘染得一阵滚烫,酥麻感如过电般蔓延了她全身。
所以,就算头顶-61的厌恶值,心里面多讨厌她,也可以因为她是太子妃,可以用来发泄yu.望。而且她刚刚还把他惹急了,一气之下的报复心理,让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和责任,都是说的过去的。
草!这都什么事!
容汐音委屈的抿着唇,眸中漫着薄薄水气。
萧楚睿侧身躺她身边,以手支额,脸上带着浅薄的冷笑,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欲nian念又窜着要上头,真的要命!
“睡罢,孤不碰你。”萧楚睿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佯装无事般的冷淡扯过锦衾给她盖上。
熏香暖暖,容汐音被欺负的又气又委屈,怎么喊系统,都得不到回应。
萧楚睿在她身边躺下,双目幽冷沉思的少年,面上毫无波动,精致的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她侧了身,他就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殿里的灯灭了。
萧楚睿稍微靠近了她,也侧过身,将她圈在怀里。
容汐音根本睡不着,她本来想喊出来系统和她进行一轮祖安对话,那知道系统出来说了一句,服务器维修,无法使用,就安静如鸡了。
给她气的啊!
这还不算,萧楚睿突然过来,把她圈在了怀里,萦绕在他身上的檀香味道包裹住她,吓得她脑子一懵,怂了。
萧楚睿冷静下来了,身下没什么动静,就那么抱着她。
容汐音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的眼睛都不敢闭,平缓的呼吸着,生怕他要进行小黄本剧情。
虽然她说过和他开车不亏,可现在这个情况,这个车开起来怕是要她命噫呜呜噫。她要谋取福利,也是要讲究时间位置心情的!
萧楚睿今夜摆脱了长信宫冰凉的床铺,软玉温香在怀,难得放松。
他的手覆上了她隆起的肚子,一瞬间有些埋怨,要不是顾忌这个,今晚他非得把事办了!
容汐音一动不敢动,丝毫不知道背后的萧楚睿精彩的心理表现。
过度紧张,继而身体疲乏,容汐音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身后的萧楚睿都睡着了,她才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她指着系统的鼻子骂了一顿。
一脚踹开扑过来的萧楚睿,拎着她心心念念的宝贝古董珍品,飞往现代,过上了少奋斗二十年的富婆生活。
她还开了家娱乐公司,捧出来一堆顶级流量。
在某个颁奖典礼上,她作为嘉宾出席,对家公司带着他们的新晋流量过来,她一眼看过来,竟然是萧楚睿的脸。
瞬间把她吓清醒了!
【“你醒了。”】
殿中光亮柔和,透过幔帐,斑驳洒在她身上。
容汐音惊愕的转过头,萧楚睿已经走了。
【“已经十点了。”】
是系统冷漠但不机械的声音,还带着几缕朝气的清俊音,听得她以为床上是不是藏了一个人。
【“昨天服务器维修升级,我的声音自动也升级调整了,策划说要让宿主的耳朵得到愉悦,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再调整。”】
容汐音那有这个闲心,况且这个声音确实不赖,怪好听的。
她揉了一把头发,昨天的委屈,睡了一觉,醒来觉得没那么严重了。
打了个哈欠,不想和垃圾系统抱怨了,简直浪费时间。系统见她不理自己,提醒她看一下手机上的维护补偿后,就安静如鸡了。
容汐音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邮箱。
维护补偿
-赠50点数
-赠2000金币
-任何道具延期一月
收取后,点开道具卡池,来了个十连。
容汐音非酋当习惯了,也不在意这回能抽出来什么,结果出来两个ssr,四个sr,空前绝后的欧气,惊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人就是这么容易好哄,一下子就变得高兴了。
**
江良媛入东宫颇久,表面上做着皇后的眼线,实际上什么也探听不到。
一是没机会,她也不想努力。
二是当眼线,那有养兔子好玩。
但现在江良媛突然有了做眼线的自觉,叫皇后放在身边的宫人,拿了封信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皇后收到了密信。
江良媛主动递信还是第一回,她不得宠,皇后逐渐也就不指望她了,没想到如今她带递了消息过来。
姿容端庄的李皇后接过信,展开端详,越看越皱眉,“这太子妃在东宫摆了火锅宴,教导了任侍姬跳西域舞?”
白秋听得也皱眉,“火锅是什么……?可是暖锅的别称?太子妃会跳西域舞?”
