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上,各路诸侯针锋相对,而在西凉也有一人,姓马名腾,表字寿成。
马腾身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受到众人的尊敬。
马腾年青时贫穷,无产业,经常从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里去卖,来养活自己。
当时,胡人北宫伯玉与先零羌联合起兵反汉,裹挟凉州名士韩遂、边章为叛军首领。东汉灵帝中平三年,韩遂发动兵变,杀死边章和北宫伯玉,及其亲信随从数百人,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朝廷任命耿鄙为凉州刺史,率六郡兵马讨伐韩遂。
耿鄙在招募州郡勇士的时候,看见了身材高大的马腾,心中对他非常喜爱,就任命马腾为军从事,统领部队。后来马腾征战有功,被提升为军司马,迁偏将军。
可以说,耿鄙对于马腾,有着知遇之恩。
却不想,耿鄙在平定韩遂叛乱的时候,韩遂利用官兵之间的矛盾,用反间之计,让耿鄙被自己的部下乱军所杀。
听说耿鄙被杀以后,在耿鄙手下担任军司马的马腾,就投靠叛军,并且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
西羌叛乱的时候,边章、韩遂等人在凉州共同起事,屡次寇掠三辅。董卓正是靠着镇压西羌叛乱,这才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
后来,虽说西羌叛乱被朝廷镇压,韩遂、马腾仍旧在凉州割据一方。
董卓弄权以后,为了拉拢马腾、韩遂,就想将他们召到长安,封以高官厚禄,好使两人成为他的爪牙。
却不想,马腾、韩遂还在前往长安的路上,董卓就被吕布所杀。他们带兵到达长安以后,李傕、郭汜已经占据了长安。
李傕等人拜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屯于郿。
马腾屯兵郿县以后,因私事有求于李傕,却被李傕拒绝。马腾勃然大怒,就派兵攻打李傕。
献帝刘协派遣使者前去劝和,马腾不从,继续与李傕交战。后来马腾的结拜兄弟韩遂,也派兵前来说和两人,在说和未果之后,就与马腾合兵一处,一同攻打李傕。
朝臣种邵、马宇,联络朝中刘焉的两个儿子——刘范、刘诞,几人合谋想要诛杀李傕等人,于是秘密与马腾联系,愿为内应。
但因事情败露,只得逃奔槐里。不久后,刘范、刘诞在槐里被杀。
而李傕、郭汜怨恨马腾、韩遂起兵相攻,就派遣西凉大将樊稠,以及李傕的侄子李利带兵出击,攻打马腾、韩遂。
一时间,关中之地,战乱再起。
西凉军的主寨之内,樊稠拔剑在手,一脚将李利踢翻在地,怒气勃发的对着李利说道:“人欲截汝叔父头,何敢如此,我不能斩卿邪!”
“来人,此人不遵军令,将他拖出去斩了!”
其余几个副将见状,心中大骇,急忙上前劝道:“将军不可!李利将军虽然有错,但是阵前自斩大将,必使军心不稳,还请将军三思啊!”
樊稠却是大怒着说道:“这厮仗着自己叔父乃是李傕,屡次三番违背军令,坐失战机。今日不杀他,三军之中又有谁肯听令?”
诸将虽然惧怕樊稠的勇武,但是李傕素来疼爱自己的侄儿李利。若是樊稠在这里将李利杀掉,必定会引起李傕的震怒。
因此,诸将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劝谏。
李利素知樊稠之勇,看到他择人而噬的样子,心中顿时害怕不已。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末将有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将军恕罪!”
樊稠刚才只是怒气攻心,这才想要杀掉李利。诸人的劝谏,已经使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樊稠也知道,若是自己杀掉了李利,必定会与李傕刀兵相向。
樊稠看着了李利一脸惶恐的额样子,心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了许多,他在心中暗忖:“虽然不能杀掉此人,却可以责罚他一顿,用以震慑三军。”
想到这里,樊稠虎着一张脸,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李利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听见樊稠的话,诸将这才松了一口气。二十军规若是打实,倒也是个不小的惩罚。但是,只要他们前去活动一下,让军法官手下留情,李利最多也只是个皮肉伤。
李利时常混迹军中,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因此他听见樊稠的话以后,顿时心花怒放。
要知道,就是因为他没有听从樊稠的军令,延误战机,这才使得被包围的马腾、韩遂逃跑。如此重罪,若是换成别人,早就被拉出去枭首示众了。
好在李利有李傕这个叔父,才能保全性命。
方才樊稠杀气腾腾的样子,已经吓到了李利。因此李利现在听见要打他军棍,急忙点头领罪。
对于众人的心思,樊稠如何不知道?然而,打定主意用李利杀鸡儆猴的樊稠,又怎么会让李利轻易的蒙混过关?
军法官刚刚带人将李利带了出去,樊稠就紧紧跟在了后面。他对着身后的亲兵说道:“你去让鼓手敲响战鼓,聚拢三军前来观看李利用刑!”
诸将以及李利闻言,尽皆心中大骇。邀请三军用刑,在想要蒙混过关,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樊稠身后的亲兵,对于樊稠的命令却是没有任何质疑,他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就前去传达军令。
“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三军将士脸上都带着迷茫之色,他们都不知道,这次主将聚拢他们所为何事。
这个时候,李利已经被军法处的士卒们按在了地上。樊稠走到校场的最中央,睥睨四周,他的眼光每到达一处,那里还有些嘈杂的士卒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樊稠右手按剑,气沉丹田,高声喝道:“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作战常识。”
“我们西凉军,自从跟随太师以来,先是平定羌人之乱、而后讨伐黄巾、再与并州军作战、与关东诸侯作战……”
说到这里,樊稠停顿了一下,他猛然拔出了腰中的配剑,以剑指天,厉声说道:“经历过这么多的战事,在场的诸位还请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精锐士卒?”
樊稠的话,引起了西凉士卒们的回忆。他们想起了西凉军那段金戈铁马,睥睨天下的岁月,顿时感觉热血沸腾。他们的脸色,也都涨得通红。
那个时候的西凉军,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可怕啊!
“我等是精锐!”
先是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
“精锐!精锐!精锐!”
没过多久,校场中所有的西凉士卒,全都振臂高呼。
看着情绪激昂的西凉士卒,樊稠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