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阳监狱里打来的。
监狱长说：“辛有善不行了。”
苏清欢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
苏清欢带着遇见回了京都，直奔医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辛有善了，之前都是通电话。
辛有善已经被转移到了医院。
她在医院里，看到了辛有为。
辛有为也老了。
看到她的时候，辛有为那混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去看看她吧。”
苏清欢没有想太多，推开了病房的门。
辛有善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她走过去，轻声唤着她，“师父？”
辛有善的眼皮动了动，努力睁开了眼睛。
“清欢，你回来啦。”辛有善声音虚弱无比。
“嗯，回来了。”苏清欢把遇见往床前带，“小遇，叫婆婆。”
“婆婆。”遇见听话的喊了。
辛有善看到遇见，眼睛里都有光，声音很弱，很慢，“之前都是看照片，现在总算是看到人了。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
苏清欢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担忧是藏不住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老了。年纪大了，什么病痛都来了。”辛有善说：“我没让监狱长通知你。她非得给你打电话。”
“您应该早点告诉我。”苏清欢一直以为她的身体情况没有那么差，哪知再见，却已经是这样了。
辛有善扯了扯嘴角，“我自己也是学医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现在吊着一口气，也没有什么意义。死对于我来说，是解脱。”
苏清欢心里酸楚。
“我在监狱里也有好多年了，本来就要在里面呆到老死的。那天抬到了救护车，我才闻到了外面的空气确实要比里面的好。”
“清欢，其实我错了。”
苏清欢不明所以。
辛有善望着天花板，眼角有泪光，“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一个错误的世界里。”
“师父……”苏清欢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辛有善看向她，“你能不能把他叫来？”
苏清欢蹙眉，“谁？”
“辛有为。”
苏清欢有些意外。
她还是听了她的话，出门去叫辛有为了。
辛有为一直在外面，听到动静就看向她，那双眼睛，竟然红了。
“她找你。”苏清欢到现在对辛有为也尊敬不起来。
在她心里，辛有为就是个强盗。
偷了辛有善的成果，然后成了别人敬仰的人。
而辛有善在监狱里度过了大半生。
辛有为推门进去。
苏清欢和遇见就在外面候着。
过了很久，辛有为开门叫她。
苏清欢走进去。
“清欢……你别恨他了。”辛有善眼睛里有泪。
苏清欢蹙眉，看向辛有为。
辛有善抬了抬手，苏清欢上前握住。
“对不起。”辛有善道歉。
苏清欢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辛有善只是看向辛有为，“弟弟啊，对不起……”
辛有为那双原本就红掉的眼睛，泪水一下子流出来。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两只苍老的手交握在一起，紧紧的。
苏清欢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有些东西，好像不需要去那么在意。
“姐姐……”辛有为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