皇后长眉微挑,突地冷哼一声,眯眼笑道:“本宫看她是想出风头。”
她手指上的护甲套金制镂空镶着红玉石,轻轻敲着梨花木的桌面,目光倨傲且深沉。虽说容汐音怀孕一事实属意料之外,多番刁难,这一胎仍牢牢在她肚子里,不过才四个月嘛,皇后不急,有的是时间。
利用成安侯府这一步棋,成功谋取了萧楚睿手里大半实权,再有文帝有意冷落他,萧元清留文帝身边协理朝政。这样的场面,对皇后来说,当然是要趁胜追击,再打东宫一个措手不及,让萧元清地位更加稳当。
皇后认为自己是文帝真爱,殊不知她是文帝为了自个儿皇位稳当的一块平衡木。
白秋脸上挂着笑,压低声音,“娘娘可是想到什么了。”
“自然是给她出风头的机会。”皇后声音很轻,透着一点恶毒。
白秋不解,“娘娘,太子妃如今可怀着身子呢。”有什么风头能叫她出。
正在此时,外面来报皇帝到了。
皇后扬眉一笑,意味深长的瞧了白秋一眼,“陛下真是来的巧了。”
说罢,换上贤淑笑容,起身相迎。
着一身明黄常服的文帝大步步入,他是个威严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生得相貌堂堂,蓄了短须,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只可惜中年稍发福,眸中时有浑浊,完全没有美大叔的样子。
皇后笑语盈盈,朝文帝微微矮身行了一礼,像个小姑娘一样,挽住文帝胳膊。对于皇后的柔顺亲昵,文帝很是享用,“瑾儿啊,你看朕没有食言吧。”
皇后闺名李瑾,她和皇帝自小就是青梅竹马,若没有宣云笙横插一脚,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她的儿子,也就是皇太子。
“陛下可没说今天过来陪臣妾。”皇后娇嗔,“小厨房里可没做陛下喜欢的膳食。”
文帝哈哈大笑,摸着皇后的手,和她落了座,“在你这里,朕吃什么都觉得香。”
不多时,饭菜上了,皇后垂眉叹了一声,和他提起东宫。
文帝吃的正痛快,突然听见东宫,觉得碗里的肘子都不香了。
“臣妾听说,太子妃做了种叫火锅的吃食,在东宫开了个小宴,太子也去吃了。”皇后挑了一块鱼肉,细心挑着鱼刺,“据说是赞不绝口,和平时的暖锅很不一样。”
文帝看着放在小碟里的细白鱼肉,说:“有何不同。”
皇后:“臣妾哪儿知道,又没有尝过。”她说的坦然,又有些抱怨,“如今临近宫宴,臣妾忙得脚不沾地,光是宴席上的膳食,就要一一过目,母后呢又吩咐过来,今年得鼓捣出花样来,说不定宫宴要和庆功宴一起办了。这可难坏臣妾了……”
文帝品出味儿来了,夹起鱼肉放在嘴里,咽下去,眸中迸出一丝精光,“你是想让太子妃,给你出个主意,若是那火锅真的那么好吃,宫宴不如就上这个。是不是。”
皇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太子妃有着身子,臣妾也不好去说。”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文帝将碗筷一放,明白皇后的盘算,“她是太子妃,将来迟早要经手这些事情,在你身边多学学,没什么不好。况且,她是成安侯府的女儿,在宫中什么地位,应当心中有数。”
罪臣之女,坐在储君之妻的位置,身份尴尬。
皇后眉心微皱,“可她有身子。”
“贤妃当初孕八月,还在帮你协理宫务。”
言下之意,她怀孕四个月娇贵什么,又有什么可娇贵的,叫皇后尽情去做想做的事情。这无疑给了皇后想要的结局,当即应承下来,准备下午就叫太子妃过来商议。
至于她在之后准备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她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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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汐音下午从寿康宫出来时,天空黑沉沉的,似乎在酝酿一场雪。
在皇后看来,这阴沉的天空,就好如容汐音此刻的心情。
因为她走的时候,分明一副愁眉不展的柔顺样。
皇后心情极佳,抚着手中的青瓷茶盏,听白秋道出心中疑问,“娘娘养要给她一点教训,奴婢能理解。可宫宴如此重大的事情,万一出什么纰漏,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后不怀好意是必然的,但可不会愚蠢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今离宫宴也没多少日子了,她拿什么训出一队舞姬献舞,简直是痴人说梦。”皇后拢着茶盏,唇角翘起,“即便火锅提上日程,由御膳房准备,但这舞姬乐姬,她拿不出来。”
白秋心里有了数,“如此,娘娘这边万事俱备,就差她哭着来求,到时候娘娘就可让一早准备好的舞姬,献上节目,解她的燃眉之急,好叫她此后感恩皇后好意,再借此将她拿捏在手。”
皇后笑吟吟睨她一眼,“容汐音,倒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因为好用,所以尽情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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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汐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皇后今天来这出,是因为江良媛传的消息。
小说里的江良媛没几个戏份,出来也都是和容汐音捆绑出现,通常都是江良媛面善嘴内涵,惹得容汐音泪眼蒙蒙。
她没做过眼线的活儿,没想到昨天火锅联络一下感情,今儿就被递了消息出去。
什么宫宴摆火锅,什么让她带一队舞姬出来,容汐音抬起玉白的手背轻放在唇边,朱唇轻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放心上。
【“任务发布:临清湖一游,偶遇卫妍和萧楚睿,扯断卫妍手中纸鸢。”】
她眉一皱,男女主联络感情她凑过去做什么,真够牙疼的。就不能叫他们单独处处,回头萧楚睿说不定就当她是背景板了呢。
小说里这段剧情是这样的。
卫妍冬日放风筝,黑沉的天空,凌厉的北风,她放的风筝能在空中打着转飞不起来。萧楚睿散步至此,就看到了娇俏可爱,风筝落了一次又一次,鼻尖冻得发红,仍然不放弃,送纸鸢飞翔的少女。
萧楚睿那一刻万年冷寂的少年心微微颤动。
问她:“为何在冬日放纸鸢,或许马上就有一场雪下来了。”
卫妍温婉娇娇,“太子哥哥,我的纸鸢随风而扬,春日也就快到了呢。”
春节都没过,那里来的春天,大冬天放风筝,真真的迷惑行为。
又矫情又煞笔,当初看得容汐音脑海里如过弹幕一样的吐槽。
这段剧情诞生了几句名言金句,好多剪刀手都喜欢找人配女主这一段话。
现在她无比希望卫妍说出这句定情语,一点也不觉得矫情煞笔了,作者这样安排,肯定有作者的道理!
轿辇改了方向,朝临清湖去了。
容汐音抱着手炉,思忖片刻,保险起见,用了道具一次性的[力量+5],为了不让绳子割到手,也为了让绳子轻而易举的断掉。
不多时,外头秀珠就说临清湖到了。
“娘娘,奴婢瞧着湖边有人。”秀珠撩开帘子,扶她下去,“那个背影,有几分像太子殿下,另一位……瞧着是卫姑娘。”
秀珠愕然,又有些痛心,昨天还对诸多美妾不屑一顾,今儿怎么就和卫妍湖边相会了?
“娘娘,咱还过去吗。”
“那么巧啊,当然得去。”容汐音拢了拢披风,准备闯进去打扰一下阿珍和阿强,做了坏事就跑。
卫妍那小风筝,被她拿在手里,她笑容异常温婉可亲,小梨涡一显,娇俏极了。在这阴沉的天空下,卫妍一身青色襦裙,上面套着浅绿色棉坎肩,梳着流星髻,北风一过,呼啦啦吹的她头发乱飞,小风筝的尾巴也呼啦啦的乱晃。
怎么说呢……呃,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唯美。
萧楚睿负手而立,目不斜视的凝着水面微荡的湖面。
卫妍扬着脸看着他笑,努力表达善意,可萧楚睿身边就如坠了寒冰一样,比这冬日的风都冷。
“卫姑娘,孤只是来此处静静,你何必扰孤清净。”他眸里如凝了三尺寒冰,不怒自威。
卫妍贝齿轻咬下唇,受到了压迫感,她笑意婉婉,“妍妍没想惹太子哥哥清净,我是来此处放纸鸢的。”颇有几分委屈,“若太子哥哥觉得妍妍烦,那我走就是了。”
小女孩的娇俏和委屈酸涩,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凡是个男人见了,都要狠狠心动一番,疼的不舍得再叫她受一分委屈的那种。
萧楚睿完全不为之所动,头都没转一下。
容汐音走得近了,心中默念定情台词快点说完。
卫妍失落,皱了皱眉头,还欲再抢救一下,转眸一看,一身杏色披风的容汐音,扶着秀珠的手,缓缓而至。
萧楚睿察觉出动静,转身看去,眸里的寒冷顷刻暖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个温润笑脸来。
她一身杏色披风,绾了斜倾髻,步摇上的银琉璃珠子随风晃悠,莹光浮动。在阴沉的冬日天色下,如一枝头簇拥绽开的杏花,娇艳明丽,所及之处,仿若带了满园动人春色,蓦地便吸引了萧楚睿的目光。
天沉气阴,未染尘俗之气绿裳卫妍仙气似乎蒙了一层灰,被容汐音压得黯然失色。
萧楚睿在外的营业笑容,无懈可击。
满脸写着被迫营业,容汐音深感他的不容易,因为她也在被迫营业啊!
他过来迎她,扶住她福礼的动作,声温脸暖,“天冷,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容汐音笑,“母后邀臣妾去了趟寿康宫,臣妾想着,既然出来了就随意走走吧,真是巧了,又遇着了殿下。”
卫妍福了福身子,“太子妃安。”
“妍妍妹妹。”容汐音视线放到她手里风筝上,“妍妍你来放风……纸鸢的?”
卫妍浓睫轻颤,脸儿娇娇,在风中显得弱柳扶风,她嗓音婉约而娇软,“闲来无事,就想着来这处放放纸鸢,说不定能飞上天呢。”
容汐音定了定心,含笑道:“妹妹好兴致,你这纸鸢飞上去了吗。”
卫妍失笑,“还没呢。”
卫妍一身绿,伴在容汐音身边仿佛是一片绿叶,衬得容汐音这多娇艳欲滴的杏花愈发明艳动人。
当然卫妍没有当绿叶的自觉,她只是在心酸方才察觉出容汐音来时,面颊皎洁如冰的男人唇角扬起的笑,乌黑瞳仁绽开的暖光,望向她的时候,带着的丝丝温柔情谊。
她在他身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见萧楚睿回她一个笑!本来卫妍还在暗喜今天在这里偶遇心事重重的萧楚睿,以她的温婉伶俐,定能讨得他展颜,哪知她话下去,对方就只凝着微微波动的湖面。
萧楚睿说:“天冷,别在湖边多待,随孤回去。”一壁说着,一壁抬手,扶住她似乎松动的步摇,往发髻里紧了紧,帮她带上兔绒边的兜帽。
卫妍贝齿紧咬,冻得小脸通红,眨动的眸中盈盈晕了水光,像是风把沙子吹进了眼里。
容汐音的恶毒女配还没当,怎么可以轻易回去。她按下萧楚睿的手,把手炉交给秀珠,含笑走近卫妍,“妍妍妹妹要想纸鸢飞上天,本宫有一计。”
卫妍稍愣,“何计?”
容汐音:“把纸鸢给本宫瞧瞧。”
卫妍依言交出,想看看她搞什么把戏。
容汐音接过蝴蝶风筝,也不接卫妍手里的线轴,稍微用力,把线扯断,抽去几条固定纸鸢的细竹。
卫妍呆眼。
萧楚睿心下了然,不免对她的聪慧和举动感到心头满意,眸中盛了赞许之色,笑意加深。
恰逢风起,容汐音高举双臂,将没了线,少了细竹的风筝放飞。
蝴蝶随风而扬,不多时就随着呼呼北风飞的远了。
【“任务完成,点数加10。”】
卫妍一颗柔软的少女心被容汐音一番骚操作惊得呆滞原地。
妈的,笑不出来了。
萧楚睿赞扬轻笑,“好,没了线轴和骨架牵制,随风而去,能想到这个法子,不愧是孤的太子妃。”
骚操作一顿还得到了萧楚睿赞许?容汐音有点笑不出来,看着他头顶好感[+1]厌恶[-1],更他妈的笑不出来了!
卫妍的好感在狂降。
不过她马上就不沮丧了,今儿的拆线只是小意思,大招得憋到宫宴那天!
“殿下谬赞,臣妾不过是耍耍小聪明。”容汐音精致的小脸陷在毛绒里,纤长细密的睫毛慢慢垂下,复又看向呆滞的卫妍,“对不起妍妍了,本宫改明儿叫人送你一个新的。”
卫妍连忙摆手,一脸钦佩的看着她,声音娇俏清脆,很是灵动,“太子妃实在是高,妍妍自愧不如。纸鸢没了线和细竹,自是想飞那儿就去那儿,倒是我被禁锢住了。”她清泉般的眼睛发着光,由内而外的赞叹,钦佩,透着亲近,“纸鸢就不用给妍妍了,若太子妃不嫌弃,我想常去东宫找你,可否?”
如果没有她头顶的-130好感,她这一番精细的表演,一点破绽都没有,真会叫人相信了去。
呃,卫妍搁小说里善良柔顺,温婉娇俏的人设,在面对名义上大情敌的时候也是怪辛苦的。容汐音表示理解,但她没有一口答应,而是下意识看了看萧楚睿,萧楚睿叫她自己拿主意。
东宫是萧楚睿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容汐音又不会叫她欺负了去,除非卫妍不想活。而且,装成小太监的丛麦也在,除非卫妍是不想活,才会在东宫作死。
“好呀,本宫就等着妍妍了。”她声娇脸柔,应了下来。
卫妍喜笑颜开,“谢谢太子妃。”
萧楚睿招手过来唐贯,取了被他拿着的狐裘,抖开披容汐音身上,“行了,你们话也说完了,该和孤回去了。”带着凉意的指尖碰到她的,即刻就被他牢牢握住,旋即挤入指缝,透着霸道的占有欲。
容汐音不敢甩开,在披风底下,和他十指交缠,雅香幽幽渡来,清淡又浓烈,扰的她心脏鼓动。
卫妍看着被萧楚睿护着,渐行渐远的一对璧人。
娇柔的小脸上时青时红,不甘心的紧紧咬着后槽牙,眸中云海翻涌,在阴沉的天空下,透着深深嫉妒和幽恨。
她抬头看天,纸鸢早就飞的没了影子,啪的一声,手中线轴被她狠狠摔在地上。
周围随行的宫人,埋着头,大气不敢出。
柔顺温婉的卫妍姑娘,原来也是个会发脾气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仙人呢。
艾儿迟疑几分,皱了皱眉,抖开披风给她披上,“姑娘,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卫妍深吸口气,察觉自己失态,顷刻又恢复了娇柔温婉的面庞。
有眼色的,马上捡起了地上的线轴,老老实实立着,一句话不说。
卫妍带着警告的目光扫过她们头顶,今天这事,都当没有发生过。谁敢说露了嘴,她有法子治她们。
……
萧楚睿心情不错,在轿辇中看着她的目光凝着几分笑,几分炽热。
容汐音眨眨眼,不会破坏难得的好氛围,“殿下怎么也在临清湖。”
萧楚睿倒觉得容汐音同他颇有些心有灵犀,也不瞒着,“昨日,边疆递了消息,卫将军夺回周阳了。”
容汐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必不多时,大军便可班师回朝了。”
这也就意味着,瓦剌至少十年没有兵力进犯大齐,边关百姓可获得安宁,以及卫家作为文帝一手栽培的心腹,地位大增,可与宣家分庭抗礼。
听到消息的萧楚睿,自然要做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给文帝看。
实际上萧楚睿本人很平静。
容汐音不再提,说起了在皇后宫里的事儿,“母后今儿叫臣妾过去,是想让臣妾为宫宴出一份力,昨日的火锅不知怎么回事叫母后知道了,她觉得不错,就想在宫宴每个桌子摆一个。然后还让臣妾教导出一队舞娘乐姬,到时候献舞。”
萧楚睿眉目淬了些冷意,却是安抚她,“孤回头替你推了这差事,不必担心。”
容汐音:“不必如此,殿下,火锅可以交给御膳房,由殿下身边的心腹监督即可。献舞一事,臣妾要找十一位舞姬,九位乐姬,一定会在宫宴那天献上一曲。”
她说的笃定,似乎早有了主意。
“你说的如此笃定,可是有万全的把握。”
容汐音笑得娇柔,“臣妾自有法子,能在宫宴大放光彩。”
她眸光真挚,萧楚睿唇角微挑,“那孤,便信上你一回。”
这是皇后设下的陷阱,容汐音不会蠢的跳下去,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有兴趣想看一看她要做什么。
宫宴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皇后也不会做没有后路的计策,他能猜到皇后是怎样想的。临近新禧,正是宫务繁忙之时,宫宴和庆功宴合在一起举办,哪怕皇后再有心刁难容汐音,也不会在宫宴这等大事上让自己丢脸。至于她想拿捏容汐音,怕是要让皇后失望了。
容汐音见计划顺利,脸上笑容愈加甜软,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萧楚睿还有政务要处理,送她回了仪和宫,把人抱进殿,交代一句,“以后别再和江良媛往来。”
容汐音搂着他脖子,稳稳当当被放在软毛地毯上,一双桃花眸潋滟如秋水,双颊粉扑扑的,抬眸望着他,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甜软,“臣妾省得。”
竟是这些日子难得的乖巧。
萧楚睿觉得自己被哄了。
容汐音要讨好他,省得他又反复无常,搅了自己大计,勉为其难扬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使劲讨好他。
萧楚睿内心嗤笑,这是使美人计呢,可怕的是他觉得颇为受用。
“殿下夜里可要过来就寝。”她声音软甜,带着股诱人韵调,似再邀请他。
萧楚睿抱紧她的腰,眸色渐沉,将脸埋入她颈窝,温热呼吸扑在颈上,亲昵的耳鬓厮磨。容汐音身子一僵,手足无措,只得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
“政务繁忙,你先歇着,孤会过来。”
他声音不复之前的清越冷漠,压低后,透着丝温柔,好似藏在雪中的梅花,散发着醉人的韵香。
容汐音心头咯噔一声,这人仗脸行凶,声音还好听,真是了不得。
她面带娇色,拍拍他的背,“好。”
萧楚睿在她耳畔轻笑,“孤的狐裘送你,以后你常穿着。”
他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许命令式,激的她心脏咚咚。
受不住啊真是受不住,他还是以前凶巴巴冰冷冷的好!
……
入了夜,酝酿一天的雪没下来,化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得窗棂瓦檐啪啪作响。
容汐音没能如愿以偿走一趟司乐坊亲自挑人,可萧楚睿派人过去挑的二十个人,在傍晚后来这里见了她。
她很满意,每个妹妹都很漂亮。据唐贯说,这是司乐坊里最漂亮,最会跳舞的二十个,全都给太子妃找了过来。
容汐音简单交代几句,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
“皇后这个人不地道。”容汐音挑唇,瞧着秀珠说:“她挑去宫宴跳舞的那些人,模样虽是好看,但称不上美,看着是赏心悦目,但不一定能叫皇帝看上眼。”
宫中舞姬乐姬出身的嫔妃有五位,都是文帝在宴席上看中的。
皇后吃过这个亏,往后再有大型活动,绝对不会找长的过于漂亮的舞姬,省得又叫文帝看上眼宠幸了去。这些年龄十八岁上下,长的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被雪藏了,等到二十岁一过,就被放出宫,自行婚配了。
秀珠疑问,“娘娘怎么知道的。”
容汐音稍愣,笑说:“曾听寿康宫的人提过一嘴。”
秀珠闻言,便没有再多言。
容汐音松口气,端起安胎药,一鼓作气喝下肚里。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连忙把手里捏着的果糖塞进了嘴里。
被苦意蔓延的舌尖含下果糖,逐渐驱散了一些苦意,她的眉心也缓缓平缓。
为了避免尴尬,以及她不小心把话聊死等意外,喝完药后,容汐音没一会儿就洗漱完毕,摸上床躺着睡觉去了。
待萧楚睿处理完政务,携了一身凉意进了殿,容汐音已经进入梦乡,睡得安稳。
夜幕寒风,小雨淅沥,萧楚睿一路走来,带了一身凉。殿中温暖如春,他褪掉狐裘,看到了床上睡得安稳的妻子,思忖片刻,到外殿暖了身子,去了一身冬雨寒意。
待到连指尖都染上热意,他才踱步返回寝殿。
榻上的人依旧酣睡。
萧楚睿先是站着凝视了片刻,才掀开锦衾躺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吵到容汐音。
萧楚睿侧身,以手支额,没多少情绪,却透着些温度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继而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指尖轻触到柔软的耳廓,划过线条优美的下颚线,一点点游弋到雪白柔腻的颈部。
作者有话要说: 有30币吗!
超过了是赚到,没超还是赚到了!
感谢亲亲订阅,爱你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